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被王氏把手抓的生疼,好像要斷了一樣,不過她也沒生氣,想王氏這是真的着急了,她安慰了一下王氏,讓她鬆手,她去給春蘭看看。
王氏立刻就鬆了手,讓蘇芷過去。
蘇芷對春蘭說:“春蘭,我是你四嬸孃,你先不要傷心,我給你看看,許是不會有事的,你再這麼哭下去,萬一把傷情哭的嚴重了怎麼辦?你看你這眼淚都要流到要裡去了。”
王氏立刻讓春蘭不要哭了,拿出手帕了給春蘭擦眼淚。
春蘭也聽話地止住哭,可是還是在抽泣着,她睜開眼睛看着蘇芷,看見蘇芷對着她溫和地笑着,她的心突然間就不那麼怕了,想四嬸孃可是很了不起,她能做出去傷疤的藥來,還能讓不能生娃兒的婦人生娃兒,能想出那麼多的好東西來,還能被寺獸喜歡,她一定能讓自已不聾。
沈子富、春蘭、大郎二郎幾個也立刻過來求蘇芷一定要盡力,他們全不想自家的女兒、姐妹落下殘疾。
蘇芷點了點頭,讓春蘭坐起來,她仔細地看着春蘭的耳朵,只是看外邊,自然是看不出來什麼,把脈也把不出來,只能從她聽過的一些病情來猜,春蘭這是非常典 型的耳膜破裂,這種事情並不少見,打耳光是能打出來的,像春蘭這種連耳朵都流血了,看着就挺嚴重的。不要說在這種古代給她一個半吊子的郎中看了,就是給個名醫看,估計也是無法補救了,除非有仙丹靈藥。
好在蘇芷雖然不是名醫,卻是有仙丹靈藥的。
蘇芷想自已的藥連斷骨都能治好,那爛了的肉都能不留疤痕,一個破了的耳膜,估計也是可以的,她的把握還是很大的。
王氏看蘇芷看完了,着急地問:“四弟妹,怎麼樣?你有法子治好我的春蘭嗎?”
一屋子的人都看着蘇芷,除了孫氏,別的人都是希望春蘭的耳朵能好。
孫氏在一旁說:“大嫂,你就不要爲難四弟妹了,她是有些不錯的藥,可是那也是按着藥方子做出來的,不一定就能治這耳朵。萬一你一逼她,她不好意思回絕你,隨便地用個方子,再把春蘭的耳朵給全治壞了,那可就不好了。到時候我們可是不管出銀錢的。”
孫氏在這裡說這種喪氣話,還提到銀錢,好像多捨不得一樣,讓大房的人很是生氣,全都瞪着她。
沈子富平時脾氣很好,幾乎不和家裡的女人們爭執,這時候也生氣了,對孫氏說:“你走遠點兒!就是花銀子也不會花你的!你少說喪氣話!”
大郎二郎也瞪着孫氏,春香更牙尖嘴利地說:“三嬸孃還是回屋去吧!我看你那張臉是不能着風的,要不到時候留了疤,可不要怪到我們頭上來。還有,最好不要再用藥了,尤其是四嬸孃的藥,萬一把你的臉給治的更壞了,那就不好了!家裡是不會給出銀錢的!”
孫氏氣的瞪春香,她這打架打的滿臉花,是不好看,向蘇芷去要藥,蘇芷說沒有了,不肯給她,可是把她氣死了。
沈有福瞪了孫氏一眼,說:“老三家的,你要是沒事,就回屋去養傷去!”
孫氏聽公公開口了,只能撇撇嘴,一扭腰,掀了簾子出去了,出了門還不忘了叫罵着讓春花快死出來。
孫氏這個說風涼話的走了,所有的人又都看向蘇芷,希望她能點頭,說能治春蘭的這個傷。而蘇芷也是點了下頭。
“我給開個藥,試一下,有九成痊癒的可能。不過這藥我要回家去做,到時候我給送過來,或者你們去拿,都行。”
王氏一聽這話幾乎是喜極而泣了,拉着蘇芷的手就不停地道謝,她想自已以前還對這四弟妹藏着心眼,可真是不對,在這種關鍵的時候,還是得四弟妹出手幫忙,而且自已家這兩個來賺的銀錢,也大半是四房兩口子給指的路出的法子。自已真是承的情太多了,還總是計較,所以肯定這纔是報應到女兒春蘭的頭上了!
大房另幾人也是不停地道謝。
蘇芷止住了他們的道謝,說是要回去給春蘭製藥了。
王氏還沒說話,大郎二郎就說要跟着一起回福園,準備第一時間把藥給拿回來。
蘇芷也沒阻止,也不理會沈有福和沈張氏,和黃郎中一起走了出來,大郎二郎跟着,沈子富也跟着送了出來。
沈有福氣的臉都黑了,想這子安媳婦可真是不懂規矩,在黃郎中這個外人面前,一點兒面子也不給他留。
沈張氏的臉色也不好看,她想這沈子安兩口子還真的爲了李老婆子的那麼一句話,就記恨上她了嗎?這次是不是要不是春蘭傷了,他們還不會進這個家門呢?要是一直這麼下去,不就成了仇人了?!萬一哪一天再出什麼意外,真的讓他們查出來真相,是不是就要把她給送到官府去給那個死女人償命?
沈有福和沈張氏臉色不好,兩人見春蘭沒事了,就出了屋子,回到他們的正堂去了。
王氏看着公公婆婆的背影,臉色黑沉,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怨恨公公婆婆,她想自已爲了這個家付出了這麼多,身爲長媳,就算有再多不滿,也會忍氣吞聲,只是想要讓自已和丈夫兒女過的更好,可是現在呢?他們過的還不如那分出去的二房四房好,在家裡,也沒有三房還有子舉和小姑子過的舒服,她圖的到底是什麼以?!難道只是看着女兒被打成聾子嗎?!
春蘭春香看着王氏的臉色眼神,都拉着她的衣袖安慰她,這一安慰不要緊,王氏看着兩個女兒,尤其是臉上一個大紅巴掌印的春蘭,眼淚又掉了下來。
“都是娘錯了,全是娘錯了!”
王氏嘴裡輕聲地說着,拉着春蘭春香的手流眼淚。
春蘭春香也哭,今天這個事情真的發生的太突然了,簡直就是一場無妄之災,到現在一家人還心臟跳的厲害。
沈子富走進來就看到媳婦女兒哭成淚人,他心裡也是一酸,自家媳婦一向穩重堅強,還有心眼,從來就沒有這麼脆弱過,女兒也是懂事的很,從來不哭鬧,現在她們三個一起哭,真是讓他一個漢子也受不了了。
“你們別哭了,眼睛都哭壞了。春蘭,你這還傷着,剛纔你四嬸孃也說了,多哭不好。春香,勸勸你母親,你也別跟着哭了。說說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你們小姑姑就會動手了?你說說。”
春香就把今天發生的事一說,春蘭在旁邊點頭,示意春香說的沒錯。王氏越聽越生氣,想:好啊,我家女兒給做個飯端過去,沒落到個好話兒,還被打上耳光了!你沈珠怎麼就那麼的嬌貴,我王氏的女兒怎麼就這麼像根草兒了!
“春蘭她爹!這個事我得去和爹孃討個說法!不能就讓咱姑娘這耳光白捱了!”
王氏說着從炕上下來,直奔着正堂就去了,沈子富急了,連忙讓春香看好了春蘭,他跟着就追出去了。
王氏到了正常,就向沈有福和沈張氏討說法,平時她是肯定不會這麼直衝衝地就來說,今天女兒被打,公婆那個態度讓她失望了,她也不像從前那樣小心謹慎了,把她平時的真性情全放了出來。以前她小心着,那是不想得罪公婆,想以後靠着沈子舉能得到依靠。現在她覺的這依靠還不如自已家努力幹活來的實在,所以就沒有以往那麼忍讓了。
“老大媳婦,你說的這叫什麼話?!哪有叫長輩去給晚輩賠不是的道理?珠兒只是打了春蘭一個耳光,現在不是也沒事了嗎?你還計較什麼?”
沈有福見這個平時對他恭恭敬敬的大兒媳婦那麼板着臉對他說話,很不高興,他也不認爲沈珠打了春蘭有多大的事兒,要是真給打聾了,也許還會覺的麻煩一些,可現在春蘭的傷能治好,他一點兒也不覺的愧疚了。在他的心裡面,兒女的命都是父母的,這孫女的命,那更是他的,他說沒事那就是沒事!
沈子富一聽這話,平時那麼老實的一個人,也有些不高興了。
“爹,什麼叫沒有事了?春蘭差點兒就聾了!要不是四弟妹,她以後可就毀了!珠兒平白無故地打春蘭一個耳光,她就算不道歉,也該過去看看她,說幾個好話吧!可是她一直躲着,這是什麼意思?”
“是春蘭沒敲門就進我的屋子,我嚇到了,纔打了她。”
沈珠坐在炕裡面說着,她聽到蘇芷能把春蘭的傷治好,一邊鬆了口氣,一邊又開始恨蘇芷又出風頭了。她想大房的人現在肯定會恨她,卻感激蘇芷,她很生氣,所以見王氏這麼氣沖沖地來找她算帳,她就也不是很客氣,其實除了面對着外人時沈珠會是個有禮的女子,在對家裡人時,她真實的性子就是有些嬌氣有些不太講理。
沈子富說:“就爲了這麼個事,你罵她兩聲就行了,打她做什麼?還嚇那麼狠的手!要是真的聾了,她以後可怎麼辦?還有哪個好人家會願意讓她當媳婦!”
“有什麼不好嫁的?村子裡面張家的女兒,一臉的麻子不是照樣嫁了。”
沈珠說着,卻是氣壞了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