陳柔算過了,最多是兩碗餛飩的錢,如果有了遮風擋雨的地方,圓圓不可能只多賣兩碗餛飩。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不收圓圓的銀子,但是這樣總是說不過去的,象徵性的租金也是要收的,沒有人會無條件的對一個不相干的人好,她和圓圓非親非故的,能做到這般,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這世界上,不管是你認爲多需要幫助的人,都不要毫無保留的幫助,陳柔一直記得錢教授說的話。
除了家人,她對別人,都要留有餘地。
“對了,晚上的話,鋪面可能我要用全部。”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的,怕以後多了不必要的誤會。
圓圓嘴角微微揚起,立刻就同意了陳柔的做法。“姐姐,我可能只能到天氣冷的不行的時候纔來,天氣暖和了,我就要走了。”
這樣應該能夠省下不少租金,圓圓如是想。
“你想什麼時候來都可以,下午我會和大哥哥去找鋪面,找好了通知你,你看看,你要不要去。”
“三碗餛飩,一碗不要放豬油。”
陳柔身後突然響起一聲熟悉的聲音,接着一個穿着錦衣的婦人帶着兩個丫鬟坐了下來,和陳柔的桌子,相差不過半米遠,陳柔終於可以看清楚那個夫人的身姿。
依舊是帶着一塊麪紗,看不清臉,但是隔着面紗,隱隱可以看到五官和輪廓。
陳柔定神看了好幾眼,確定這個女人應該長得不錯,至少單從五官來看,鼻子很挺,嘴脣很小,眼睛很大,像一池碧波的湖水,她眼眸中似乎藏了很多東西,深的讓人見不到底。
陳柔看她的時候,她也再看陳柔,只不過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彷彿和陳柔很熟一般。
陳柔調動所有的記憶,她發誓,沒有見過這個人。
“夫人,您看什麼?”小丫鬟見自家夫人一直盯着對面看,轉過身,就見到陳柔,她和陳柔買了很多次香囊,話也說了不少,所以她朝陳柔揚了一個善意的微笑。
“小夏,你別理她,她就是一個騙子、奸商,誰家的香囊貴過她家的?”小春瞥了一眼陳柔,不悅的對着旁邊的小夏說道。
“小春你別這麼說,她的香囊確實不錯,夫人買回去的那些,現在都沒生蟲,而且大夫也說了,她那些香囊裡面沒有對夫人不好的東西嗎?”
她們口中的夫人,也就是商禮的二孃,商家的二夫人,現在有了身子,什麼東西都要經過大夫檢查一遍,才能拿回去。
“夫人應該是無聊了,老爺不能回來,少爺和小姐都在京城,商家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商家的每一歷懷孕的夫人,都要經歷這個過程,遠離喧囂的京城,到商家的祖宅沉水鎮,算不得受苦,卻是一種規矩。
“我們可以和夫人說話啊,夫人覺得無聊了可以找我們,小春願意爲夫人分擔。”
那位夫人沒有迴應小春的話,而是盯着陳柔的方向忽然問。
“如果一段不好的記憶擺在你——們面前,你們會選擇怎麼做?”
陳柔覺得這話是對她說的,那女人的眼神彷彿有穿透力一樣,直接朝向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