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鐵牛被毫無懸念的攔了下來,這羣流氓異常的興奮,到這甘江大橋攔車打人可是一個好差事,那位幕後的老大已經放出話來了,攔一輛大車十塊,小車五塊,傷人只要不丟性命,一切都有人扛着,這大過年的本來以爲沒有生意,沒想到恰恰卻是生意最好的一天,上午攔了輛大解放,下午兩輛小東風外加一輛拖拉機,只不過此時此刻他們卻沒有發現這輛拖拉機正是三四個小時以前他們攔截過的那一輛。
“下車,下車。”爲首的小青年嘴裡叼着煙,站在拖拉機的大前照燈下,揚着手裡的砍刀,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口中噴出的濃煙在燈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團團藍色的霧氣,氣氛有點懾人。
“三哥!”小釋緊緊的握着手中的菜刀,只待沈三拳一聲令下,立馬便會跳下拖斗,殺他個人仰馬翻。
沈三拳給他使了個眼色,衆人會意,手中的武器全部插入漆黑的煤堆中,不慌不忙的跳下了拖斗,看着這羣傷天害理的禽獸。
一輛老鐵牛運輸着一車煤,除了司機以外還帶着四個人,這想想都不合乎情理,這又不是運鈔車,還用的着這麼多保鏢?
不過這羣屢屢得手的傢伙可不會想這麼多,看着五個人乖乖的從上面跳下來,還以爲嚇傻了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周圍走遠了點都看不清楚對面的人影,流氓們也是設備齊全,手裡舉着手電筒在五人的臉上不斷晃着,當刀疤臉上那道駭人的疤痕出現在這些人眼中的時候,他們還是沒有把眼前這個醜臉男放在心上,農貿市場的刀疤哥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幹什麼呢?”手電筒的燈光再一次停留在沈三拳的臉上。
“拉煤!”沈三拳冷靜的說道,同時雙拳緊握,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拉煤?哪一家啊?”
“大洪洗煤廠。”
“喲,又是個不怕死的。”爲首的青年絲毫沒有想到沈三拳說話如此的乾脆,基本都是在他說完的同時,沈三拳馬上就接了下來,不慌不忙,不卑不亢,絲毫不像他今天見過的其他司機。
“哥們,你難道不知道大洪洗煤廠的煤不能拉嗎?今天大過年的,看你也是雲城人,把煤倒了,哥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不行,村裡等着煤做飯,沒有煤拿什麼做。”沈三拳儘量的忍住性子,他倒要看看這羣霸道到了極點的傢伙到底還能整出什麼破道理。
旁邊的小釋靠在拖拉機的旁邊,手已經慢慢的伸向了插在煤堆中的菜刀。
沈三拳的一句不行,頓時引起了所有流氓的不滿,他們心有靈犀的走了過來,將五個人團團的圍住,手中的武器都是鐵製的傢伙,碰則傷,擦則倒。
農貿市場一戰,四人對付四十人尚且殺的別人落花流水,今天才區區的十多人,恐怕場面會更加的壯觀吧。
“倒不倒?媽的!”流氓們的鐵棍已經舉到了沈三拳的鼻子旁了。
“不倒!”沈三拳緩緩的說道,同時右手果斷的出擊,一把抓住了伸在自己面前的鐵棍,左手握緊閃電一般的擊打在爲首流氓的眼睛上。
沈三拳的出手就是信號,小釋第一個拔出菜刀,衝了過去,他跟沈三拳那是從小打到大的黃金搭檔,默契程度簡直就可以用左手跟右手來形容,沈三拳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他都能夠從中看懂一切。
刀疤和初八兩人從煤堆中抽出鋒利的砍刀,對着迎面而來的流氓就是一個狠劈,這羣禽獸對付那些嚇到屁滾尿流的人經驗倒是很足,可那曾見過如此犀利的對手,何況沈三拳等人都是有備而來,拉這車煤也就是爲了讓他們上鉤,沈三拳故意不一下車就開打,爲的就是好好的見識一些這些人到底有多囂張,此時這羣流氓的行爲已經深深的惹怒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沈三拳等人自然不會手下留情,刀過流血,拳過斷骨。
十多個流氓論實力根本沒有多少,壯着手中的武器嚇人而已,如何是這羣身經百戰人的對手,還沒有一分鐘,就已經丟盔棄甲,滿地找牙。
初九雖然沒有武器,可是下手卻是極其的狠,一是長期在部隊的關係,那些戰友的實力也是不弱,一般自己都會全力而爲,而此時由於出手的習慣加上李子斷手的怨恨,那羣流氓的下場可想而知,在他手下接觸過的人不是斷手就是斷腳,有的脖子歪在一邊,躺在地上不斷的掙扎,初九一個人就整整擺平了五個手拿鐵棍的流氓。
這是一場絲毫沒有懸念的對戰,沈三拳這邊以一面倒的壓倒性局勢取得了最後的勝利,望着趟了一地的流氓,小釋伸出手指不斷的點了起來。
“三哥,一起十三個混蛋,一個都沒跑掉。”說完這些話,小釋還餘猶未盡,見到那個聲音比較響亮的軟骨頭,就是狠狠的一腳。
刀疤重新將砍刀插在煤堆裡,“孃的,也太差勁了吧,就倒下了?”
不少流氓抱着手抱着腳,除了被初九傷害的人以外,其他的全部見血,好幾個已經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看着沈三拳等人一步步的靠近,趕緊用屁股挪着步子,靠在拖拉機的旁邊。
“誰叫你們來這裡攔車的?”沈三拳蹲下身子,看着爲首的混混,輕輕的說道,這小子一臉的血,一隻眼睛完全的腫了起來,黑乎乎的一團。
見沈三拳說話,這小子擼了擼嘴,沒有作聲。
‘啪’的一聲,沈三拳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臉頰上,“說不說?”
爲首的流氓唯一的一個眼睛裡淚水都在打轉了,可憐兮兮的說道:“大哥,我們也是收錢的,至於是誰我們也不知道啊。”
“那誰給你們發錢?”
“牛哥給我們錢。”這小子終於是老實了,哆哆嗦嗦的回答。
“什麼牛哥,說名字。”沈三拳一瞪眼,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不說清楚接下來肯定還要受罪。
“牛,牛癩子,真名我是真不知道啊,大哥。”爲首的流氓已經哭出聲來了。
“你.媽的,還哭。”刀疤衝了上去,左右開弓,狠狠的甩了六七個耳光,“三哥,這牛癩子我認識,河西一霸,專名跟煤老闆打交道。”
沈三拳站了起來,看着一地的流氓,掏出了香菸,衆人點了起來,當發到初九的時候,這個實力強悍的小夥子擺了擺手,徑直一個人來到爲首流氓的跟前,伸手抓着他的前胸,狠狠的提了起來,“上午大解放上的司機手是誰砍的?”
這小子嚇的尿都出來了,到了這樣的地步,他已經知道這五個人可不是好惹的主,此時又問起上午的事情,做賊心虛的他自然是不敢承認的。
初九見他不說話,轉過頭,盯着旁邊一個眼神恐怖的小混混,“你說,是誰砍的?”
識時務者爲俊傑,保命要緊,躺在地上的小混混頓時戰戰兢兢的指着初九手上的大熊貓,“野狗砍的。”
媽的,什麼名字不好叫,偏偏叫野狗,小釋一聽還真想好好的去問一問這位老兄,“北崗村的瘋狗是你兄弟不?”
初九不再說話,一隻手掐住野狗的脖子,另外一隻手蠻橫的將這小子的右手狠狠的按在老鐵牛的拖斗鐵皮上,上午自己砍人,現在輪到自己被別人砍,野狗怎能不驚慌,鬼叫着大聲喊道:“救命啊,殺人啦。”
大年三十晚上,馬路上連個鬼都沒有,野狗的求救聲只在風中飄蕩了一陣,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九哥,用我的刀。”小釋幸災樂禍,笑嘻嘻的走了過去,遞上了自己專用武器,切菜的菜刀。
初九也不作聲,一把接過,野狗嚇得魂不附體,不斷的掙扎,可他又如何可能是部隊搏擊冠軍初九的對手。
“初九。”初八有點擔心,叫喚了一句,同時看着沈三拳,“三哥,真要砍?”
沈三拳冷着臉走了過來,按照他剛來時的想法,這羣流氓即使不死也絕對要斷手斷腳,尤其是那個敢對李子下狠手,敢欺負他南崗村的人,不過此時一想,還是覺得不需要將事情鬧的那麼大,出來的時候,烏金膏已經提醒過他,最好別鬧出人命,砍斷一隻手未必會死人,不過還是覺得有點太過了。
“初九,算了吧。”沈三拳說道。
初九高高舉起的菜刀一陣猶豫,隨後猛的將野狗的手指分開,“手既然不砍,那就砍手指。”
說完猛的揮了下去,菜刀發出一陣寒光,瞬間就把瘋狗的兩個手指削了下來。
“奶奶的,你小子現在厲害了,比我還少一個手指,以後叫你野狗哥。”刀疤揚出自己的右手,斷了的小拇指在夜幕中顯得異常的顯眼。
沈三拳坐上了老鐵牛,“兄弟們,今天去我們村好好的喝一杯,過個好年。”
“那是當然,中午還沒有喝夠呢。”刀疤打腫臉來充胖子,誰都知道他在春風酒樓中午狼狽的一幕。
小釋卻突然的從拖斗中跳了下來,“三哥,就這樣走了未免太不給面子了吧,現在都流行唱歌。”
“啥?”衆人疑惑的看着這個瘋和尚。
“你,你,都給我坐起來唱歌,媽的,起不起來?”小釋一個個走了過去,踢了個遍。
野狗還在大聲的嚎叫着,其他流氓一個個大眼瞪小眼,傻傻的看着這個光着頭的小子,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現在你們一起唱歌,唱到我們離開爲止,要不能一個個廢了你們。”小釋惡狠狠的說道,手中的菜刀動不動就在別人的腦袋上敲一下,沈三拳等人做事雷厲風行,他們是見識過的,小釋的話他們也不敢有絲毫的懷疑,頓時慌亂的點點頭。
“來,我帶頭,你們一起唱,誰不唱……哼哼。”
“學習雷鋒好好榜樣,一起唱!”小釋大聲的叫囂着。
“學習雷鋒好榜樣,忠於革命忠於黨,愛憎分明不忘本啊,立場堅定鬥志強,立場堅定鬥志強……”
“你.媽的,唱整齊一點,大聲一點。”小釋在一旁大呼小叫,惹的衆人哈哈大笑。
“再來一遍,學習雷鋒好榜樣,一起唱。”
這一次衆流氓算是找到感覺了,雖然跑調十分的嚴重,不過卻是口型統一,聲音響亮。
“學習雷鋒好榜樣……”
“啊……”這一聲是野狗的嚎叫。
老鐵牛終於是發動了起來,帶着這羣流氓的噩夢漸漸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