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陪伴着徐愛萍坐到天亮的夕戰在時鐘走到七點的時候,突然一把站了起來。
“小戰,怎麼了?”
夕戰臉色陰沉,喃喃自語,“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小戰,你到底怎麼了?”徐愛萍有點擔心起來。
夕戰轉過頭,“媽,我知道陽陽去哪裡了?”
“哪裡?”
“一定又去找沈三拳那個混蛋去了。”說完快步出門,拋下一句話,“我這就把她帶回來。”
徐愛萍追到門口,夕戰的一句話猶如當頭棒喝,沒錯,自己的女兒從來就沒有對那個小刁民死心,這個混蛋,結了婚還要禍害自己的女兒,徐愛萍只感覺到一陣胸悶,想交代夕戰點什麼,夕戰卻已經快速的發動了吉普,向着河東礦而去,沈三拳辦了個洗煤廠的事情現在可謂是人盡皆知。
一路上,夕戰不斷拍打着方向盤,眼神中透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氣,在他看來,沈三拳就是夕陽命中的剋星,要想讓自己的妹妹好好的生活下去,這個小刁民一定要從這個世界消失,殺了沈三拳,夕戰此時還真的無端的冒出了一個這樣荒唐的想法。
一路上,軍用吉普發揮出了它良好的越野性能,雖然在滿是爐渣的破路上,卻依然猶如一陣風一般的停在了大洪二廠的門口,夕戰摔門而下,大聲的喊叫起來,“沈三拳,你給我滾出來。”
整個洗煤廠只能聽見機器的轟鳴聲,夕戰跑進辦公室,空空如也,只有滿地的菸頭顯示着昨天晚上這裡有人處於極度煎熬的掙扎中。
夕戰怒氣衝衝,剛剛出了門,恰好碰見了工作一晚上的沈青山,望着夕戰這個不速之客,沈青山冷着臉問道:“你是誰?跑洗煤廠來幹嘛?”
“我問你,沈三拳呢?”
“找我三哥啊,一早就開車出去了。”對於沈顏被綁架的事情,沈三拳連沈青山也瞞住了,就怕他不小心說出來讓全村的人爲之擔心,畢竟綁架這個事情在純樸的村民看來,還真是一件會嚇破膽的事情,沈青山昨天晚上也來過辦公室一趟,由於晚班,卻是沒有仔細詢問,早上沈三拳匆匆而走,他也是看在眼裡的,只不過他怎麼樣也沒有想到發生瞭如此重大的事情。
“一早就出去了?”夕戰一陣狐疑,快速的衝到門口。
兩條極其深的輪胎痕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這是汽車在一瞬間發動起來,猛烈衝出去所產生的痕跡,看的出來這個開車的人心情十分的急躁,而且還是在拼命的趕時間。
小東風?夕戰緊走幾步,已經明確的知道了這輛車正是國產的東風牌汽車所印出的痕跡,多年的軍隊生涯使他有一種常人難以擁有的觀察力和判斷力,加上這條痕跡是在不久前產生的,最多不會超過半個小時,夕戰很有理由相信,這一定就是沈三拳開出去的那輛車。
沈三拳如此着急的去辦事,難道是跟夕陽有關?
想到這裡,夕戰不再耽擱,縱身跳上軍用吉普,沿着東風牌汽車的痕跡一路追蹤下去,一路上的痕跡越來越明顯,看的出來,這輛車一直處於不斷的加速狀態,即使碰見極其難走的坑坑窪窪也絲毫沒有減慢下來的跡象,夕戰的心慢慢的糾了起來,他在努力的思考,沈三拳絕對發生了什麼大事,而且是刻不容緩。
這個混蛋到底要去做什麼?夕戰越來越感到奇怪,加上妹妹一個晚上的失蹤,他更是毫不遲疑的跟了上去。
輪胎的痕跡到了郊外的分叉路口直接往北,夕戰立馬轉動方向盤,從一個滿是泥濘的大坑中飛了過去,在他的前方,黃色的泥土中再次出現了那兩道深深的印痕。
夕戰已經決定追根究底的探尋下去了,軍用吉普再次的怒吼起來,飛快的向前奔去,前面空曠一片,地勢越來越高,以前的磚窯廠就是建立在山上的,就地取柴,省不去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後來由於老闆經營不當,倒閉了,只留下那個破窯洞長年累月的矗立在哪裡,風吹日曬。
軍用吉普的性能在這樣的泥濘道路上更加顯示出了它的優勢,十多分鐘以後,夕戰已經遠遠的看見一輛東風牌汽車停靠在路旁,他再次猛踩着油門,當他來到東風車的旁邊,裡面已經沒有一人,而在不遠處的大樹旁,還有一輛翻到在地的邊三輪,柴油漏了一地。
夕戰下了車,左右觀望了一把,前面的道路已經是無法行走了,除了身軀狹小的邊三輪,看的出來,路旁的那一輛也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拋錨了。
夕戰一咬牙,沿着路旁的腳步跟了上去,遠遠的哪個破磚窯廠已經朦朦朧朧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根據目測,最起碼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地上的腳步有點雜亂無章,最起碼超過五個人,不過前進的方向卻都是向着那個破磚窯廠而去。
夕戰快速的奔行,他的好奇心越來越強烈,沈三拳一大早來這個地方到底是做什麼?而且還有那麼多人一起跟着,難道是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夕戰一陣冷笑,加快了速度。
沈三拳此時心急如焚,雙腿絲毫不敢停歇,百米衝刺一般的在小路中奔跑,緊緊的摸了一下後腰彆着的剔骨刀,用力的拽進了拳頭。
誰敢動他的妹妹,今天就要好好的讓他出一出血了。
窯洞前,陰狼已經是悠閒的抽着煙,無聊的踢着腳下的石子。
“陰狼,斧爺那邊到底是怎麼搞的,沈三拳還沒有到,不會出什麼事吧。”東榔頭有點着急的問道。
“東哥,你放心,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旁邊,可能山路難走,那小子耽擱在路上了吧。”
胡勝利一臉的嚴肅,雙手插在褲兜上,昨天晚上他進過窯洞一次,夕陽跟沈顏由於疲憊雙雙的睡着了,他正準備離開,卻忽然聽見一陣喃喃的夢語,聲音發至夕陽的口中。
“沈三拳,你千萬要小心,有人要害你。”
媽的,這個女人竟然做夢都想着沈三拳,胡勝利的心一下從冰窖直接到了火海,惱怒不已,沈三拳,老子怎麼樣都要殺了你,要不然實在難消心頭之恨。
望着鬱鬱蔥蔥的山林,胡勝利嘴角露出一股陰笑,他此時在想,這個地方還真是一個埋人的好去處。
突然陰狼大叫,“東哥,有人上來了。”
當沈三拳氣喘吁吁的來到三人的面前,東榔頭終於笑了,“沈三拳,你來的好慢啊,難道不擔心你妹妹的死活。”
“我,我妹妹呢?”沈三拳冷着臉,大口的喘氣。
胡勝利卻是將手中的菸頭狠狠的彈了過去,“沈三拳,你果然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