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無恥,刀疤還真可以算的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做人家的保鏢?恕不知一個真正的保鏢是需要很多常人達不到的條件的,刀疤,農貿市場一大流氓,論殺論砍論拼命,或許還可以提名,至於保鏢麼?恐怕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一臉的刀疤加上詭異的笑容也不由的讓禮姐一愣,不過從剛纔這個**的行爲上看,倒沒有什麼惡意,也絕對不是那些前來搗亂挑釁的無賴分子,頓時擠出一絲強迫的笑容,說道:“小儀在辦公室呢?你找她有事。”
“嘿嘿,看看,看看,我現在責任重大,不敢疏忽啊。”刀疤繼續厚着臉皮,可是腳步卻已經踏了出去,走進了洗煤廠的辦公室,經過上次的一鬧,辦公室重新的裝修了一遍,牆面也粉刷一新,給人一種亮堂堂的感覺,小姑娘張儀認真的拿着筆記錄着什麼,長長的劉海垂了下來,她輕輕的撩開,托腮,繼續寫着,一兩分鐘之後,臉上綻開了笑容,應該是今天的工作十分滿意的結果,小姑娘大概也累了,打了個小哈欠,站了起來,剛剛轉過頭,就看見大門口一直呆呆看着自己的刀疤,不由的嚇一跳,情不自禁的說了出來,“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刀疤傻愣愣的醒了過來,咧開嘴,有點小緊張,慢慢騰騰的說道:“路過,來看看。”
“路過?”路過路到辦公室來了,還一臉呆呆的看着自己,小姑娘張儀說什麼都是不會相信的,只不過遠來是客,繼承了張大洪優良傳統的小姑娘自然不會拒人於千里之外,加上在醫院的時候已經見過刀疤,所以還是十分客氣的招呼了起來,“進來坐啊,我給你倒杯茶。”
“不用不用,我就是來看看。”刀疤慌忙的搖着手,他可不想讓自己心中的白雪公主如此的操勞。
小姑娘卻依然泡着一杯濃香四溢的茶水端了過來,“茶有點燙,悠着點!”
關心體貼細緻溫柔啊!
這就是刀疤對於張儀的讚美,他的心中砰砰直跳,雙手顫抖着接了過來,“謝謝,謝謝,你太客氣了。”
說完屁股沿着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那知道匆忙之間竟然對不準方向,差點摔跤,茶水潑了一身,刀疤頓時大囧,慌忙的講茶杯放在桌子上,這邊的張儀已經笑的前俯後仰,隨後發覺這樣十分的不禮貌,立馬忍住了,找來一條毛巾遞給了刀疤。
刀疤連自殺的心都有了,剛剛美好溫馨的氣氛被自己破壞的乾乾淨淨,紅着臉慢慢的擦拭起來。
“你沒什麼事吧?”張儀問道。
“沒事沒事。”刀疤笑着說道,隨後刻意的轉移話題,“這幾天煤廠沒什麼人來搗亂吧,記得有人就通知我,我這人沒什麼大本事,就愛打抱不平,呵呵。”
張儀看着刀疤,感到有點奇怪,這個面目猙獰的青年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多麼的囂張跋扈,可是一旦細聲細氣的笑起來,卻是那樣的讓人覺得溫暖,充滿了安全感。
“這幾天都挺好的,我想他們應該不會來了吧。”小姑娘天真的說道。
刀疤心裡卻在不斷的嘀咕,“你們這羣混蛋可一定要來啊,不來我怎麼保護這個小姑娘,不在這裡立點功,又如何跟張大洪開口讓他把女兒嫁給自己?”
“沒來就好。沒來就好。”刀疤重複着自己的話語,絲毫不知道該講什麼,一張刀疤臉漲的通紅,緊張到了極點。
辦公室只有張儀和刀疤兩個人,一旦沒有了聲音,氣氛頓時變的曖昧起來,小姑娘十分的不自然,站起來說道:“你坐吧,我去外面看看。”
“哦。”刀疤應道,也跟着起身,“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我送送你吧。”張儀說道。
“太客氣了,太客氣了。”刀疤不斷的說道,走出了大門。
這也怪不得東榔頭眼紅,洗煤廠的生意的確是好,進進出出的車輛絡繹不絕,剷車嗡嗡哼哼的折騰個不停,旁邊的輸送帶上還不斷的分離出煤渣和煤塊,張大洪運用的一直都是人性化管理,對工人也是照顧有加,整個洗煤廠呈現出了一幅熱火朝天的景象,工人們自覺的駐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勤勤懇懇。
張儀一直將刀疤送到鐵門口才定住了身子,刀疤出了門,回過頭,揮了揮手,“回去吧,記住了,有事就到農貿市場找我,我叫刀疤!”
小姑娘點點頭,露出笑容。
刀疤心裡甜滋滋的,這一笑真可謂是顛倒衆生啊,把個刀疤二十幾年的激情全部點燃了起來,目送着張儀的身影漸漸遠去,刀疤才屁顛屁顛的向着大馬路走去。
刀疤心情爽啊,沒想到初次的邂逅小姑娘就對自己充滿了愛慕之情,頻頻而笑,想到高興處,這個無恥的混蛋竟然在大馬路上左轉右轉的蹦蹦跳跳起來,一邊跳還一邊高聲的歌唱,“學習雷鋒好榜樣,忠於革命忠於黨,愛憎分明不忘本,立場堅定鬥志強”
這首傳遍大江南北的革命歌曲被他一唱,立馬變了味,自從大年三十晚上那一次,刀疤就纏着小釋教了自己好幾遍,他覺得爺們就該唱如此渾厚有力的歌曲。
突然後面傳來了滴滴叭叭的喇叭聲,一輛滿載煤塊的大解放風馳電掣的開了過來,鬼叫一般的使勁拍着方向盤。
刀疤趕緊閃到一旁,這一投入還真是可怕,都瘋瘋癲癲的跳到馬路中間了,大解放的司機遠遠看去,一個大男人在路上扭扭捏捏的左蹦右跳,還以爲是個神經病呢。
大解放放慢了車速,拉開車窗,司機沒好氣的來了一句,“媽的,沒長眼睛啊,神經病。”
刀疤一聽火了,緊跑兩步衝到大解放的前面,雙手抱拳的站着不動了。
大解放頓時停了下來。
刀疤一把將車門拉開,坐了進去。
“你要幹嘛?”司機終於看清楚了這個瘋癲男的造型,不說別的,單是那長長的一道疤痕就讓人心顫不已,司機走南闖北也是見過世面的,心裡雖然有點慌亂,可還是片刻的冷靜了下來。
“哥們,開玩笑的,別在意啊。”
“誰跟你在意,奶奶的,開車,載我去雲城。”刀疤大聲的喝道。
司機如釋重負,從口袋裡掏出香菸,快速的遞了過去,發動了大解放。
刀疤一臉愜意的抽着煙,眯着雙眼,腦海中張儀的一顰一笑卻還在魂牽夢縈一般的不斷出現。
女人,還真是一種特別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