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鬼烈那詭異絕倫的步伐,燕雲天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沒有辜負烏金膏的囑託,在金三角終於千辛萬苦的找到了沈三拳,可是現在,面對鬼烈這個混蛋的襲擊,他卻絲毫拿不出一點辦法,沈三拳背靠在佛像的金身上,已經完全找不出一點點躲避的方向,鬼烈的指甲泛着一道道的黑光轉眼之間就已經接近了他咽喉的邊沿。
他陰笑着,漆黑的牙齒暴露在空氣中,給人一種嗜血後變態的詭異,沈三拳心中的慌亂已經近乎變成了麻木,聽天由命在這一刻表現的淋漓盡致。
對於沈三拳這條小命,鬼烈絲毫沒有放在眼裡,在他看來,這個臭小子跟外面的和尚根本就沒有兩樣,都是一樣阻擾他辦大事的人,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殺戮。
可是待他指尖剛剛觸及到沈三拳咽喉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停頓了下來,後背活生生的被人扯住,接着一股強大的力道猛的往後一拉,鬼烈整個人剎那間向後急退了出去。
沈三拳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鬼烈的指尖已經在他的咽喉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紅印,只要再慢上半步,他相信自己一定跟外面的那個和尚一樣,咽喉洞穿,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沈三拳趕緊的望着前方,拉扯鬼烈的是一個光頭大和尚,身材較瘦,滿臉的冷靜,黝黑的臉頰上閃現的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耳朵很大,耳墜更是吊着一串精緻的鐵塔一般的事物,身披泰國的橙黃僧服,光着腳板,赤手空拳,對着鬼烈大聲的喝道:“白廟乃是佛門聖地,豈容你說殺便殺?”
鬼烈一臉不相信的看着這個風吹一下似乎都能颳走的瘦弱和尚,陰陰的一笑,“嘿嘿……佛門聖地?”
瘦弱和尚雙手合十,“圖帕魯,鬼烈王子的大名早有耳聞,沒想到卻是這般的兇殘成性。”
圖帕魯?鬼烈的臉上閃過一絲顫動,隨後依然保持那份吃人不吐骨頭的兇狠,“白廟圖帕魯,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今天就讓我好好的見識一下吧。”
這傢伙對於傷人殺人似乎有着格外的嗜好,此時看見和尚紋絲不動的身形,再也沒有任何的招呼,尖銳的叫聲響起,帶着一股黑風彈跳了出去。
膝蓋高高的擡起,不斷的對着圖帕魯發起了猛攻,在泰國,最重視的身體關節就是膝蓋,是所有泰國格鬥技術的關鍵,現在的鬼烈似乎已經得到了秘術的真傳,膝蓋就跟鐵皮包裹了一樣,堅硬無比,在打鬥中還將自己那雙怪異的藤鞋丟在了一旁,跟圖帕魯兩人赤腳光板的在大殿中游鬥了起來。
相對於鬼烈的狠辣,圖帕魯卻顯得溫柔很多,很大一部分時間都在防禦跟守護,看的出來,他並沒有傷害鬼烈的用心,可是對於這個殺人成魔的變態狂,他這樣的打法無疑就是在找死,果不其然,在相鬥了四五分鐘之後,鬼烈已經是用他那長長的指甲在圖帕魯的臉頰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這傢伙張開漆黑的嘴巴,陰笑着舔着指甲上的鮮血,用幾乎是地獄發出來的聲音,陰森森的說道:“放心,這只是開始,下面讓你享受更加痛快的殺招,哈哈……”
燕雲天的身體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在兩人打鬥的過程中就已經是站了起來,快速的來到沈三拳的身旁,趕緊的問道:“三拳,你沒事吧?”
沈三拳茫然的點了點頭,緊緊的看着鬼烈跟圖帕魯的相鬥,他能夠想象如果圖帕魯一直這樣相讓下去,死的一定是他,鬼烈的每一次攻擊都是狠下了殺手,他的膝蓋,他的手肘,他的指甲,每一個部位都是殺人的利器,面對這樣的變態,燕雲天此時的想法就是希望手中出現一把強悍的AK47,將所有的子彈射入這個傢伙的體內,他就不相信在這個世界,還有人能夠擋得住槍械的攻擊,可是他已經沒有了這個機會,隨身帶來的包裹還在遠處的木桌下,距離自己的位置大概有十多米的距離,而且隨着打鬥的持續,外面鬼烈的手下已經一個個的衝了進來,不過卻還是一直沒有動手,就只是站的遠遠的,要拿到桌底下的那個大包,首先便要從這些人的跟前經過,燕雲天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頌猜此時也已經走了過來,臉上雖然刻意的保持鎮定,不過那種心慌意亂的表情卻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夠看的出來的,看着燕雲天等人無事,他彷彿也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外面的和尚也是一個個的涌了進來,整個白廟是清萊府最大的和尚聚集地,此時看着白廟有難,也是一個個虔誠無比,抱着去西天見佛祖的豪情,憤慨不已的跟鬼烈的手下怒目相視,看着圖帕魯沒有任何的命令,卻沒有自己動手,不知是那個先大聲的講了一句,“圖帕魯……”
身後所有人都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圖帕魯,圖帕魯……”
鬼烈的手下一個個也是怪異非常,看來定是鬼烈這個傢伙平時訓練的死士,每一個看起來臉上都寫着狠辣二字,而且還跟鬼烈一樣,紋身紋的到處都是,同樣漆黑的嘴脣就好好像吃了農藥一樣,緊緊握着的拳頭也像多年沒有洗過一樣,泛着黑光。
鬼烈跟圖帕魯的爭鬥還在繼續,圖帕魯身材高大,卻是異常的精瘦,就跟一根竹竿被皮囊包起來一樣,不過眼神卻是異常的凌厲,在鬼烈的手底下絲毫沒有顯現出落敗的跡象,但是他出手未免就仁慈了許多,根本不像鬼烈,每一招都要將人置之死地而後快。
顫抖了半個小時之後,兩人的氣力也漸漸的慢騰了下來,尤其是鬼烈,這個傢伙從一開始就完全的用盡了全力,每一拳,每一腿都是用上了狠勁,在圖帕魯破解了之後,非但沒有停止,反而更加兇狠的衝了過來,緊跑兩步,高高的跳了起來,用膝蓋向着圖帕魯泰山般的壓了下去,這個時候的圖帕魯彷彿忍耐心也已經到了一定的地步,身體飛過的閃過,跟着一撩僧袍,同樣用膝蓋還擊了過去,沈三拳能夠清楚的看見,圖帕魯的膝蓋上一層層的老繭就跟覆蓋上了一整塊老牛皮一樣,猛烈的跟鬼烈撞擊在了一起,隨着一聲悶哼,鬼烈終於是停頓了下來,冷着眼,嘴裡不斷的喘息,一隻腳已經開始在微微的顫抖,這是圖帕魯的第一次出腿,展現出來的實力讓每一個人都大大的吃了一驚,看的出來,他一直都在讓着鬼烈,可是忍道最後,只會讓這個傢伙得寸進尺,不得已,還是必須靠武力鎮壓。
圖帕魯輕輕的抹去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嚴肅之至,氣定神閒的說道:“你服氣了嗎?”
“嘿嘿……老和尚,什麼叫服?”
圖帕魯搖搖頭,“走吧,白廟不是你這種人該來的地方。”
鬼烈顯得十分的不甘心,咬了咬牙,剛剛想衝過來再次的攻擊,可是那受傷的右腿已經是再也提不起力氣,他的臉頰明顯的猙獰了一下,嘴角輕輕的抖動着,笑了出來,“好厲害的腿功!”
圖帕魯望着他,不由的問了一句,“烏鴉還好嗎?”
烏鴉兩個字一說出口,鬼烈的身體猛的一抖,臉上出現的詭異笑容已經不在,只是用一雙死沉沉的眼睛看着圖帕魯,“你認識他?”
圖帕魯卻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語一樣,自顧自的說了一句,“你走吧,碰見他請告訴他一句,別再造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