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涼哥便堆上笑臉,看到屋裡的景像就笑不出來了。那瘦猴外衫都脫了,露出胸膛,正脫褲子呢。孟凌畫被二個人一右一左摁在桌子上,一動也動不了。
涼哥立刻變了臉色,上前撥開二人,扶起孟凌畫,冷冷的說:“徐公子,你這是怎的,想用強的?”
徐瘦猴繫上褲帶,事情沒辦成,他一臉的怒意:“咋的啦,老子有的是錢!再說都破了身,又不是處了,裝什麼清純!!”
涼官惱怒的掐起腰:“徐公子也不是頭回來了。知道咱們風涼閣的規矩,凌畫已經被江姑娘拍下來了,這一個月都是不能接客的!”
徐瘦猴邊穿衣服邊斜眼打量江燼雪:“爺纔不信這小娃子上了他!毛都沒長齊呢,會玩男人?我看是你們故意設的套吧,找個小丫頭拍了人,坑大爺的吧!”
涼哥冷冷一笑:“別說不是套,就算是套又怎麼了?徐公子怕是初來乍到吧,還不知道我們風涼閣的底細。別說是你了,這鳳晤沒幾人了在我們風涼閣鬧事!”
徐瘦猴一拉凳子砰的坐下:“爺還真是初來乍到!我爹上個月任了齊縣的知府,我便是知府的二公子!我倒看看你們風涼閣的後臺有多硬!!”
涼哥忍不住笑起來,譏諷道:“喲喲喲喲……我以爲是多大的官呢,才一個五品的知府啊。跟我們大人提鞋都排不上隊!!我勸你還是回去跟你那知府爹打聽清楚行情,別替你爹找麻煩!!”
徐瘦猴聽涼哥這麼一說,心裡便起了猜疑,聽涼哥這口氣,風涼閣背景大着呢,萬一真得罪了貴人,這……被他爹剝皮打板子是小,他爹以後的前程完蛋是大!
可是這情況他又下不了臺,只好死撐着。
這時候狗腿子的作用就充用體現了,二個跟班非常有眼色的上前勸他:“公子,咱們出來這麼久,再不回去夫人該急了。”“是啊公子,你還說給夫人買桂花糕的,再不去,都打烊了!”果然有了臺階,徐瘦猴揚起扇子,扔下句狠話:“等着瞧!”於是趾高氣昂的走了。
他一走,孟凌畫突然猛烈的咳嗽起來,滿臉通紅。涼哥急聲道:“糟了,是不是犯病了?”孟凌畫只是咳嗽,說不出話來。
江燼雪連忙出門叫人,遇到二個打雜送水的小廝拖了進來,涼哥就吩附他們:“你,快去後院讓老劉備藥。你,快來幫我扶着凌畫去後院!”
那小廝連忙奔了出去找人備藥,後頭這個也幫着扶着孟凌畫下樓。江燼雪幫不上忙只好跟在後面。想到剛纔孟凌畫差點被人強了,對於女人來說都是極爲痛苦的事情,對於男人更是痛苦加丟臉,自己還是別讓他難堪的好。
於是到了後院,便乖乖的回自己屋睡覺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吃飯時,緋總管便對她說,這一個月每晚都要去孟凌畫那裡坐坐,然後帶他回來。因爲風涼閣有規矩,掛了牌的公子都要住在前院接客的屋子裡,所以孟凌畫也不能再住在後院了。如果她不去
,孟凌畫獨守空房,這種事情便會經常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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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燼雪嘴裡答應了,可心裡忍不住哀嘆,就算自己去滿一個月又如何?下個月孟凌畫不照樣還得接客?而且他的仇人沈漣瀾能放着他不管?肯定恨不得讓他一天接上一百個客人狠狠的折磨他!
既然答應了就得做到。晚上熬完了藥,她洗了澡換了衣服便認命的去前院了。涼哥看到她笑着說:“熟人啊!”
江燼雪點頭:“是,不用招呼了。”
她徑自上了樓,看到玉公子被一個妙齡女人半摟着推進了屋,那邊清風公子看到她還揚揚手打了個招呼。
江燼雪覺得這逛妓院不算是啥場面的事兒,就不用這樣熱情的打招呼了吧。有些灰溜溜的敲門,孟凌畫一打開就鑽進屋了。
沒想到孟凌畫竟然準備了酒菜,而且還冒着熱氣,江燼雪忍不住吞了口水:“噢……你還沒吃飯呢……”
孟凌畫淺笑的坐下,點頭:“嗯。還未吃。”
江燼雪也點頭,看着眼前的糖醋魚,也跟着說:“哦,沒吃啊……我也沒吃……”
孟凌畫看着只是笑不說話。
江燼雪見他這幅樣子就知道他逗自己玩呢,於是便坐下拿了筷子就大塊剁怡。
孟凌畫看她吃的香也擡起筷子跟着吃了些。兩人非常有默契的絕口不提昨天那丟人的事。
眼見一條魚吃的差不多了,江燼雪才滿足的喝口水,擦了擦嘴。起身打量起孟凌畫的屋子。這一打量就忍不住驚呼了:“風涼閣的屋子都這麼敗家啊?”
孟凌畫好笑的說:“不是的。按牌子分屋的。頭牌當然住最好的,因爲消費也是最高的。”
江燼雪點頭同意:“嗯……二萬六千兩呢!我這一輩子都賺不來!我以前做繡娘最多的一個月才領了六兩半。不過現在緋總管也開我工錢,說以後每月給我十兩。”
“十兩?”孟凌畫有點好笑,十兩在風涼閣來說,就是給小廝打賞的碎錢。江燼雪點頭:“你覺得少是吧。我覺得不錯了。我家裡貧困的時候,一個月的生活費都不到一百文。”
“一百文……那能吃什麼啊……”孟凌畫笑着問。
“你不信?”江燼雪回頭看他。
孟凌畫忽然有些惆悵的點頭:“我信……因爲,有人曾爲了三百兩出賣自己……”
江燼雪有些好奇:“是你嗎?”
孟凌畫搖頭,頗有些難過的說:“是她。她爲了給他酬錢治病,在青樓裡叫賣自己的初夜……”孟凌畫陷入沉恩。江燼雪忍不住跟着憂傷起來。這三角戀真是可憐。孟凌畫愛的女人爲了別的男人出賣肉體,這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無法接受的。
單戀真痛苦啊!
“一百文呢,我們只是買鹽,買油用的,平時啊都吃玉米餅,喝玉米糊,有時是沒菜吃的。”江燼雪岔開話題。
“那怎麼有營養啊,你那時肯定很瘦。”孟凌畫也順着
她說。
江燼雪嘆氣:“吃糠咽菜其實也無所謂,苦點也能熬,可是我爹經常打我娘,打的她滿身是傷又沒錢治。唉……我娘……是個可憐人,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想到趙芸,江燼雪難過起來:“我和我妹都讓我爹賣了。聽他說,把我妹賣給別人做童養媳了,二十五兩銀子,便宜吧?親情只值這個價!!”
孟凌畫安慰她說:“別難過,童養媳至少比做丫環強。要是賣進青樓更是毀了。”
江燼雪點頭:“我爹當時要賣我給人家做小妾的。只有二十兩。他嫌錢少,就賣我到這裡了。五十兩。唉我一個大活人就值五十兩,你都值二萬六呢!買你一個夠買一屋子的我了!”
孟凌畫忍不住笑起來:“那是你爹沒找對買家,要是找到我,我也願意花二萬六買你。你看,你爹虧大發了。”江燼雪被他逗的也笑起來。
孟凌畫想了想,“你既然有銀子領,那你存個一年半載的,跟緋總管贖了身也可以啊。”
江燼雪眼睛一亮:“對啊!我一個月十兩呢。當時緋總管買我花了八十兩,我存八個月的銀子就能贖身了!”
一想到這,江燼雪便有了精神,連連點頭:“你說的對,說的對。我可以給自己贖身,然後回去伺候我娘。咦,那你也可以存銀子贖自己啊?”
孟凌畫眼中浮現憂色:“我這輩子都別想離開風涼閣了,他是不會放我走的!”
江燼雪想到沈漣瀾咬牙切齒的說要報復孟凌畫,便覺得他確實沒什麼機會離開了,不過也不好潑他涼水,安慰道:“仇恨總有化解的一天。行了,我吃飽喝足了,該走了。”
孟凌畫拉住她:“你得再呆一會兒,到戌時末。那時候幾乎就不來客了。”
江燼雪嘆氣,“那我以後天天要呆到這麼晚啊。”
孟凌畫點頭:“你要是不介意,在這裡睡也行,我睡地上。”
江燼雪想了想,反正自己都在衆目睽睽下拍下他了,睡這裡也是合情合理,就別裝清高了。而且以後得來一個月呢,這樣折騰到戌時末再回去還能睡多久。於是點頭:“行,你身體不好,你睡牀,我睡地板吧。”
孟凌畫沒想到她肯留下來,滿臉的紅暈,有些不好意思了。江燼雪有點神經大條,見他臉紅頗有些奇怪:“你臉咋紅了,又犯病了?”
孟凌畫連忙側頭:“沒,沒,有點熱。”
江燼雪哦了一聲,去開窗戶。涼風吹進來,江燼雪感到了一股秋意。天涼多了。
孟凌畫還是堅持上她睡牀上,江燼雪只好上牀,這孟凌畫的牀可比她的軟多了,睡上就不想起了,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天未亮時,江燼雪就醒了,看到天花板還愣了一會兒,連忙起身穿衣。孟凌畫還在地上睡覺呢,便小心的越過去。下樓時,整個風涼閣都靜悄悄的,都睡的死死的。江燼雪推開後門進了後院,連忙回屋洗涑,準備煎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