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選在了珠市口西大街的豐澤園飯店,這是五六十名的豐澤園飯莊翻修而來,曾經以中央領導同志特別愛在這裡用餐著稱,不過趙國棟倒不是很喜歡這裡的菜品,魯菜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面對劉巖的強勢,劉若彤雖然很是不願,但是大概礙於不願意在外人面前暴露家族內部的不和,劉若彤還是表現得相對剋制,只是她和趙國棟之間的配合還欠火候,所以趙國棟覺得也就算是與劉若彤又進行了一次演練,好在蔡正陽和劉巖都以爲兩個年輕人是第一次在兩位年齡長一大截的兄輩面前,就顯得有些生硬,倒也沒怎麼起,不過還是覺得二人之間關係似乎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熱絡,更不像所說的那樣一見鍾情的味道。
蔡正陽倒是十分喜歡豐澤園的菜餚,魚翅魚肚這一類海鮮趙國棟不喜,即便是魯菜名餚,趙國棟也沒啥興趣,只是一門心思想要在蔡正陽面前別露出破綻。
晚飯後剛離開和蔡正陽一道離開的趙國棟就收到了劉若彤電話,提醒他在明天一定要按照今晚的表演標準進行,讓趙國棟也是相當鬱悶。
“國棟,這女孩子不錯,性子冷了一些,不過還行,劉家子弟聲譽雖然是譭譽參半,但是也是那一兩個不肖子弟破壞了的,劉仲達這一家素來家教嚴謹,而且在外交界也頗有清名,你的年齡也不小了,所以”蔡正陽沒有把話再說透。
“蔡哥,這進展也免太快了一些吧?我和她認識也不過半年過幾次面吃過幾頓飯都寥寥可數,這樣草率倉促的決定,那也是對自己和對方不負責任不是?”趙國棟小心翼翼的道:“我和她商量過,還是覺得再接觸一段時間加彼此的瞭解和感情比較合適。”
“我沒有要求你們馬上就幹什麼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翻年就要二十八了,那女孩子也有二十五六了吧?就算是現在提倡晚婚晚育,你們這個年齡也不算早婚了吧?”蔡正陽瞅了一眼趙國棟,悠悠的道:“我不知道你所說的這一段時間具體指的是多少時間?”
趙國棟頭皮陣發麻着頭皮道:“呃,我們覺得再熟悉和培養感情一兩年等到水到渠成之時,再來考慮婚姻大事,蔡哥,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一點,連我們”
“國棟,你小子是在想些?還等一兩年?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你已經是市委常委副廳局級幹部了,你明白麼?連家都沒有一個怎麼讓上級領導相信你的成熟?”蔡正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或你要覺得我是在多管閒事,但是我是在爲你好!你打下了這樣的基礎身政績和官聲也不錯,爲什麼不想一想爭取儘快在上進呢?只有你站在更高的位置你才能感受到你自己的渺小纔會越發渴望有更大的舞臺來供你施展你自己的才華本事,我相信你現在已經感受到了這一點,從掛職副縣長到現在的市委常委、區委書記,其間的種種變化我相信你有印象和感觸,這裡我不需要贅言,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吧。”
趙國棟當然清楚。只是這種如果要用犧牲自己地一生幸福來換取。他地確有些不願意。何況這件事情牽扯地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劉若彤那邊同樣面臨着這種困局。也不知道她怎樣應對?
“蔡。我會慎重考慮。不過。我不希望那樣草率地作出決定。一生一輩子地事情。我覺得慎重一些對雙方都更負責。也更好。”趙國棟沒有退縮。
蔡正陽搖搖頭。不再多言。他也知道在這種問題上他是局外人。外界施加壓力總要通過內因才能起作用。他本人不願意。誰也沒辦法。
“蔡哥。能源部地事情是不是已經基本敲定了?”趙國棟也很關心這個問題。能源部從分到合。又從合到分。現在又是到了一個關鍵時候了。
“這些事情你操什麼心?分分合合。合合分分。那也是國家經濟發展和管理觀念在不斷變化造成地。全國人大已經在就這個問題進行研究。估計也應該有一個大概規劃出來了吧。”蔡正陽沒有明確回答。
“是不是煤炭部那幫人反對得厲害?”趙國棟沉吟了一下反問道。
“咦?”蔡正陽瞥了一眼趙國棟,在趙國棟面前他也沒做多掩飾,“你耳朵倒是挺長啊,不僅僅是煤炭部,現在的中海油和中石化一樣不願意見到能
成立,電力部也一樣,部門利益糾葛是主要因素,國家利益需要,哼,他們不是短視,也是愚笨,而是太聰明啊。”
“嘿嘿,就怕有些人聰明反被聰明誤啊,洪副總理可不是好惹的主兒,他認定的事情就必然要推行到底,他不是有句名言麼,義無反顧,死而後已。”趙國棟輕笑道。
“唉,這能源部就是真能成立要想真正發揮主導作用也需要一個過程,目的、作用、職能,責權利,這些都要考驗擔起這副重擔的角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蔡正陽搖搖頭,“經貿委下邊這分管能源行業的司局實際上完全就是一個擺設,根本沒有發揮作用,隨着局勢變化,要求我們必須要對我們的能源行業進行統一管理,否則這種分散管理必將影響到我們日後能源政策的制定,這對一個經濟高速發展能源需求日益旺盛的國家來說,是不能接受的。”
“改革麼,就難免要觸動一些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就看你有這份破例沒有。”趙國棟目光平視,“爲了國家利益需要,一切都必須要讓路。”
“嗯,這也是我的觀點,也同樣是洪副總理的觀點,改革難免要付出一些代價,但是爲了長遠的利益,陣痛也是難免。”蔡正陽似乎聯想到了其他一些問題,若有所悟的道。
“陣痛難免,但是家可以在減輕痛苦方面作得更多。”趙國棟緊跟上補上一句。
“噢?”蔡正陽詫異的扭過頭着趙國棟。
“國企改革的痛已經開始顯現,這會極大的影響社會穩定,同時也對改革開放帶來相當大的負效應,改革開放潮流不可避免,但是需要付出陣痛者國家應該能爲他們做一些事情,比如失業就業保險機制以及最低生活保障制度的的建立,社會再就業制度和技能培訓制度的跟上,把這些保障下崗職工和普通公民基本生活需要的體系儘快完善建立,可以很大程度避免矛盾尖銳化,尤其是隨着經濟發展貧富分化加劇這個不容否認的現實情況下,如果不做好這方面的工作很容易加大社會動盪,凸顯社會局勢的不穩,給改革開放事業帶來困擾。”
蔡正陽陷入了深思,他然沒有分管國有企業這一塊,但是畢竟也經歷過安都市的國有中小企業改革試點,也曾親身體會過那些下崗工人面臨的困境和迷惘,辛辛苦苦爲國家工作幾十年,人到中年卻突然被推向社會,告之政府不再管他們了,年齡優勢不再,求生技能缺乏,上有老下有小,這樣大一個羣體政府的確無法無視。
但這不是一個兩個企業的問題,全國國有企業改革步伐繼續邁進,矛盾就會更加凸顯,下崗羣體就會更大,國家如果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還是要發展經濟,但是這是一個長期過程,在這期間,這個羣體也需要國家來承擔起他們的基本生活保障和再就業培訓,而這不是一個小的工程,如趙國棟所說那般,那將是一個相當宏大的系統化工程,也不是他一個人甚至不是哪一位領導一拍腦袋就可以解決的。
輕輕喘了一口氣,蔡正陽淡的點點頭:“國棟,你能想得這麼遠,很好,國家遲早要走這一步,晚走不如早走,但是國家也有難處,一來這國企改革爭議依然很大,十五大雖然確定了大政方針,但是具體實施依然需要在明年九屆人大召開之後纔會落實下來,我心中一樣是心急如焚,但是有些事情卻是急也急不來的,欲速則不達,我們先期就只能想辦法在輿論上造造勢,再做一些前期準備工作,等待着確定下來再來推開了。”
趙棟也知道只能這樣,現在政府內部和理論界對於國企改革的方向仍然爭議不小,這個時候只怕連洪副總理心中都沒有多大把握,畢竟中國國情的確太獨特了,沒有一個先例可循,但是沒有先例就更要邁進,只有深化改革,才能進一步解開束縛,釋放生產力,只有這樣中國這艘大船才能真正入海。
這個時候趙國棟也隱隱感覺到蔡正陽這樣極力的要促成自己和劉若彤之間的事情,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你需要實現你自己事業上的夢想,就不得求助於外力來達到,而外力來源多種多樣,聯姻或許是最便捷也是最直接有力的一種。弄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