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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喝水。”萬小六又在嘟囔着。拉回了發呆發難的萬莫非。
轉身出去倒水了，像下午一樣喂着她，萬小六喝完水，也有意識了，好似半夢半醒的對萬莫非說：“別走。”
萬莫非全身都僵硬了。沙啞的的話——這是*裸的勾引啊。
萬小六抱着萬莫非的腰不放。
過來好久，萬莫非想萬小六喝酒難受，自己照顧她是應該的，人家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吶。
於是，萬莫非把碗放在牀頭，抱着萬小六順勢躺下了，給她挪進裡邊，自己躺在外邊，中間隔着一些距離，給她和自己蓋好被子，鼻尖的香味讓他感覺全身燥熱，努力的讓自己入睡，努力的讓呼吸平穩下來。
“吱吱吱。”萬莫非都忘記了還有這麼個小東西。
“出去，今晚不準進來。”萬莫非對萬萬低聲地說。
“吱吱吱。”萬萬一點一點地向外走着。很少不開心，大眼睛委屈得要滴水了。
萬萬出去了，萬莫非轉身看着睡在裡邊的萬小六。現在的呼吸聲不像之前的那麼粗重了，現在的聲音很小，很均勻。藉着月光，萬莫非盯着萬小六的臉，久久凝視着，捨不得移開眼睛。看着看着，就又向她身邊捱了挨，近一點了，總覺得手怎麼放都彆扭。放頭頂，好酸；放身側，覺得也不舒服；放胸口，壓得難受。隔着被子放萬小六身上，試了試，似乎舒服多了。中間有空餘，這樣夠着海水會手痠。萬莫非屏住呼吸，又輕輕地向萬小六挪了挪，輕挨在她身邊，這樣把手放在她身上，似乎好很多。右手解決了，左手這樣睡了一會，好像還是好酸啊。萬莫非嘗試着，把左手放在萬小六頭頂，不行；收回壓在身下，還是不行。要不放她脖子下面？
想了想，嚥了口口水，輕輕輕輕地把左手從萬小六的脖子下穿過去。穿過去，這樣放着，嗯，不錯哦，舒服多了。
萬莫非慢慢放鬆自己僵硬的身體，萬小六突然轉個身，面向萬莫非了。呼氣的熱氣就撲在萬莫非的臉上，萬莫非舔舔嘴脣，嘗試着把萬小六推開。那麼輕柔的動作，頂多也就把她被子上的灰拍飛起來了，而且飛不高。
既然推不開，那就這麼招吧。萬莫非想萬小六自己躺過來的，這可不關自己什麼事。那就做個順手人情，讓她更舒服一點吧，萬莫非把她往懷裡攬了攬，讓她有個更舒服的姿勢。
萬莫非一直在抑制着自己的氣息，感受着萬小六的溫度，想着今天大伯的話，心裡一時涼，一時熱。得想個法子，近水樓臺先得月，現在每天跟她在一起，一定要看緊了。只要她是自己的了，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終於熬到後半夜睡着了。
萬小六這一夜睡得極舒服，下午的時候頭暈，是真的睡着了，但是晚上拉着讓他不要走，萬小六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着了，但是心裡是真的期盼着他能留下來。
一起相擁而眠也不是第一次了，卻還是難免難爲情。
一大早，萬小六就醒了，是被尿憋醒的。慢慢意識清醒過來，就聞到了萬莫非的味道，不敢動，悄悄地擡起頭來看看，真的是他，而自己正賴在他懷裡。想想，想想，似乎自己讓他留下來的……萬小六頓時頭又痛了。神吶，再來個穿越吧，讓自己穿回去吧，真是丟人丟到了幾千年前。
萬莫非在萬小六醒來的同時也醒了，假裝還在睡覺，想看看她到底要幹嘛。
萬小六感覺萬莫非還在睡覺，就慢慢地退出他懷裡，輕輕地把他的胳膊拿開，再輕手輕腳的下了牀。下了牀，自己鞋子不在，把他的鞋子穿上，太大了……拖着他的鞋子到門外，看到自己的鞋子在竹牀旁邊，趕忙換上，再躡手躡腳的把萬莫非的鞋子放在牀邊上，再躡手躡腳的出來了。
萬萬在萬莫非牀上盯着萬小六，看她的動作，真是奇怪。如果是個人的話，恐怕都已經哈哈哈大笑了，看着就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打開大門，百米衝刺到了茅房，出來才喘着大氣。真是丟死人了，這個大清早的。酒真是個壞東西。酒讓人臉皮變厚，酒讓人無話不說。
到水井邊打了一盆水，用涼水洗了一把臉，臉浸在水中，閉着氣，不能呼吸了再擡起來，反反覆覆地，直到身後傳來某人的聲音。
“你要讓我成光棍啊？”萬莫非的聲音似乎帶着點戲謔。
“什麼嘛？人家洗臉。”萬小六擡起頭道。
“是嗎？”萬莫非低笑着。
“當然是。”萬小六用手抹了一把臉，看萬莫非似笑非笑的樣子，大步走到他面前，臉往他衣服上一蹭。萬莫非臉色一變，看着她。
原來是把臉上的水蹭到他衣服上。笑出聲音來，伸手把她的頭髮往後理了理。
萬小六蹭好了，擡起頭，一把拍掉他的手。狠狠地哼了一聲。
“你光棍不光棍關我什麼事啊！一邊去。”萬小六把晾在屋檐下的洗臉巾拿來，又就着水把脖子上胳膊上都擦了一遍，邊擦邊說。
“你昨晚讓我睡在你牀上，你不負責啊？”萬莫非故作驚訝的到萬小六身邊大聲說。
“閉嘴。”萬小六嚇一跳，趕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還向周邊看看，“瞎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讓你睡我的牀了？”
“你怎麼能耍賴呢？不就昨天晚上，你要喝水，然後我餵你喝水，你就抱着我不放，還說不要走。”萬莫非越說聲音越大了。
“祖宗哎，你小點聲不行嗎？你說話我聽得見。”萬小六又拉着萬莫非說。
“昨晚你就是讓我別走，還抱着我的，你都這樣對我了，我以後也娶不到老婆了，你不對我負責，那我不就是要打光棍了麼？”萬莫非的聲音小了，也透着無限委屈。
“昨天我喝醉了，睡着了，不會這麼說的。我可以肯定。”萬小六轉着眼睛說。
“哎，要是萬萬能說話就好，它可以作證。”萬莫非才說萬萬的名字，跟萬莫非一起出來的萬萬就吱吱吱的叫起來。像是給萬莫非作證，萬小六確實這麼說了，也這麼做了。
“你們本就是一丘之貉，哼，一個鼻孔的，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好了的。我不記得的事情都是不算數的。”萬小六倒掉水，放下洗臉巾，在萬莫非面前叉着腰，趾高氣揚的說。
“你怎麼能對我做了這樣的事情不負責呢？”萬莫非又提高了聲音。
“祖宗哎，你能不能小點聲，這個大清早的，大家都在睡覺，你叫什麼啊？”萬小六又連忙伸手捂着他的嘴巴。
“我一個大光棍，我怕什麼？”萬莫非好像很傷心。
“我怕行不行？”萬小六低聲的說，完全沒有了剛纔的趾高氣揚。
“你都不要我了，怕什麼？”萬莫非學着萬小九癟嘴的樣子憋着嘴道。
“哎喲，我什麼時候說不要你了？”萬小六拍着額頭問他。
“你要我嗎？那什麼時候成親？”萬莫非跟風就上。
“什麼？”萬小六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你不是要我嗎？我們得等成親後才能在一起啊？到時候你才能要我。現在沒成親就要，不大好吧？”萬莫非裝成好無辜的樣子瞪着大眼睛對萬小六說。
“什麼破玩意兒。”萬小六終於反應過來了，對着萬莫非的的胸口就是一陣拳打。
“哎喲，你謀殺親夫啊？”萬莫非抓着萬小六的手低聲道。
“你這個大破人，懶得理你。”萬小六使勁想抽出自己的手，萬莫非加大了點力道握着，她怎麼也掙脫不開。
“你不理我，還想理誰？”萬莫非聲音不高興了。
“我想理誰就理誰，反正不要理你。”萬小六嘟着嘴說。
“那怎麼行，誰都可以不理，我一定要理。”萬莫非把萬小六強摟在自己懷裡，任她扭着。
“放開我，就是不要理你。”萬小六有點生氣了。
“不理我，那你想理誰？理那個劉少爺？”萬莫非有些低沉的聲音問。
萬小六聽到劉少爺突然就心虛了，好像做賊被捉到了一樣。
“什麼嘛？我都沒見到他，理他什麼？”萬小六辯解着說。
“那你給他熬荷葉粥？收他定金，每個月初一、十五去給他做菜？”萬莫非拉開萬小六，讓她跟自己直視。
“那還不是想着掙錢嘛……”被萬莫非這樣問着，萬小六越來越心虛的感覺。
“錢，我們想辦法再掙，這個劉家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你還是別去。”萬莫非對着萬小六說。
萬小六不說話了，一次十兩啊！對於她來說，那是天文數字啊！怎麼捨得不要？何況，這個也很簡單。
“不去，好不好？”萬莫非又帶着哀求的聲音對她說。
“可是我收了這個定金哎，而且這事我這麼大看到的最多的錢，也是的來最簡單的錢。只要隨便燒點什麼糊弄他一下就行了，就是要跑點路。”萬小六面帶愁容的看着萬莫非。
“那你打算呢？”萬莫非過了好一會才說。
“我打算燒個五次，這個預付金收到口袋了，就不再去了。或許不一定能燒到五次，這個劉少爺太難伺候了，我燒的他也未必喜歡吃。”萬小六說。
“那萬一這個劉少爺就喜歡上吃了呢？而且一直要吃你做的菜，還妄想把你弄進劉府呢？”萬莫非又問。
“不會的。怎麼可能？”萬小六覺得這是在說玩笑話。
“不要這麼肯定，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肯定。而且，我不放心。”萬莫非把萬小六的手放開了，又把她一把抱進懷裡，緊緊的抱着，最後的“我不放心”，也是在萬小六的耳邊說的。
“沒事啦！”萬小六想想拍拍他的背安慰道。
“你不懂。”萬莫非低聲的說。
“真沒事，你別擔心，我萬小六不會那麼沒有主見的。”萬小六嘗試着來安慰他。
萬小六靜靜地任萬莫非抱着自己，越抱越緊。萬萬在一旁盯着他們直蹦躂。
好久，萬莫非才放開萬小六，伸手揉揉她的頭髮，轉身進屋了。
萬小六看着他的背影，感覺好落寞。想說什麼，卻又發不出聲音了。跟着他後面進屋了，萬莫非已經在點火了。
“你昨天喝酒了，晚飯也沒吃，早上煮粥吃吧，吃清淡點。”萬莫非說。
“哦，好。”萬小六聽他這麼一說，就走到鍋邊開始忙活起來。
兩個人一個鍋上一個鍋下。萬小六把米下鍋添水，就蓋上鍋蓋，拿着萬莫非的衣服去洗了。
萬小六洗好一件，萬莫非就晾一件。
今天天氣不是很好，陰沉沉的，要下雨的樣子。萬小六洗好衣服，又到屋前屋後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排水溝堵水。
粥好了，兩個人吃着，就聽到萬小九喊萬萬的聲音。
“莫非哥，六姐。”萬小九蹦蹦跳跳的進來了。
“你吃飯了？”萬小六問。
“嗯，吃了，爹孃都來了，還給你們帶了好吃的。”萬小九直奔萬萬身邊，自然又少不了一場你追我趕的大動靜。
“大伯，大娘。”萬小六往外一看，還真是大伯大娘來了。
“你們還在吃飯啊？你們先吃飯。”大娘跟着大伯後進來了。
“大伯，大娘。”萬莫非放下筷子，站起來喊道。
“你們坐，你們先吃飯。等會再說。”大伯表情嚴肅些。
兩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們這是唱的哪出。只能低頭繼續吃着。
以最快的速度吃好了。萬小六收拾這碗筷，萬莫非擦着桌子。萬小六把碗浸在鍋裡，坐到桌子邊上，跟大伯大娘一起看着萬小九跟萬萬玩。
“這個小九，昨天晚上還在念叨着說萬萬萬萬的，早上睜開眼睛就要來。要不是你大伯打短，早就來了。這個萬萬確實惹人愛。”大娘笑着說。
“嗯，這是前天上山發現的，就帶回來了。”萬小六解釋道
大伯把黃煙筒在凳子腳上磕了磕，把煙筒掛在腰上，站起來，對萬莫非說：“莫非，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不知道可行？”
萬莫非腦子轉了一下很誠懇的看着大伯說：“大伯，只要我知道的我都教給他。”
“好，那我們小九就交給你了。”大伯點着頭說道。
“小九，你過來。”大娘喊來小九。大伯拿着凳子放到屋中間，讓萬莫非坐下。
“小九，過來跪下，從今天開始，你就拜你莫非哥爲師，跟着他學識字，學做人。”大伯在說學識字之後愣了片刻接着說學做人。
萬小九依言規規矩矩地跪在坐得端端正正的萬莫非面前。
“快叩頭，拜三拜。”大伯說：“從今日起，你要喊你莫非哥爲師傅，以後跟着他好好學習識字，學習做人。”
“師傅。”萬小九看着萬莫非認認真真的喊了一聲師傅。
“嗯，很好，自今日起，你要跟着我學習讀書識字，以後做個有學識的人。”萬莫非點着頭嚴肅的說道。
萬小六看着想笑，卻要憋住，這個場合太嚴肅了，要是自己笑場了，那肯定會被罵死。
萬小九拜師成功了，就留下來開始了，大伯和大娘先行離開。兩個人都沒有說什麼，只是看看萬小六看看萬莫非就走了。
大伯大娘走後，萬小六看着萬莫非，實在忍不住，噗嗤的笑出來了。最後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笑得腰痠肚子痛往他牀上一躺，繼續大笑。
“六姐，你怎麼了？”萬小九看着萬小六好像瘋了。
“哈哈哈，好搞笑。”萬小六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萬莫非讓萬小九拿出書來讀，不要理她。兩個人，真有那像那麼回事。
萬小六看看突然就不笑了。索性脫了鞋子躺在竹牀上，看着他們，陷入了回憶中。那時候爸爸媽媽在外面做事，每次回到村子裡的家，都會檢查自己的作業，問問學習情況，學校的情況。姐姐們也會這樣教着自己。那時候可真幸福啊，就是個無憂無語的萬家小老幺，備受寵愛，哪像現在啊，必須自力更生，還是個窮鄉僻壤。想想就覺得自己好可憐，好想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姐姐們。想着想着，悲從心來，面朝被子。沒一會又快速的爬起來跑進了自己的房間，往牀上一趴，動靜很大。萬小九擡頭看看沒有影子的萬小六，又看看萬莫非。
萬莫非看自己牀上的被子，有溼的，心裡一揪，讓萬小九寫字，然後自己跟着萬小六進去了，把門也帶關上了。
萬小六豎着趴在牀上，身體一顫一顫的。萬莫非心裡一緊，坐到她旁邊，遲疑了一會，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她哭得更狠了，萬莫非感覺自己心裡酸楚楚的痛，手一伸，就把她整個攬在懷裡。萬小六順着他的力道，趴在他胸口放聲大哭起來。萬莫非心越來越痛了，而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把她緊緊摟在懷裡，任她哭着。
萬小九和萬萬一孩一狐，面對面的看着，聽着裡面的動靜，都不動。
好久好久，萬小六的鼻子不能呼吸了，頭也痛了，眼睛紅彤彤的，從萬莫非的懷裡出來，還在抽泣着。
萬莫非用手指給萬小六擦擦眼淚，紅彤彤的眼睛透着水霧，萬莫非只知道自己的心痛得不得了，卻不知道該做什麼。
萬小六良久才讓抽泣時間間隔更長，從萬莫非懷裡出來，用袖子擦着眼淚，看萬莫非正看着自己，嘟着嘴，臉又皺到了一起，要哭的樣子，伸手在他身上捶了一下。萬莫非拿起她剛纔捶了他的手，又往自己身上打。
“你幹嘛？”萬小六使勁要抽回自己的手。
“如果你打我能解氣，能不哭了，你打吧，任你打都行，我寧願被你打，也不要看到你哭。”萬莫非很認真的對萬小六說。
“都是你不好。”萬小六又哭起來了。
“是，是我不好，你別哭了好不好？”萬莫非看萬小六哭，心裡又隱隱發痛了。
“你是個壞蛋，大壞蛋。”萬小六被萬莫非這樣哄着，心情好多了。卻還是像發發嗲，找個臺階給自己下。
“恩恩，是我不好我是大壞蛋。求求你別哭了好不好？”萬莫非伸手給萬小六把凌亂的頭髮理了理，捏了捏她的鼻頭。
“今天你惹哭我了，你說要怎麼懲罰你好？”萬小六嘟着嘴問萬莫非。
“只要你不哭了，你要怎麼樣懲罰都好。”萬莫非把萬小六的臉捧在手心裡。
“哼，說得好聽，那我想好了再跟你說。”萬小六拉掉萬莫非的手。
“好，我去打水給你洗個臉，跟個小花貓一樣。小九還在外面呢，待會他笑話你怎麼辦？”萬莫非看萬小六又好了，心情也跟着好了。
“哼，他敢！”萬小六聲音壓低了許多。
“恩恩，不敢不敢，你坐着別動，我去打水。”萬莫非把萬小六放到牀上，就下牀打水了。
萬小六又躺到牀上，看着他的背影，有這樣一個男人照顧着自己，陪着自己，哄着自己，似乎也不那麼難受了。
萬莫非打來水，把洗臉巾擰得半乾，給萬小六擦着臉上，還是溫水。
“眼睛好痛。”萬小六的聲音都變了。
“我再去加點熱水，眼睛敷一下。”萬莫非說着又把盆端出去加水了。
水端來，讓萬小六閉着眼睛躺好，把洗臉巾擰得半乾，敷在她眼睛上，待差不多涼了，又換，這樣反覆好多次，直到某個讓萬小六皺眉頭的聲音傳來。
“小九，你在寫字啊？”萬春花有點諂媚的聲音已經在屋內了，突然驚奇道：“這是什麼？”
“這是萬萬。”萬小九抱着萬萬說。
“哇，好可愛啊，我來抱抱。”萬春花說着就要伸手抱萬萬。
萬小六在裡屋喊了聲：“萬萬。”
通人性的萬萬立馬跳下萬小九的懷抱，跑進萬小六的房間。
“哎，哎，哎。”萬春花跟着後面追，纔到門口，萬小六的門就關上了，萬春花哎喲一聲，捂着鼻子，退到了桌子邊上。
“萬小六，你這是什麼意思？”萬春花在外面叫道。
只有萬小六知道，在萬萬進來後，萬莫非手一揮，門就關上了，門栓也上了。心裡有些洋洋得意。躺着享受着萬莫非的服侍。
在洗臉巾敷着眼睛的時候，萬莫非又給萬小六揉着太陽穴。萬小六想，這要是再來個全身按摩，就完美啦。
“春花姐，我六姐不舒服，你別叫了。你再叫小心她讓你走哦。”萬小九好心的提醒着萬春花。
“不舒服？怎麼不舒服？那莫非哥呢？莫非哥也在裡面？”萬春花想到了重要的問題，然後大聲的問萬小九。
“我六姐不舒服，師傅當然要陪啊。師傅不陪我六姐還陪你啊？”萬小九喜歡六姐和師傅在一起，看到萬春花總是粘着師傅就覺得討厭。
“什麼師傅？”萬春花又大聲的說。
“春花姐，你能不能小聲點，吵着我六姐了，小心我師傅揍你。”萬小九停下筆來會所。
“什麼師傅？你說！”萬春花索性坐下了，鼻子也不同了，只是着急，怎麼就成了萬小九的師傅了。
“我拜莫非哥爲師啦，今後他就教我讀書識字。爹孃說以後要喊師傅啊。”萬小九覺得很理所當然。
“他教你讀書識字？”萬春花以爲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對呀，他教我啊。”萬小九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他會識字？”萬春花聽來，這是個晴天霹靂的消息。以爲他只是個普通的莊稼人，沒想到竟然會讀書識字，還有把握教小九，那自然就是不差的。
“對呀，師傅可厲害了。”萬小九小蘿蔔頭卻非常喜歡萬莫非。
“哦哦。”萬春花點着頭，呆坐着消化着萬小九傳遞的信息。
房內的萬小六享受着呢。水差不多涼了，就不讓萬莫非給自己敷了，翻個身，就那樣賴在他腿上。
萬莫非心裡一喜，伸手把萬小六抱住，任她在自己腿上躺着。兩個人都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在一起。萬萬在萬小六的梳妝檯上都快眯着了。
“哎，你說，我們蓋個房子大概得多少銀兩？”萬小六問萬莫非。
“這個要看做多大的，做什麼樣的吧。”萬莫非搭着話。
“嗯，也是，我好糾結，什麼時候開始做，做什麼樣的。現在我們手上有五十兩，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準備了？”萬小六想蓋房子，真心想。
“嗯，這邊哪裡有窯廠？我們用青磚砌牆還是用土磚砌牆？”萬莫非想到大伯跟自己說萬小六爲了蓋這個茅草屋經常吃不飽，心裡就很難受。
“如果我們自己找泥土做，然後自己燒磚的話，會不會省一些？”沒錢只能儘量省。
“但是我們都不會燒啊？”萬莫非說。
“這個沒事，村裡有窯匠。我就是想着這個燒磚，要找專門的土，還要砍柴燒，還要找人幫忙，這個除非我們早做準備，許多東西，我們先準備。否則也省不了什麼。”蓋房子是大事情，這樣的事情自然得更長久的計劃着。
“要不，這個你交給我吧。”萬莫非突然說。
“呃？”萬小六仰頭看着萬莫非。
“房子，我來做，錢，我來弄。好不好？”萬莫非很堅毅地眼神看着萬小六。
“你來弄？”萬小六以爲聽錯了。
“嗯，我來弄，你只管做你自己的事情，只管想要什麼樣的房子就好。”萬莫非很認真的說。
萬小六坐起來，跟萬莫非面對面的直視着。
“你是認真的？”萬小六問。
“嗯，我是認真的，我想蓋房子，我希望蓋了新房子，然後跟大伯提親，我們在新房子裡成親。”萬莫非很認真很認真的說。
“你……人家有沒有說要嫁給你……還真是自以爲是。”萬小六又趴在萬莫非的腿上了，很不好意思的說。
“萬小六，這輩子，你逃不掉了。”萬莫非抱着萬小六在她耳邊說。
萬莫非的濃重氣息吹在萬小六耳朵後面，萬小六癢得直躲。咯咯的笑出聲來。
“開門，開門。”門內的溫馨被拍門的聲音打破了。
“你們兩在裡面幹嘛。快出來。”萬春花的聲音好似怒了。
“神經病。”萬小六把身子移開，挪到被子上。外面叫囂拍門的聲音越來越大了。萬莫非伸手理了理萬小六的衣服，又把被子給她蓋上，才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然後開門了。
“莫非哥，你怎麼纔開門？”萬春花看是萬莫非開門，氣焰立馬就沒有了。
萬莫非看了她一眼，就是不讓她進去，站在門口，萬春花只得往後退，萬春花退一步，萬莫非就前進一步，直到萬莫非整個出了門，纔回頭伸手把萬小六的房門帶上。之後走到萬小九身邊，看他的字。
“這個衆字，寫五十遍，仔細看好了怎麼寫。”萬莫非看萬小九這麼久才寫幾個字，衆人的衆字還寫錯了。
“哦。”萬小九蔫了。
萬春花過來，看着萬莫非教萬小九的樣子，還是不相信，他竟然會識字，而且還能教人！太不可思議了。
萬小六不想出門，出門就看到自己的紅眼睛，太丟人了，在房間也沒什麼事，索性坐起來把大娘幫着裁剪的衣服拿出來，縫了起來。
這個上午，萬小六就在房間，萬莫非就在教着萬小九，而萬春花就那樣直勾勾的看着萬莫非，一丁點都不避諱了。
直到大娘來給萬小九送飯，才歇下來。
“春花，你怎麼在這？”大娘問。
“我沒事，路過進來坐坐。”萬春花有點不好意思了。
“哦這樣啊，小九，你六姐呢？”大娘問。
“六姐不舒服，在房間休息。”萬小九說。
“不舒服？怎麼了？”大娘推開萬小六的房門進去。
“大娘。”萬小六站起來道。
“小六啊，小九說你哪裡不舒服？”大娘問道。
“就是昨天在劉員外家喝了些酒水，頭痛。就在家歇着了。沒事就給他把那天你幫我裁剪的布料拿出來縫縫。”萬小六有點不好意思了。
“哦，這樣啊，那你休息吧，我出去了。”大娘沒有停留就走了。
“春花，你回去不？”大娘看着萬春花那樣子，就心裡鄙視得慌。
“我等下，你先回去吧。”萬春花能感受到小九孃的不喜。
“那好，我走了。”大娘走了兩步又回頭鄙視的看了一眼萬春花。
大娘走後，萬莫非開始燒飯，萬小九吃着飯，萬小六要上茅房，也出來了。無視萬春花，就走出門了。
萬小六上了茅房回來，在水井邊又洗了個手，進屋就坐到桌子邊上。拉過萬小九的字來看。萬萬跟着蹦上了桌子，玩着昨天大伯送來的錢袋。
“我要吃米飯。”萬小六頭也不擡的說。
“好。”萬莫非應着。
看呆了萬春花，萬春花指指萬小六又指指萬莫非，就是說不出話來。卻沒人理她。
“你這個字怎麼跟鬼打的一樣？”萬小六伸手拍了一下萬小九的頭。
“哎喲。”萬小九摸着頭。
“你一個上午就寫了這麼點？搞什麼去了？你這個字也跟鬼畫符一樣。”萬小六又拍了一下他的額頭。
萬春花很奇怪的看着萬小六道：“萬小六，怎麼搞得你也會識字一樣？”
“我自然會識字，他會，我肯定就會了。”萬小六用嘴努努萬莫非道。
“那你寫一個字我看看。”萬春花說。
“好，你看好了啊。”萬小六拿過筆，在萬小九寫的字後面接着寫。
“好了，你看看。”萬小六把字給萬春花看。
“這是什麼字？”萬春花把紙拿着橫看豎看，就是不認識，說：“你這是忽悠我的吧，這哪是字。”
“不認識就不要說我寫的不是字。”萬小六拿過紙，看自己寫的三個大字“萬莫非”，畢竟是毛筆字，多少總是寫得不好。
“你怎麼欺負人啊？”萬小六在萬莫非面前這麼不給自己面子，讓萬春花有些惱羞成怒，特別是早上兩個人在房間呆着不知道做什麼，那口氣還沒有出。
“我怎麼欺負你了？這本來就是字，是你不認識，還說不是字，隨便你拿給誰看都行。”萬小六不理萬春花，拿過大伯給萬小九買的書翻翻。
“你就是欺負人。”萬春花開始不講理了。
“我欺負你怎麼了？”萬小六把書往桌子上一甩站起來大聲地說道。
“你欺負人還有理了？”萬春花也不甘示弱的站起來，把萬小六甩的書拿起來也學着她往桌子上一甩。
“你給我走，以後不要再來我家了，什麼玩意兒！”萬小六叉着腰說。
萬小九把飯端到鍋臺邊上看着她們。萬莫非也停下來了。
“我就不走，我就在你家呆着，我高興，我願意。”萬春花一屁股坐下。
“你給我走。”萬小六跑過來，一把拉起萬春花就往外推。
“我就不走，我就賴在你家了。我看你怎麼辦。”萬春花一個獨生女，爹孃慣得跟命一樣。任性妄爲不講道理。
“走，你給我走。”萬小六也發起瘋了，死活把萬春花往外拉。
“我就不走。”萬春花拉着桌子，死死抱着。
萬小六拉不動，氣不過，拿出門背後的掃把，就往萬春花身上打。打得萬春花抱着頭直叫。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萬春花大叫着，圍着桌子轉，最後躲到萬莫非身後。
萬莫非伸手拿過萬小六手裡的掃把，又把她後背拍拍。攬着她的肩，坐到竹牀上。
“別生氣了，昨天喝酒頭還在痛，今天再生氣就不好了。別生氣了好不好？”萬莫非蹲在萬小六面前看着她說。
“都是她不好。”萬小六嘟着嘴說。
“嗯，我知道。”萬莫非點着頭稱是。萬春花瞪大眼睛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覺得一口氣堵得上不得上，下不得下的，憋得快喘不過氣來了。
“我要躺會。”萬小六剛纔真是太激動了，現在有些頭暈，掀開萬莫非的被子。萬莫非馬上就幫她把鞋子脫了。萬小六躺下，胸口還在喘着大氣。
“好，飯快要好了。你躺會就起來吃飯。”萬莫非把萬小六蓋好被子，又給她把鞋子放好，才站起來繼續燒飯。
萬春花有種想吐血的感覺，這裡她一刻也呆不下了，隨即衝出門去，往家裡奔着。
萬小九又坐回到桌子邊上吃飯。三個人一隻狐狸繼續着平靜。
萬莫非飯才燒好，萬小九就說：“師傅，外面下雨了，小雞啄啄和小野雞要不要弄回來？”
“嗯，我看看。”萬莫非出來，把衣服全部晾到屋檐下，又給小野雞上加了茅草蓋着，小雞仔捉到屋檐下磚堆的裡面。又拿着籃子把菜地裡的菜學着萬小六摘了一大籃子。當然，這些也少不了萬小九的幫忙，勤快的小孩，跟萬莫非身後屁顛屁顛的幫着忙。
“紅辣椒都摘回來。”萬小六在牀上看着萬莫非說。
“好。”萬莫非答應着。
萬小六在牀上看着萬莫非的一舉一動，心裡甜得跟蜜一樣。有這樣一個好男人，也好，房子他說他蓋，錢他掙，怎麼搞得跟二十一世紀一樣，有房、有錢，還會做家務，對自己還這麼溫柔體貼。萬小六想着真的是超級開心，只是怕會變，倘若他記憶恢復了，然後棄自己而去了，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萬小六甩甩頭，過一天是一天吧，那些都拋腦後。
萬莫非把菜摘好，滿滿一堆籃子，洗好手進屋把飯菜端到桌子上，萬小六坐起來，穿上鞋子，坐到桌子邊上，開吃起來。
“唉，你說萬萬它吃什麼？怎麼都沒見它吃過東西？”萬小六看着眯眼打盹的萬萬說。
“它每天半夜都會出去覓食，吃什麼我也不知道。”萬莫非也坐下吃飯了。
“半夜出去覓食？還真是個奇怪的傢伙。”萬小六也不說話了，認真吃飯。萬莫非炒菜，手藝越來越好了，萬小六是有吃的就能活的人，也不介意這個菜怎麼怎麼地，很開心的吃着，還不時的夾給還在吃着飯的萬小九。萬小九這頓飯吃得真是夠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