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火……”丁遠喃喃的說道,看着阿火那死灰一般的臉頰,他不由沮喪的轉過頭,一旁的蘇慶國悶悶的抽着煙,很多話憋在肚子裡,可是他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慶國,你也是這樣想的嗎?”丁遠茫然的問了一句。
蘇慶國抽完最後一口煙,低着頭,默默的說了一句,“阿遠,仇要報,可千萬不要讓它把你的心也矇蔽住了,行嗎?我希望見到那個能帶領炎黃幫一起打架,一起胡鬧的丁遠!”
丁遠愣住了,眼淚不由的流了出來,看的阿火一陣心酸,他不想這樣重重的說丁遠,是的,他們是兄弟,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曾幾何時,他們生活的是多麼的快樂,沒有心機,沒有秘密,過着無憂無慮的日子,不錯,是林家毀了他們的一切,這個仇他也想報,可是這麼多年,隨着時間的消逝,那顆憤怒的心逐漸的平息了下來,現在看到丁遠如此,他知道,昔日的兄弟是無法忘記這段仇恨了,畢竟殺妻嗜子,這樣的仇怨放在任何一個人的面前,都不會那樣輕易的去放棄。
只要丁遠的一句話,阿火會跟他一起,就是死也不怕,可是他不想看到一個爲了目的不折手段的丁遠,現在他將心中的一切都講了出來,他不是想阻止,而是要提醒,報仇很重要,身邊的兄弟和朋友一樣不能忘記。
不知道什麼時候,三人已經緊緊的相擁在一起,三個鐵血大男人就這樣嗚嗚咽咽的哭着,炎黃幫當年那麼多人,現在死的也只剩下他們這裡的四個,外加一個雙腿殘廢的小峰。
夜,已經很深了,丁遠那顆被仇恨矇蔽的心是否能夠甦醒呢?
在回昌盛的改裝小機動車上,燕雲天跟沈三拳愜意的躺在後面的拖斗上,在身子的下面鋪着厚厚的稻草,卻也是舒服異常。
燕雲天仰望着天空,漆黑黑的一片,看不到一絲的月光,燕雲海的傷勢讓他的心平靜了下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應付這次所謂的聯盟大會,在金三角混了這麼久,他也深知這次的危險,既然收到了邀請帖,那是怎麼樣都要去的,一來可以確定這些人到底有多大的野心,再一個就是摸摸看他們到底有幾斤幾兩,金三角的勾心鬥角已經這麼多年,各人心中的如意算盤都是打的精明非常,同時在他們這些人的心中,又存在着諸多的擔憂和恐懼,所有人表面上看都是十分的強勢,可是燕雲天知道,他們都是十分的擔憂,不管是根深蒂固的林家,地頭蛇出身的蒙庫,老來還想摻一腳的貌遼還是那個做毒品生意做到成精的坤龍,他們都已經沒有了退路,要在金三角立足下去,只有不斷的充實自己的力量,要不然就只有等着挨宰的命,這一次的聯盟大會實際上就是這些人的破釜沉舟,要死要活也要看這一把,是驢子是馬也是要見分曉的。
比起這些人,做軍火的燕雲天就顯得悠閒自在的多了,槍林彈雨是免不了,被人算計也是必不可少,可起碼沒有那樣多的壓力和後顧之憂,前有狼後有虎的日子可不是那麼好過的。
頌猜這個名義上的王子這一次邀請自己去白廟,或許也在計劃着自己的什麼事情,前幾個月燕雲天就聽說,他現在已經開始正式籌備自己的和尚軍隊,爲的就是等待謀朝篡位的那一天,白廟,清萊府,又是坤龍這傢伙的根據地,難道頌猜跟坤龍暗中也勾搭上了?而邀請自己的人卻是貌遼,三人會不會也存在一些不可告人的勾當,燕雲天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狗咬狗的戰爭恐怕就要正式開始了,這些人之間絕對沒有真心真意的合作和幫忙,有的只是不斷的利用,這一刻的盟友下一刻就可能兵戎相見,也是十分正常的。
沈三拳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個安穩覺,也是來到金三角之後睡的最踏實的一天,他要慢慢的去適應這裡的生活,去了解,甚至去征服。
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他忽的一下從牀上跳了起來,這是一個獨立的小單間,是燕雲天專名爲他準備的,昨天晚上回到這裡之後,燕雲天知道他十分的疲憊,所以並沒有跟他過多的交談,匆匆的叫他去休息,一切等到天亮了再說。
充滿男性魅力的叫喝聲不斷的從院中傳來,沈三拳慢慢的打開房門,來到後院,只看見燕雲天光着上身手裡不斷的比劃着,強健的身軀處處透露出來的都是一股強悍,揮拳,出腿,對着沙袋玩命的擊打了出去。
這是燕家小子每天必修的課程,用燕雲天的話來講,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一定要好好的鍛鍊,這個世界武器是很重要,殺傷力也絕對不是人體能夠比擬的,可是要掌握好一種武器的運用,首先需要的就是強健的體魄,這一點燕雲天深有體會,在金三角的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間隔過一天,燕家小子在他的帶領下,也個個十分的勤奮,天天早起都成了一種習慣,其人當中,只有燕小七一個有點不太樂意,畢竟還是個孩子,堅持下來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前年他在金三角住過一段時間,被燕雲天壓迫的簡直就跟坐牢一樣,沒多久就回到了雲城,可是這小子天分很好,一柄飛刀的技術簡直就是出神入化,所以燕雲天常常也說,人都是命,我們每天訓練,始終還是無法跟小七相比,這小子要是能拿出我們一半的功夫,定然可以超越我們其中的每一個人。
要知道,燕小七的飛刀絕技還是燕小六教的,可他硬是青出於藍的彪悍。
“三拳,過來!”燕雲天抹了一把汗水,笑着說道。
“雲天大哥,什麼事?”
燕雲天圍着他轉了幾圈,點了點頭,“不錯,是個好苗子。”
說完,指着前面的沙袋,笑着說道:“打幾拳給我看看。”
沙袋這玩意沈三拳在南崗村的時候也耍過,在南崗水庫的河灘上灌上一代河沙,用麻袋裝好,吊在自家的房樑上,也是日夜不停的打過一段時間,不過最後還是因爲忙的沒有堅持下來,現在燕雲天的一個招呼,立馬讓他重新的找到了昔日的歲月,脫下了身上的衣服,果斷的衝了過去,一拳一拳的擊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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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點!”燕雲天大喝。
‘砰砰……’
“狠一點!”
“砰砰……”
“三拳,想着你心中最仇恨的那個人,記着,那不是沙袋,是你的敵人!”
沈三拳眼神慢慢的聚集了起來,汗水從他的額頭脖筋出不斷的冒了出來,以前的事情再一次在腦海中出現,要爲他真正最仇恨的人是誰?夕戰,不是,他只是爲了妹妹而成爲瘋子的一個人,夕衛國,他可是逼死了雷龍大叔的兇手,可是沈三拳還是無法對他產生所謂的仇恨,陰狼,東榔頭,斧爺,是嗎?沈三拳對他們有仇有怨,可現在想想最多隻會產生憤怒,只有胡勝利,這個王八蛋,他纔是一切事情的根源,不是他,自己絕對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沒有他,自己現在肯定還在南崗村過着屬於自己的幸福生活,沈三拳還能清楚的記得,是他向自己開槍,夕陽纔會毫不猶豫的爲自己擋子彈。
“胡勝利,我殺了你!”沈三拳大喊一聲,拳速加快,猛烈的對着沙袋轟擊了過去,同時還伴隨着雙腿的發力,打到最後,只聽見‘噗’的一聲,整個沙袋都被他打破。
細沙小石頭隨着洞口不斷的流了下來,燕雲天看着,滿意的點了點頭,在金三角生存,你如果還抱有一點仁慈之心,必死,沈三拳忍的太多了,現在需要的就是仇恨來激發他身體的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