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又一年的清明

沈趙氏又被沈孝全罵了個狗血淋頭,因爲她竟然糊塗到想把自家二閨女說到山溝溝裡去,他沈孝全如今也算是小有身家了,怎麼可能把女兒賣山裡去,就是當初沒錢的時候也沒想過把女兒賣山裡,更何況是如今家裡不缺錢了,雖然趙王氏是前來說親,但是在外人看來把女兒嫁山裡跟賣山裡沒區別,不是爲了錢誰會把好好的閨女弄到山裡頭,那是吃飽了撐的。

沈孝全雖然教訓了沈趙氏,卻沒有當着沈家姐妹們面,而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偷偷教訓,所以沈家幾姐妹是不知情的,既然提了沈梅的親事,沈孝全知道家裡的房子是時候翻修了,否則好人家看了這破房子哪裡肯相信他家是有錢的,要不是沈蓮之前把家裡的錢掏空了,這房子早蓋起來了,想到這裡沈孝全心裡又是一陣火氣,對沈蓮的怨恨愈發深刻了起來。

既然要重新起房子,這個事情自然耽擱不得,只等春種過去了就要動工了,還跟沈雲霆家商量好了,造房子的時候借住在他們家,畢竟他們家就父子兩個人,然後沈仁杰還被沈蘭給弄出去找什麼樹了,這麼一來就只有沈雲霆一個人在家,等那時候沈蘭也搬新居了,兩個小女兒自然由她帶走了,也就剩下沈孝全夫妻兩個人了,這樣借住在沈雲霆家也就方便了。

沈蘭也是個說做就做的人,從那天開始就拿了書本教家裡兩個妹妹讀書識字和算賬,沈蘭自己是不會珠算的,但是卻還是懂一點算盤計數方法,就將自己知道的教給兩個妹妹,另外還教給他們乘法口訣。事實上沈蘭比較習慣口算和筆算,但是這個時代的數字並不適合筆算,沈蘭一邊教妹妹們珠算一邊自己也跟着研究,自從開始打算盤後,沈蘭的脾氣也控制了不少,畢竟做這個事情要心平氣和,這麼一來沈蘭在孃家住到了三月份。

袁家集的宅子也裝修好了。沈蘭包袱款款回到了袁家集。就準備挑一個黃道吉日搬進去入住,沒有立馬就搬進去而是回到了小院,差不多一個月沒回來。沈蘭還真有些懷念了,這次雖然只有她和兒子以及香菱回來,但是沈蘭還是打發了徐氏和馮氏先去新宅那邊的住,只留了香菱下來使喚。

徐馮二人過去住的同時還負責打掃衛生。畢竟剛剛裝修好,屋裡還有很多的建築垃圾需要清理。另外沈蘭也需要再買人看守門戶,不說其他的人,至少還要一個看門的和一個趕馬車的,反正新宅的下人住的地方是早早就留了出來。

比起遷新居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馬上就要清明瞭,過了春分十五天就是傳統的清明節,去年沈蘭也是在這世界過的清明節。所以她來到這裡已經一年有餘了,還記得她剛剛來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第一天就被宋王氏來了個下馬威,如今卻也是自己掌家了,有了自己的宅子和生意,日子倒是越過越好了起來。

於是沈蘭早早就備下了祭掃的東西,準備在清明節回宋家村祭掃,說起來她已經好久沒有回宋家村了,也不曉得宋三嫂家裡怎麼樣了,另外她還有點想知道宋家的情況,也不曉得宋家兩夫妻有沒有按照她計劃中被養肥,不錯就是養肥,沈蘭派雁娘過去就是爲了將宋家的兩個老的像豬一樣養肥,在沈蘭之前的時代,很多人都爲了減肥費盡心機,可是這個時代的人卻是以肥爲美,覺得肥胖的人富態,也說明那家人家日子過得好的象徵,卻不知道肥胖能引起很多病症,沈蘭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才能使宋家老兩口發病,但是她卻儘量將所有的誘因都集合在一起。

有時候活着其實比死了更痛苦,沈蘭的目的就在於此,她不會明面上去報復宋家人,還要好酒好肉地伺候着宋家的老兩口,甚至都打算好好給他們養老送終,可是也要讓他們嚐到口不能言,癱瘓在牀的痛苦,她不會虐待他們,但是要讓世人都知道他們是惡有惡報,就算她沈蘭不出手,老天爺一樣看不過眼的,這個時候的人迷信,一般生了惡疾都會被視爲上天的懲處,根本不會想到人爲也是可能的事情,所以沈蘭挺期待回去宋家村,看一看宋氏夫妻的近況,看有沒有按照她設想的那般,兩個人都長胖了。

清明前一日沈蘭就將置辦好的祭品帶回了宋家村,雖說宋文祥不願過繼,但是石頭卻是過繼上了族譜的,所以沈蘭還是帶着人回到了原先的宅子,簡單將東西安置好了,就提了祭品朝宋家而去,不管她心裡如何不樂意,此刻也不能不去,去的時候除了她自己自然還特意帶了沈長海和徐氏,這徐氏是她臨時抽調到身邊的,留了香菱帶着孩子呆家裡。

走到門口徐氏上前衝屋裡喊道:“有人在家麼?”

“誰啊?”屋裡倒是有人應聲,隨後宋王氏從屋裡走了出來,一望見門口的三人,臉色就有些不大好,可是看到沈長海手上的籃子,立馬露出了笑臉,還熱情招呼了起來,“蘭娘啊,是回來祭掃吧,快屋裡坐。”

沈蘭倒是榮辱不驚,扶着徐氏跨過門檻走了進去,神色淡淡地開口喚道:“娘。”

跟在身後的沈長海默默將東西放到宋家的大桌子上,就和徐氏一左一右站在沈蘭身邊,沈長海是領教過宋家人的野蠻,此時站在沈蘭身邊就是爲了保護沈蘭,畢竟沈蘭現在有了身子,可不能被人隨便磕着碰着了。

宋王氏見東西放下了,也沒說給沈蘭倒水,反而開口道:“你準備了哪些祭品啊?明兒要準備哪些菜去墓地啊?”

“回老太太,我們太太明兒可去不成墓地。”一旁的徐氏開口道,還不等她說完,宋王氏就喊了起來:“什麼?沈蘭,你不會是打算自己家裡祖先不祭拜跑去祭拜別人家的祖先吧?你可是我家文祥的媳婦。我家文祥可沒過繼,你要是敢不去祭掃,信不信我去族長那裡告你去。”

沈蘭早就知道宋王氏的德行,所以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冷漠地看着她,一旁的徐氏倒是有些氣憤,立馬開口道:“老太太。你可別瞎說。我們太太是有孕了,哪裡能往墓地這種陰氣十足的地方跑?”

“啥?”宋王氏吃驚地瞪着沈蘭問道。

“我已經懷孕三個月了,不適合去墓地這種地方。還請娘多見諒。”沈蘭淡淡地開口,去年沒人提醒她,她就跟着宋家人去了墓地,今天本來也打算去上墳的。還是徐婆子告訴她孕婦是不能上墳的,否則是要受罪的。於孕婦本人是不利的,剛剛穿過來的沈蘭根本不懂這些,虎摸摸的跟着宋家人去了,而宋家人竟然沒一個人提醒她。

雖然這種迷信的東西不值得提倡。可是這樣做的人卻是的的確確噁心到了沈蘭,這是明擺着不想她沈蘭好,纔會這麼惡毒的詛咒她啊。

“你怎麼會懷孕?我兒子不在家。你是不是偷人了?”下意識的宋王氏就不想相信,怎麼就那麼巧。兒子回來不過幾天的時間,竟然就讓這個賤婦又懷上了。

沈蘭真的不知道說這人什麼好,她就那麼希望她兒子頭上戴頂綠色的帽子麼?自己兒子當了烏龜王八蛋纔會開心?

“娘,我已經有孕三個多月了,就是文祥回來的時候有的。”沈蘭平靜地開口回道,對於宋家人,她已經完全沒有什麼想法了,不過此刻看到微微有些發福的宋王氏,沈蘭心裡還是有些欣慰的,雁娘要是伺候的好,說不定什麼時候她就將賣身契還給她,讓她脫離了奴籍做一個自由人,此時沈蘭還不知道雁娘已經遭遇了不測呢,更不知道雁孃的事情會給她帶來多大的麻煩。

眼見沈蘭說的日子也沒錯,宋王氏也不好再糾纏下去,於是正色道:“去年你不是也去了,今年咋就多了規矩不能去?”

“娘,去年我沒了記憶,你也不說提醒媳婦一句,就領着媳婦去了墓地,也不怕祖先怪罪,如今兒媳既然知道了,自然不會犯這個忌諱,所以今年兒媳是不會去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就麻煩娘幫着兒媳在列祖列宗面前說一聲。”沈蘭不軟不硬地回道,更是點明瞭宋家沒有規矩的事實。

被沈蘭這麼一說,宋王氏尷尬地笑了笑,沈蘭也不耐煩多坐,於是告罪道:“既然沒有什麼事,兒媳就先回去了,兒媳如今睏乏得厲害,想必是腹中得孩兒也疲乏了需要休息。”

原本就沒什麼話要交代沈蘭的,所以宋王氏也沒說啥,揮揮手就讓沈蘭一行人走了,出了門沈蘭心裡倒是泛起嘀咕,這宋家是怎麼回事,不是應該讓雁娘出來招呼客人麼?怎麼反而是宋王氏自己親自出來招呼人了,雁娘跑去哪裡?

事實上雁娘此刻被宋如海帶了出去,正被堵在哪個稻草垛裡做那魚水之事,說來也奇怪這個事情發生了一個多月,宋王氏硬是沒有發現自家老頭子的不對勁,更何況這些日子宋如海也沒收斂,時不時會把雁娘帶出去找個無人的地方侵犯,也不曉得是不是上天眼瞎了保佑了壞人,這個事情至今沒人知道,除了當事人誰都不知道這個事情,實在太奇怪了。

不說宋家的齷齪事,只說沈蘭帶着人離開了宋家,直接就去了宋文友家,主要是沈蘭老宅裡住不下那麼多人,沈蘭就想讓沈長海在宋文友家借宿一晚,所以就帶着人直接去了宋文友家。

徐氏喊了門,宋三嫂應聲從屋裡走出來,看到沈蘭等人立馬笑着招呼人進去,喊了宋蓮給大家燒水備茶,熱情的態度跟宋家完全是兩碼事兒。

“蘭娘,什麼時候回來的啊?是不是回來祭掃啊?”拉着沈蘭坐下,宋三嫂就關心地問道。

“剛剛纔回來沒多久,是回來的祭掃的,就是有事要麻煩三嫂了。”沈蘭笑着開口。

“啥事兒,你說,三嫂能幫到的肯定不會推脫。”宋三嫂倒是爽快。

見宋三嫂如此爽快,沈蘭也沒拐彎抹角直言道:“是這樣的,我家就兩間房,長海就沒地方住了,就想讓他在你這裡借住一晚,另外明天還要麻煩三哥帶着長海和徐婆婆去給七太公掃墓。”

“你不去麼?”宋三嫂不自覺地問道,雖說知道這二人是沈蘭家的僕婦,但是固定思維裡,宋三嫂還是覺得沈蘭應該親自去,石頭年紀小容易惹東西,可是沈蘭怎麼着也應該親自去一趟,否則只是讓下人去就顯得太無情了一些,說是要祭祀,結果只是派了僕婦過去,外人看了會說閒話的。

沈蘭搖了搖頭,才笑着解釋:“我有孕了,徐婆婆說不好去上墳,所以就不去了,石頭年紀又小,我怕嚇到他。”

“什麼?”宋三嫂瞪大了眼睛,一臉驚喜地問道,顯然是被沈蘭爆出的話驚喜到了,“你又懷上了,真是祖宗保佑啊,這文祥又不在家,這孩子可又要折騰你一個人了,文祥娶到你也是有福氣的,三年就要抱倆了。”

沈蘭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貌似她真的很能生啊,想到這裡她又有些抱怨起宋文祥了,回來就那麼幾天,怎麼就中獎了呢?好不容易肚子裡的球沒了,這纔多長時間又來了一個,但願等肚子裡這個出來後,宋文祥最好是幾年都別回來。

宋三嫂含着笑容望着略微有些臉色發紅的沈蘭,知道她臉皮薄也沒在說,只是答應道:“行,你說的這些個事兒就交給三嫂,晚上不如就來三嫂家聚一聚,你好長時間沒回來了,家裡肯定是冷鍋冷竈,哪裡像我這裡方便。”

“不用了三嫂,已經很麻煩你了,再說菜什麼的我都準備了,就是洗洗刷刷,晚上就能開火了,哪裡有你說的麻煩。”沈蘭忙拒絕道,農家人的日子並不輕鬆,沈蘭拖家帶口地來吃飯,宋家肯定不會是平時的飯菜,倒是麻煩宋三嫂又去賣肉也不好,沈蘭自己馬車裡本來就備了肉和蔬菜,就算沒有備,她不是還有空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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