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拳的眼神不斷的注視着。
“刀疤,還真是兄弟何處不相逢啊,這才幾天,我們又見面了,還這麼有緣份,分在同一個房間,哈哈……”彪悍光頭男發出粗獷的笑聲,震得整個房間都發出‘嗡嗡’的聲響,這樣高分貝的笑聲就是相隔了好幾個房間都能夠聽到,可是外面巡邏的獄警卻跟聾了一樣,絲毫沒有看見他們跑過來瞧一眼的身影,見慣不慣,或許在梁山監獄這樣的事情都是稀鬆平常,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了。
刀疤緩緩的擡起頭,沈三拳能夠清楚的看見此時的刀疤已經沒有了下午追逐自己時的囂張氣焰,換上去的是一張充滿無奈和憤恨的黑臉。
“下山虎,算我倒黴。”刀疤接上一句。
‘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被稱爲下山虎的彪悍光頭男毫不留情的給了刀疤一個耳光,用上了狠勁,隨之又是凌厲的一腳,居高臨下的踹在刀疤的胸口,刀疤靠着的牆壁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音。
“呸。”下山虎吐出一口唾沫,“你奶奶的,也會落在我的手上,農貿市場多好的一塊地啊,我告訴你,等我出去了,我就踏平那裡,刀疤,你給我聽好了,以後農貿市場那一片你就甭管了,記住,那裡是我下山虎的地盤。”
剛纔的一腳也是力道十足,刀疤用手按住胸口,竟然慢慢的站了起來,嘴角還掛着剛纔被打耳光時留下的一抹鮮血。
“喲,你小子不錯,竟然還站的起來。”下山虎強悍的身體隨之不斷的抖動,笑聲再次的響起,突然一擊剛猛的虎拳擊向了刀疤的頭部。
這個時候的刀疤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傻到不還手就這樣直接捱打了,在外面,他跟下山虎已經結下了仇恨,此時倒黴,自己身單影只一個人碰上大仇人,下山虎是絕對不會這樣輕易放過他的,同樣的,如此好的機會下山虎要是還不把握,等着刀疤出去再要搶奪他的地盤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現在的下山虎之所以不馬上把刀疤搞成重傷或者殘廢,主要還是壯着自己人多,貓捉老鼠般的慢慢修理豈不是來的更加的泄憤。
刀疤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流氓,從下山虎的笑聲中就已經聽出了他的用意,而下山虎出拳擊打自己也是在他的預料之中,看着下山虎猛烈的虎拳襲來,刀疤迅速的矮下身子,下山虎一擊打空,頓時腹部便遭到了刀疤的還擊,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羞辱而死還不如戰死,現在的刀疤也算是豁出去了,只怪自己命不好,分在了和下山虎同一個房間,身邊的兄弟又一個不在,刀疤全力的一擊力道也是不小,下山虎痛的彎下腰去,後面的小混混一見老大被襲擊了,這還了得,紛紛涌了上來,雙拳難敵四手,何況現在的刀疤面對的又豈止是四隻手。
沈三拳不得不佩服刀疤的骨氣,在衆人的圍攻下,身體受到的拳打腳踢簡直是不計其數,可是這小子愣是沒有叫喚一句。
十多二十分鐘以後,這羣亡命之徒終於是罷手了,下山虎領着衆混混站在刀疤的面前,此時的刀疤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面部已經青腫了起來,在緩和了一陣之後,又掙扎着慢慢的爬了起來,嘴角還不斷留着口水和鮮血,顫抖着雙腿,刀疤剛想立起來,可是雙腿又哪裡有力氣,‘砰’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站起來啊,站起來老子照樣給你打趴下。”下山虎猙獰着面容,惡狠狠的說道。
刀疤右臉靠在地面上,還在不斷的掙扎,沈三拳能夠感受的到此時的刀疤一定又恨又怒,可是別人人多勢衆,他又能幹什麼呢,從一開始的仇恨,沈三拳現在漸漸的變成了對刀疤的憐憫,畢竟兩人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刀疤是爲兄弟出氣,雖然下午的時候如果刀疤抓到了沈三拳,可以想象沈三拳肯定躲不過一頓毒打,可是此一時彼一時,眼前的刀疤已經沒有了還手的餘地,現在的他只是砧板上的一塊肥肉,任人宰割,免不了得到別人的同情和憐憫。
刀疤在掙扎了數次之後,彷彿是拼盡了身體的力氣,也好像是放棄了一樣,一動不動的躺在地面上,只有那剛纔受盡凌辱的身體在不住的顫抖,下山虎的手下沒有再動手,他們也知道打人可以,但是一旦真把人打死了,他們是怎麼樣也脫不了干係的,梁山監獄不是沒有出過這樣的事情,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殺人償命,法是絕對不容情的,這些個小流氓有了前車之鑑,自然也不會傻到如此,氣也消了,心也順了,現在的下山虎可謂是凱旋的將軍,終於一雪前恥,旗開得勝,想到還有整整一個星期可以折磨眼前的刀疤,想到農貿市場那生財的風水寶地,下山虎就覺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想到開心處,他慢慢的蹲了下來,看着像死狗一樣的刀疤,又不禁哈哈的笑了起來。
刀疤此時的身體還在不斷的抖動,不過下山虎知道這只是人身體在受到重擊以後肌肉的反彈以及刀疤心中那股不服氣的傲氣在作祟,死是絕對不可能的,下山虎經驗老道,像這樣把人打的半死不活的情況碰的太多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人身體一絲力氣都用不上來,更別說反擊了,所以下山虎特別的放心,爲了更加的羞辱刀疤,他竟然用嘴巴靠近刀疤的耳朵刺激的說道:“刀疤啊,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你放心,別說虎哥我不照顧你,以後在農貿市場討飯的位置我還是會預先給你留一個的,哈哈……”
沈三拳聽着下山虎的笑聲,感覺此人真是沒有一點的水準,笑也分很多種,從笑聲中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內涵,眼前的下山虎除了傻笑就不會別的,流氓,有文化有內涵的流氓纔可怕,可是眼前的下山虎恐怕除了有一身的蠻力就什麼都沒有了,可悲可嘆啊。
下山虎自顧自的大笑,卻突然發出一陣悽慘的叫聲,刀疤不知那裡來的力氣,突然轉過頭,挺起腰,張開那血淋淋的嘴巴一口咬在下山虎的耳朵上。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或許這句詩文用在這裡一點都不貼切,可是沈三拳同志的腦海中此時也只能想到這句,還是從茶鋪裡喝茶的老頭那裡聽來的。
解恨,實在是解恨,刀疤雖然不是沈三拳的兄弟,可是看見下山虎如此的壯着人多欺負人少,身爲觀衆的沈三拳也是看不下去的,現在刀疤絕地還擊,沈三拳的心中真感覺到無比的痛快。
下山虎痛的不斷掙扎,兩人瘋狂的拉扯,終於在失去了半塊耳朵的代價下,下山虎算是明哲保身了,伸出粗大的右手摸向受傷的耳朵,在眼神的注視下,分明是一片紅的刺眼的鮮血,下山虎此時真就像一頭髮狠的斑斕虎,咆哮着一把衝了過去,在刀疤身上踩上了不知道多少腳,刀疤此時卻好像勝利的是他一樣,不住的大笑,他越笑,下山虎力氣就越加重,突然下山虎像瘋了一樣,伸出大腳踩向了刀疤的頭部側面,人體頭部的耳朵後面和太陽穴是致命位置,一旦被重擊,恐怕就真的會一命嗚呼了,現在的下山虎急怒攻心,那裡會考慮這麼多,出手出腳更加是不會考慮後果,沈三拳大驚,抱着救人一命的心理,飛快的衝了過來,抱着刀疤滾在一旁。
“他媽的,敢管我的閒事!”下山虎急怒攻心加冒火的對着沈三拳大聲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