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圓子到家,萬小九正在書房辛苦的背誦着《三字經》,萬莫非也在一邊看着書。萬小六換了個大籃子到菜地裡,把菜摘摘。下雨,辣椒都生了蟲子。趕緊摘回去。
茄子,豇豆,辣椒,黃瓜,黃瓜都基本沒有了,把地裡的的黃瓜橧子拔掉,地面的草鋤掉,真準備拿鋤頭挖地,萬莫非就來了,拿過鋤頭就挖起來。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從早上萬小九說比如萬莫非有三妻四妾以後,兩個人沒說到三句話。
萬莫非挖地,萬小六把辣椒挑選了十幾個紅通通的,在水井邊上洗乾淨,拿出剪刀,捏着辣椒蒂子,把;辣椒剪成小塊的,一個辣椒剪完,只剩中間的辣椒籽了。辣椒籽放到小篩子裡面曬着,留着明年做種。
辣椒全部剪好,用土鉢放鹽醃着。
萬莫非的地也挖好了,萬小六用大草鋤把地溝挖好,菜地整平,然後到茅房挑了一擔糞出來,潑在整平的地裡,待糞水全部滲進地裡,把家裡的菜籽拿來,均勻地灑在地裡,又挑了擔子到山邊挖了一些沙土,灑在種子上。
弄完這一切,天都快黑了,萬莫非讓萬小九回去繼續背。自己則開始燒水燒飯了。
萬小六好久沒做這麼多事了,真有點小累,到家就坐在桌邊喝水,不想動。
“我給你拎水,你洗澡吧。”萬莫非看着萬小六這麼累,也只能心疼在心裡。
“不用,我自己來。”萬小六不領情了。
萬莫非這事不聽萬小六的了,很堅決的拿走了萬小六手中的木桶,很快的拎了幾桶水進洗浴的大木桶裡,又拎了幾桶涼水,兌好,才喊萬小六來洗澡。
萬小六看着冒熱氣的水,示意他出去,自己要洗澡了。
萬莫非也沒什麼好說的,退了出去。萬小六關上門,退了衣服進木桶,水溫很合適,不錯不錯,洗個澡,整個人都是舒服的。
又想到小九早上的話,他竟然一整天都沒有跟自己解釋,這男人,肯定是被說中了。否則肯定要解釋一下的。太傷心了,萬小六把臉埋進水裡,好一會纔起來,大口的呼吸着空氣,在水中閉氣的時候,腦中一片空白,是不會去想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的。
直到萬莫非在外面敲門,萬小六才驚覺天都完全黑了,真不知道自己洗了多久了。屋裡一片漆黑。
“我把燈放在門口,你開門來拿,我去廚房。”萬莫非說着等了一下,見裡面沒應聲,水的聲音傳出來,差不多她應該認同自己的建議吧,就放下燈,退到了廚房。
萬小六起來,用大布裹着身子,打開門,把燈拿進來,再迅速的把門關上,然後利索的穿着衣服。憋在水裡,頭髮都溼了。用一塊布包裹着,萬莫非看萬小六坐到桌子邊上,很自然的就伸手解下頭巾布,用內力烘乾着她的頭髮,萬小六鼻子一酸,突然就轉過身抱着他的腰,萬莫非一驚,這個小女人,有時候看起來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其實心思細膩着,而且很感性。
萬莫非任她抱着,半彎着腰雙手把她摟在懷裡。
“有一天我一定告訴你我曾經的所有的過去。”萬莫非在她耳邊輕聲的說。
萬小六在他懷裡搖着頭。她已經想通了,這樣的男人,能對自己好就已經很好了,不要求知道那麼多過去,自己要的是現在的和以後的他,而不包括他的過去。
萬莫非把萬小六一把抱在懷裡,轉了個神,自己坐在凳子上,她坐在他懷裡。
好久好久到萬小六肚子咕咕叫,兩個人才放開,捨不得放開,這樣的美好,總想時刻存在着,總想時間就在這一刻靜止。
“吱吱吱。”白虎不知道從哪裡蹦躂回來,跳到桌子上,對他們揮舞着前面的兩隻腿。
“白虎說有人來了。”萬莫非把萬小六放到凳子上,出去關上門。站在天井邊聽着外面的動靜。
確實有人。沒多久就來敲門了。
“小六,我是萬寶。”這聲音讓萬小六眉頭皺了起來。
萬莫非看着萬小六,又看看門外。動作十分優雅地打開門,站在門口看着外面的萬寶
“小六。”萬寶想上前,卻被萬莫非擋着進不來,只能退後一步,朝裡面喊着。
萬小六真受不了,就出來了,到門口手就搭在萬莫非的胳膊上,依偎着他對萬寶笑道:“萬寶哥回來了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小六,我一聽說你家蓋了新房就趕回來了,你怎麼這麼快就蓋了房子?”萬寶指着房子都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我去劉府做事了,他在家蓋的。”萬小六拍拍萬莫非的手臂說。
“他……他……”萬寶指着萬莫非都說不出話來了。
“是他蓋的,說是要跟大伯提親了。”萬小六似乎還很不好意思。
“這……你們……”萬寶好像聽到了晴天霹靂的消息,話說不出來了,還語無倫次。
“萬寶哥,我們剛洗好澡,準備休息了,這麼晚,你進來也不太方便,你還是快回去吧。”萬小六對着萬寶好心勸道。
“你們……哎呀!”萬寶話也不說了,手都在發抖,扭頭就走了。
萬小六看着黑暗中他的背影在火炬中顯得那麼孤寂。
萬莫非抿着嘴看着萬小六的神情,一把拉過她,快速地關上門,再一把打橫抱起她。惹來萬小六一陣驚呼。抱着萬小六到廚房,把她放在凳子上,就去端飯菜了。
萬小六摸摸鼻子,剛纔真不該多看萬寶一眼,這個男人還真是個醋罈。
中午的剩菜還有好多,萬莫非只炒了個小青菜。萬小六最愛糯米的東西,又吃了一個圓子半碗飯。
話說萬寶到家,目光呆滯,不聽任何人言,就那樣呆坐在家中,急壞了萬郎中和萬寶娘。萬寶娘一看萬寶這樣就有點歇斯底里了,“兒啊,哪裡沒有好姑娘,你非得戀上那個小孤女,她跟那個男的不明不白的在一起,你還去那做什麼?”
萬寶沒有任何反應,萬郎中把脈,沒有任何不妥,他知道,這是心病,心病還得心藥醫啊!
兩個人就這麼一個兒子種,萬寶娘哭天喊地的,家裡聚集了不少人,萬寶眼睛都不轉一下。任萬郎中給他施針,推拿。
鬧到後半夜,萬寶終於累到睡着了,大家也都散了,只剩萬寶娘和萬郎中,兩個人看着兒子,一個流着淚,一個嘆着氣。商量着怎麼辦。萬郎中說,只要萬小六和萬莫非沒有夫妻之實,他能爲了萬寶接受萬小六。萬寶娘就不幹了,這個女的平時對她也不薄,把兒子害成了這樣,絕對不允許進門。萬郎中說,自己兒子一直就喜歡人家萬小六,就你萬寶娘從中作梗,死活不同意,才鬧成了今天這個結局,這到底賴誰啊。萬寶娘哭聲又大了,不說話了。最後萬郎中拿着火把去了萬小六大伯家,萬寶娘問他做什麼去,他不理,徑直走了。
萬小六大伯大娘都睡了,起來掌燈開門。三個人聊到天快亮了,萬郎中才走。回去都不用點火把了。萬郎中也不睡了,找來族長和村長,讓萬寶娘燒好飯菜,一起吃了個豐盛的早飯,酒過三巡,他們也都微醺了,萬郎中把話就說開了,原來是想讓族長做媒,去萬小六家提親。大家商量一致,最後決定給萬小六大伯來個施壓,讓他帶着他們一起去萬小六家。事情就這麼決定了。三個人又大吃大喝起來,萬郎中畢竟是個一身酸味的讀書人,不似族長和村長,相對還是比較斯文的。
白天,萬寶醒了,就那樣躺在牀上一動不動,不吃不喝,不言不語,眼神空洞。萬寶娘在旁邊一直吊着眼淚。春花娘嘰嘰喳喳的來了,邊走邊說:“我就知道萬小六那個狐狸精,家坐在狐狸窩上,竟是狐媚子手法勾引人。如今萬寶也被勾了魂,我說老姐們,你還不去找道士給驅驅邪啊?”
被萬郎中正面義正言辭道:“春花娘,我家萬寶是不舒服,跟小六是有關係,但是這個是我們萬寶這邊的原因,你不要誣陷一個小姑娘。”
“我誣陷一個小姑娘?我說萬郎中,你也太天真了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的,還姑娘?”春花娘嗑着瓜子,就那說話表情,跟她真的見到似得。
“你家春花沒有勾引上人家萬莫非,你倒是來挑撥離間了。”萬郎中要不是喝了點酒,真不屑跟這個女的說話。
“好你個萬郎中,我還不是爲了你家兒子,有你這麼吃裡扒外的嘛?”春花娘動怒了。
旁邊人勸和着,讓春花娘回去了,纔算了事。
村子裡因爲萬寶,炸開了鍋。萬小六家卻依舊平靜祥和。
一大早萬小六醒來,剛要越過萬莫非,就被他抱了個滿懷。兩人又在牀上膩歪起來。
“我要起來去摘個難怪回來,給你煮點南瓜粥,再做點南瓜餅。家裡種的南瓜應該老了。”萬小六窩在萬莫非懷裡說。
“我們一起去。”萬莫非道。 шωш▪тTk дn▪c○
“不用,我可以。”萬小六爬起來穿好衣服。就下牀了,才洗漱,就聽到敲門聲,這然萬小六心驚,這個大清早的,這個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