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回到家中,徐愛萍急忙問道一整天她跟胡勝利跑到哪裡去了,徐愛萍不擔心胡勝利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反而害怕夕陽故意冷落胡勝利,在她看來胡勝利當是她夕家不二的女婿人選,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兒也跟自己一樣一輩子過的不愉快,是,夕衛國是愛自己,可是比起國家大事,他什麼都可以拋棄,有時候女人就是這樣,她們的要求很簡單,她們只希望男人每天回家爲的就是吃上一頓自己親手做的飯菜,不過有時候她們又很霸道,不管工作,休息或者是做夢的時候她們都希望男人心中有自己的存在,一句問候,一個電話都能隨時的影響她們的心情,她們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個爲國爲民的大丈夫,而只需要一個疼愛自己溺愛自己的小男人。
這就是女人。
夕陽當然不會把自己送沈三拳回家的事情告訴徐愛萍,她也知道胡勝利也是絕對不會說的,一旦說出去,夕陽定然不會對胡勝利產生好感,再則這一次胡勝利可謂是丟人丟到家了,這種醜事他自然不會到處去宣揚,打碎的牙往肚子裡吞纔是他們這種好面子的人明智的做法。
“哪裡都沒有去,和胡勝利到處逛了一下,中午我嫌他家太熱鬧,叫他帶我去外面吃的。”夕陽隨便的應付着徐愛萍。
“真的?”
“不相信你可以去問胡勝利嘛,怎麼?你不會連他也不相信吧。”
看着夕陽沒有一絲猶豫的說道,徐愛萍相信了,催着她早點睡覺之後自己也是下了樓,夕陽關上門,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閉上了眼睛,她相信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今天晚上自己一定會在夢中跟沈三拳相見的。
第二天,沈三拳很早就起了牀,君子說話就要說到做到,雖然自己算不上一個真君子,但是也不能辱沒了農村人民高貴的品質不是,昨天既然答應丁叔去幫忙殺牛,今天就一定得去。
拖拉機今天要去雲城賣魚,自然是不可能成爲交通工具了,不過幸好還有永久,沈三拳不想吵到奶奶和妹妹,輕手輕腳的出了門。昨天臨睡之前他已經告訴奶奶今天有點事情要去找丁叔一趟,免得奶奶擔心。
來到農貿市場,人已經很多了,要想做生意就得吃苦,今天是當圩的好日子,丁叔必須在八點以前將牛殺好,天氣太熱,可依然有很多鍾情於牛肉的人不分春夏秋冬的。看見沈三拳的氣色很好,丁叔不免少了點擔心,不過依然把他叫進小房子裡,按照昨天晚上的步驟拍了一次,沈三拳心裡很是感激,不過看着那燃燒不止的藥酒不由得問着丁叔,“丁叔,那酒裡面泡的是什麼蛇,沒怎麼見過啊。”
“這蛇名叫斷腹,劇毒無比,十條眼鏡蛇也比不上它。”
“斷腹?沒聽過,我們雲城這地方沒有吧。”
“沒有,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地方有這種蛇。”
“哪裡?”沈三拳好奇的問道。
丁叔放好酒瓶,一邊擦着手一邊仔細的看着瓶子裡面的那條綠綠的怪蛇,“金三角。”
“金三角?”
“不錯,這蛇適合生長在熱帶雨林附近,並且只吃一種東西爲生?”
“不會是毒品吧。”金三角是什麼地方地球人都知道,沈三拳雖然沒有去過,可是一提起金三角自然就會把它跟毒品聯繫在一起。
“也算是吧,這種蛇只吃罌粟根,所以一般的地方根本無法生存。”
“哦。”沈三拳若有所悟的說道,金三角的蛇竟然出現在了丁叔的酒瓶裡,丁叔到底是做什麼的?沈三拳的心中充滿了疑問,不過這是個敏感的話題,頭腦清醒靈活的他自然不會打破沙缸問到底。
丁叔殺牛的工具帶的很少,就是兩把刀,一把較長的,一把則是一直以來充滿神秘色彩的剔骨刀,窄而鋒利。
雲城的牲畜管理十分嚴格,一般情況下都不允許私自宰殺販賣,而必須通過雲城牲畜管理機構檢驗牲畜是否有疾病才行,通過則能行刑了,但是還是必須繳納一定的稅收,牛雖然比不上所謂的羚羊,麋鹿一身是寶,但是牛皮牛肉和牛血都是能賣錢的好玩意,尤其是牛皮,整張的跟破損的價格相差很大,所以很多人在決定宰殺牛的同時也必定會挑選一位刀法純熟,經驗豐富的老屠戶。
很明顯,丁叔在這一行很是吃香。
沈三拳跟隨着丁叔來到屠宰場,放眼望去,人還真是不少,其中很多是牲畜的主人,其他一些則是牲畜管理機構的工資人員,還有一部分則是看熱鬧的,小地方就是這樣,殺頭牛殺頭豬看的人都會很多。
丁叔一過去,有個老農已經快步的走了過來,伸手遞給了丁叔一根菸,沈三拳由於一直跟着丁叔同樣也受到了待遇,他當即點了起來,驅散屠宰場的腥臭味。
“丁叔,今天這事還拜託你了,不過你要注意點,這畜生頑劣的緊,可千萬當心。”
丁叔點點頭,那邊的人員已經鑑定完畢,是頭好牛,接下來就該是丁叔上場的時候了,看的出來丁叔是這裡的常客了,不少人已經停下了手中的忙活,圍了過來,丁叔脫開了衣服,光着膀子走了過去,沈三拳驚訝的發現丁叔上身佈滿了傷疤,就像被無數的刀刃砍過一樣,煞是驚人。
那牛是頭強健的大黃牛,滿身污濁不堪,看的出來是個烈性分子,此時正被栓在一旁,看見丁叔走過去,明顯的覺察到了什麼,鼻子裡呼呼的喘着粗氣。
“那根繩子來。”隨着丁叔的招呼,剛纔那個老農快步走了過來,遞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長繩。
丁叔慢慢的走了過去,那畜生大概意識到了不妙,竟然怒吼的用腳踢了過來,丁叔一笑,沒有靠近,待到那牛稍微穩定了一些情緒,才用那長繩輕輕的綁在牛的腳上,同時打兩個活結,再依樣畫葫蘆的用剩下的繩子慢慢的繞過去,分別在牛的四隻腳上都套了上去,最後掛在了牛的脖子往上處,這種長繩的繞法十分奇特,看似簡單,其實卻蘊含了很多微妙的邏輯,一切就緒,丁叔解開栓着牛鼻子的繮繩,隨後把剛纔綁牛的那一根遞給了旁邊的人,總共是四五個小夥子,這些人都是屠宰場的幫手。
丁叔拿出剛纔的香菸,點了起來,待到一根菸抽完,那牛也漸漸的放鬆了警惕,那長繩本來就是隨便的掛在它的身上,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拉!”隨着丁叔的一聲大喊,旁邊的小夥忽然用力,長繩就像《西遊記》中的捆仙索一樣突然的收緊起來,那牛也是把持不住,‘轟隆’一聲倒在地上,小夥們繼續用力,地上的大黃牛頓時跟抽筋了一樣,腦袋和雙腳都呈現出彎曲的姿態。
丁叔飛快的跑了過去,抓起旁邊的一把斧頭,毫不留情的用斧背敲擊在大黃牛的額頭中間,那牛‘哞’的一聲,雙眼泛白,大概是擊的暈了頭,丁叔再次揮上兩斧,大黃牛漸漸的力氣減弱,呈現了昏迷,丁叔扔掉斧頭,飛快的操起手中的剔骨刀,一刀便在牛脖子處隔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拿木桶來!’
老農十分的興奮,看來此行還算順利,麻利的接住牛血,大黃牛此時被痛醒了過來,不斷的掙扎,卻奈何被繩子綁住,只能是聽天由命,沈三拳第一次看見如此的殺牛,他分明已經見到了大黃牛眼中含淚,心中酸酸的,有點不忍。
也不見丁叔何時已經站了起來,丟掉剔骨刀,拿起了那把長長的尖刀,順着牛的氣管一路捅下去,那牛不消片刻就已經動不了一下了。
丁叔滿身是血,來到水桶旁衝了一下,招呼着沈三拳離開。
“丁叔?完了。”沈三拳十分的納悶,這不是叫自己來幫忙的嗎?可自己來到這裡除了抽了根菸之外就沒做過別的。
“完了,你以爲還要做什麼?”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實話告訴我,你剛纔從那牛的眼睛裡看見了什麼?”
沈三拳一愣,據實的回答,“好像是眼淚!”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
“有一點。”
“那就對了,這就是我叫你來的目的。”丁叔嚴肅的說道:“記住一點,它只不過是一盤菜!”
“一盤菜!”沈三拳看着已經走在前面的丁叔,喃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