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拳的一句小心喊的很是及時,而一直縮在衣袖裡的那隻白骨圖帕魯一開始也已經注意到,只不過在這樣的場合下,烏鴉高高從上面壓下,圖帕魯一隻手舒緩了他的攻擊,另外一隻手又跟他的左手交織在一起,再突然出現一隻白骨不是防不勝防,而是防無可防,這就是圖帕魯跟烏鴉的區別,像烏鴉這種攻擊的招式,圖帕魯在抵擋住的情況下,絕對可以奮力的還擊,甚至在烏鴉高高壓下的那一刻就將其徹底的弄傷或者弄殘,最後還是仁慈佔了上風,圖帕魯住了手,可就是因爲那樣才讓烏鴉有機可趁,圖帕魯的反應還是很快,在那白骨伸到面前的一剎那又驚聞沈三拳的呼聲,腦袋快速的後仰,眼睛避免了過去,可是整個身體的要害卻早已經暴露在烏鴉的面前,這個混蛋此時那裡還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接觸看臺木板的雙腳觸碰之下再次飛躍了過來,死死的頂在了圖帕魯的腹部,被這迅猛的一擊,圖帕魯直接飛出了四五米,掉在地上,剛剛坐起,就已經是口吐鮮血。
“大師!”沈三拳大喊,而這個時候看臺下也是一陣人聲,各種各樣的都有,有忌憚烏鴉身手的,更多的還是在議論着他的陰險跟卑鄙無恥。
沈三拳就要躍上看臺,龍九卻是死死的拉住他,這個時候沈三拳如果上去,圖帕魯就已經是輸了,看的出來,圖帕魯不想殺烏鴉,但是也絕對不想讓他在衆人面前打敗自己,這不是什麼名利之間的問題,而是邪術跟佛法之間的較量,如果讓邪術佔了上風,後果很難想象,烏鴉跟鬼烈更加是如虎添翼,到時候殺戮會更多。
鬼烈看到這一幕會心的一笑,旁邊的頌猜卻已經是毛骨悚然,圖帕魯的仁慈他已經看到,烏鴉不是個弱者,再這樣糾纏下去,圖帕魯必輸無疑。
烏鴉一擊得手,雖然沒有意想中的毀掉圖帕魯的雙眼,卻還是十分的高興,只不過三十年的怨恨比起這一招實在是大巫見小巫,烏鴉的身體沒有一絲的停頓,就在圖帕魯搖搖欲墜站立起來的當刻,那隻白骨再次閃電一般的衝了出來。
沈三拳距離看臺的位置很近,不過真的要衝上去在烏鴉出手之前截下他的攻擊是萬萬做不到的,也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烏鴉雷厲風行一般的衝殺過去。
看臺上看臺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如果烏鴉這一擊成功,圖帕魯很可能就會命喪當場,這個泰國精神象徵一般的老僧恐怕神話就要寫到這個地方了,而那個充滿着神秘色彩做事狠辣的枯瘦老人註定成爲新一代的傳說,鬼烈的心不由的揪了起來,心裡有高興也有一絲的落寞,他似乎並不希望今天的圖帕魯就這樣的死的臺上,這個感覺很微妙,感覺圖帕魯被烏鴉活生生弄死了就是一種可惜,而如果現在上臺的人是自己,鬼烈想想都覺得興奮,師徒,跟烏鴉是名義上的師徒,其實在他們的內心真正是利用還是有着那股深厚的感情,也就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頌猜連死的心都有了,看着圖帕魯口吐鮮血,現在恐怕更是連一絲反抗的力氣也沒有,他也沒有辦法,只有無奈眼巴巴的看着,希望奇蹟能夠發生。
看臺下的人內心都是十分的複雜,擔心恐慌焦慮還有那麼一絲的幸災樂禍,而那個一直縮在人羣中的臥佛寺主持心中卻是一陣的狂喜,圖帕魯死了,烏鴉雖然會成爲人們茶餘飯後的焦點人物,而他這個主持作爲泰國最有影響力寺廟的領導人註定也會大放異彩,沒有了圖帕魯這尊大佛的陰影,很多人都能脫離苦海,成就自己一片蔚藍的浩瀚天空。
“大師,你快起來!”沈三拳幾乎嗓子都要喊啞,而在這個過程當中,所有人的內心都在不斷的隨着烏鴉的攻擊而深深的顫動了起來,老和尚似乎已經走到了生命的邊沿,低垂着眼就這樣呆呆的看着烏鴉,那畜生內心狂熱不已,三十多年的煎熬今天終於有了一個結果,也算是苦盡甘來,修成正果,他陰森森的白骨泛着白光鬼魅的擊向了圖帕魯,就在他們絕望的看着老和尚命喪黃泉之時,讓人意外的事情再次的發生了,那白骨抓就要伸到老和尚面前的時候,圖帕魯突然的雙腿一蹬身體急速的向後退去,藉着這股力量,他猛的站立了起來,雖然口中還是掛着鮮血,眼神卻已經由剛纔的傻愣愣變成了精光一片,烏鴉一抓抓空,剛要重新發動另外一番的攻擊,圖帕魯已經沒有再給他任何的機會,老和尚藉着這個好機會身體猛的虎衝上前,身體緊緊的貼向了烏鴉的身體,來了一記猛烈的靠山貼,而後重重的一拳擊打在這個混蛋的胸口,烏鴉的一口鮮血噴的老高,吃了大虧,凶神惡煞或許實在是記恨圖帕魯太多也或者是今天要贏的心理太重,竟然硬生生的扛了下來,死死的釘在當場,圖帕魯迴轉的一剎那,那個混蛋的陰森森白抓再次的伸了出來,速度很快,電光火石一般的抓向了圖帕魯的胸口,五個指骨深深的陷進了老和尚的身體裡,黑乎乎的血液猛的從指洞中流了出來,看到這一幕衆人不由的想起了剛纔蛇奴擊敗兩個緊衣漢子的情景,看來烏鴉跟蛇奴用的是同樣的招數,都是用自己身體帶毒然後再轉移到別人的身上,這一擊猛烈的殺招也是烏鴉這三十多年來自己獨創的,他取名爲‘鬼手’。
練習鬼手是長期用自己的雙手來跟毒物打交道,從而在長時間的積累下讓雙手沾染上劇烈的毒性,這樣一來,幾年幾十年的沉澱到了一定的時候就能夠成爲一隻毒性猛烈的殺人利器,蛇奴比起烏鴉自然差了很多,不管是從本身的天賦還是後天的練習以及心中那股堅忍不拔的意志,烏鴉就是用生命在練習的,自從三十多年前輸給了圖帕魯之後,這個混蛋就想法設法的提升自己,金三角大部分的毒物他都用來作爲練習的一種媒介,斷腹蛇,紅壁虎,千足蜈蚣,還有那毒性猛烈非常的劇毒蠍子,而那雙手自從十年前毒性太過猛烈之後,連肌膚跟血管都全部的壞死,從那年開始,血肉之軀的右手便成了這個模樣,烏鴉當時也震驚也害怕,可是後來卻不由的狂喜,因爲他發現這隻手越來越堅硬甚至可以抵禦敵人的冷兵器攻擊,而且沒有太多的知覺,但是卻是靈活萬分,殺人,取東西絲毫不影響,以後的十年,烏鴉繼續練習,幾乎讓自己沉迷在裡面,直到五指都已經成了跟鋒利的匕首一樣的力度時,他才終於想到要找圖帕魯好好的較量一番,曾經聽說過一些泰國的前輩秘術高手利用堅硬的穿山甲使得自己的身體多了一層類似它身體的鐵甲一樣的皮膚,而現在烏鴉的雙手就是如此,不過別人的還只是用來防禦,這個混蛋卻還可以攻擊,就跟隨時隨地的攜帶着五把鋒利的匕首一樣,十年間,這隻手插進別人的胸膛恐怕不下一百次,每一次都是前胸進,後胸出,恐怖不已,爲此烏鴉也是洋洋自得,甚至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天生的秘術練習者,就連當年自己的那個神經病師傅也根本無法的比擬,知道他這一殺招的人除了鬼烈跟他自己以外,其他人都死了,所以一出場,這個混蛋也是將那詭異的右手藏進衣袖,就是要在關鍵的時候果斷殺出,致命一擊讓圖帕魯沒有還手的餘地,今天鬼烈也終於見識到了鬼手的可怕,當那隻白森森的鬼手插進圖帕魯的身體時,一種嗜血的衝動讓鬼烈激動萬分,下一刻或許就是見到圖帕魯心臟跳動在看臺上的時刻,很期待,又很可惜的一幕,想一想,如果圖帕魯死了,要到哪裡去找這樣好的超級跳板,一個泰國精神象徵的高僧,臥佛寺佛法的傳承人,這樣的人百年難得一見,擊敗這樣的人,即使不能流芳百世也絕對可以名動泰國,鬼烈現在缺少的就是這樣一呼百應的恢宏氣勢,而今天,這個好機會好像就要讓烏鴉這個混蛋得到了。
一種巨大的失落感涌上了鬼烈的心頭。
而沈三拳已經是緊緊的扣住了手中的剔骨刀,就待兩人分開,他便會剎那間彈射出去,至於後果如何,他已經無暇去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