勳接到趙國棟電話時很不以爲然,他知道趙國棟與劉相當密切,但是像這種直接和他打電話要求他儘快派人到場處理的事情他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認爲趙國棟有些恃寵而驕的味道,就算是你和劉兆國私交再好,但是這樣的事情你和劉兆國說再安排下來不是更好?
但是當他接到劉兆國以嚴厲的口吻讓他立即感到使館區的香榭麗舍俱樂部時他才意識到問題似乎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劉兆國明確告訴他是省廳明石東廳長電話要他馬上調查處理這件事情,而明廳長究竟從哪裡得到指令就不是他劉兆國能知曉的了。
秦勳最快速度趕到了香榭麗舍俱樂部,香榭路派出所的幹警先期已經到達,並且在開展工作了,這才讓秦勳心中稍稍安穩一些,看見有外籍人士秦勳就覺得頭大,這事兒如果還牽扯有外國人那就更麻煩,沒想到香榭路派出所幹警很快反饋過來的情況是被帶回派出所調查的幾名酒醉男女清一色是來參加明天安都捲菸廠成立四十週年慶典文藝晚會的明星們,這讓秦勳頓時覺得這中間恐怕有些麻煩。
劉兆國也沒有想到這事兒怎麼會弄出來這樣大一個馬蜂窩,明石東的電話擱下沒多久,黃元盛的電話就來了,厲聲質問爲什麼把幾位來參加安都捲菸廠四十週年大慶的嘉賓給扣下了?
黃元盛在電話中火氣很大,要求劉兆國馬上弄清楚事情狀況,立即放人。在電話中劉兆國只有應承下來,黃元盛與劉兆國關係不錯,但是誰都知道黃元盛也就只有今年一年了,明年可能就要到人大,現在走了一個寧法,來了一個脾氣絲毫不比寧法小多少地張廣瀾,所以黃元盛脾氣這一段時間也不大好,沒等劉兆國多說啥,就是一陣劈頭蓋腦的訓斥。
劉兆國這才讓秦勳馬上趕到現場瞭解情況,看看這引發事端的兩邊都是些哪路神仙。
趙國棟看着秦勳臉色陰晴不定,估計他這一次也是遇上了麻煩,安都捲菸廠是安都市第一納稅大戶,也是安都市效益最好的企業,一直是安都市最穩定的財政支柱企業,這一次邀請那麼多演藝界明星來搞這一臺文藝晚會顯然是市裡邊的授意,出這麼一遭事兒,把演出給弄得砸了鍋,那可就成了公安地罪過了。
“秦局,咋,有麻煩?”
趙國棟遞過一支菸,楊天培已經先行離開了,這種事兒能不捲入最好不捲入,趙國棟也想溜,但是他給秦勳打的電話,不給個交待說不過去,何況那邊那個女人顯然也是有些來頭的角色,趙國棟總有一種感覺,這女人表現出來那種頤指氣使的架勢不像是常人,尤其是她和電話裡那位季書記通電話,讓趙國棟更是浮想聯翩,這安原省、安都市的領導裡撥弄來撥弄去也找不出幾個姓季的來,除了省委書記季成功之外,趙國棟想不出還有誰能夠符合對方言語中的那種稱謂。
“兄弟,這回事兒弄大條了,劉書記打電話讓馬上弄清楚情況,還得把兩邊人底細都得搞清楚,可是那邊那個女人態度高傲得很,咱們的民警去詢問情況,她根本就不配合,只是要我們立即嚴懲那幾個酒後滋事的人。可情況也調查瞭解了,事實上也沒有造成多大的事兒,那個女地還是不依不饒,說嚴重影響了她正在替咱們國家洽談的一個投資項目,而且在國際友人那邊也造成了很壞的影響,那邊又是來咱們安都參加安都捲菸廠四十大慶的慶典晚會的,你說我這不是老鼠鑽風箱,兩頭受罪麼?”
秦勳也是有苦說不出。攤上這種事情。劉兆國在電話裡也是讓他自行把握好分寸。一邊是省廳明廳長嚴令要求依法嚴懲滋事者。一方面是黃市長要求馬上放人。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爐上烤是啥?
哪邊都不是他這個天河分局局長能得罪得起地。省廳明廳長那是直接上級地直接上級。而市裡邊這更是衣食父母。秦勳還指望着能進天河區常委當政法委書記。正運作着。這出這樣一個亂子。哪頭弄不好都討不了好。保不準還得背個大黑鍋。簡直讓他愁得不知道該咋辦。好在劉兆國很快就要趕來。也知道這事兒該咋收場。
趙國棟也是嘆氣不已。誰碰上這種事兒都只有在自認倒黴。秦勳也是命苦。咋就會攤上這種事情。拿捏地難度實在太高了。
劉兆國在車上接到趙國棟地電話之後。心中倒是篤定許多。如果那個女人真地是直接和季成功通地電話。那這件事情反倒是簡單得多。雖然季成功今年恐怕就要離開安原。但是畢竟他現在還是省委書記。別說你黃元盛。就是張廣瀾也不敢和他叫板。只是不知道這女人能給季書記直接打電話。這中間究竟是啥關係。或者說這女人究竟有啥背景?咋才能把這事兒光光生生地抹平?
打完電話
棟看着秦勳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書記馬上就要趕過來。我看這樣。我去和那女人說說。讓她配合一下公安地工作。看看行不行。你也選兩個素質好地警員就在這兒找個清靜地方抓緊時間問一問情況。別劉書記趕來你這邊材料都還沒有下手。至於那個外籍人士我看還是先徵求那個女士地意見吧。反正一時半刻也找不到翻譯。何況我聽那位女士說這位外籍人士是德國駐安都總領館地商務參贊。”
聽得趙國棟自告奮勇,秦勳大喜過望,“兄弟,你可是幫了我大忙了,你去幫着說說,請那位女士配合一下,咱們只是瞭解一下基本情況。”
趙國棟走進那件雅廳時,幾個警察都只有面面相覷地在門口站着,連局長大人親臨都不敢隨意發飆,足以證明這件事情地棘手程度,幾個民警也就只有站在門外,聽着雅廳裡兩人用英語對話。
“呃,這位女士,可否打擾一下?”趙國棟雖然知曉對方肯定有相當背景,但是還是十分輕鬆隨便,“這幾位兄弟在這裡呆了這麼久,這事兒既然警察已經來了,您看能不能配合他們讓他們把事情情況瞭解一下,也便於處理。”
“還需要調查什麼?剛纔的事情在場這麼多人看見,一幫流氓在這裡酒後尋釁滋事,俱樂部的侍者還有你也都親眼所見,難道說還不能處理他們麼?”見到是趙國棟進來,那位女士倒是十分客氣,“剛纔全靠你了,否則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您太客氣了,剛纔那種情況下,任何一個有點起碼責任心地人都不會坐視。”趙國棟淡淡一笑,“只是警方要詢問情況也是按照法律規定辦事,我想我們都還是應該按照法律規定盡到我們作爲一個普通公民的義務。”
趙國棟話裡有話讓女人也是心中一動,先前她有些氣憤在哈爾曼面前失了面子,所以也沒有給來詢問情況地警察好臉色看,這會兒趙國棟如此一說倒是讓她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那一句盡到作爲一個普通公民的義務更是讓她覺得自己先前有些失禮了。
“嗯,這樣吧,我時間很緊,就在這兒問吧,你請警察進來,我在這兒接受詢問。”女人也很爽快,一旦相通,立時應允。
“那好,我讓他們進來。”趙國棟心中也是一喜,這個女性倒是相當直爽,並沒有想像中地那樣驕橫囂張。
當劉兆國趕到時,趙國棟已經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瞭解的情況向警察作了一個介紹,他也不想捲入這種事情,但是往往這種事情也由不得自己,這也讓他一樣煩惱。
“晦氣,真是晦氣!”劉兆國在趙國棟一個人面前也就沒有那麼多顧忌,“咋就會碰上這種事情,兩邊都是不好惹地角色,若是沒有這勞什子文藝晚會那也簡單,這幫傢伙按《治安管理處罰條例》丟進拘留所裡呆上幾天,就算完事大吉了,這會兒可好,他們明天還得參加晚會呢!”
“嘿嘿,這事兒的確不好弄,不過既然這女人能和季書記搭上關係,估計也是官面上的人物,也能夠理解下邊苦衷,你把這事兒直接給明廳長彙報就行了,看看季書記那邊的意思,另外這邊在和這位女士溝通溝通,求得諒解,爭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除了這樣還能咋辦?”劉兆國嘆了一口氣,“估計明廳長也是接到季書記的直接電話吧?媽的,這幫所謂地演藝界明星究竟是一幫啥玩意兒啊,除了酗酒吸毒玩女人,還能幹啥?在我看來純粹就是一幫垃圾,也只有那些未成年小孩們才喜歡他們那些歌舞,也不知道他們咋就那麼瘋魔這玩意兒。”劉兆國憤憤不平的道。
“嗯,我估計那邊那個女的也不會太爲難人,不行我去出面在做做工作,但是她恐怕得要求那些傢伙道歉,現在就看那幫傢伙願意不願意自下臺階了。”趙國棟似笑非笑。
“唔,這事兒的確麻煩,那些傢伙都是些眼高於頂的傢伙,來這裡都是自帶裝備,一個個以爲自己就是獨一無二無可替代了,你要讓他們道歉,那還不如殺了他們得了!”劉兆國眉頭深鎖。
“嘿嘿,劉哥,我感覺那幾個傢伙中至少有兩人在吸毒,若是能仔細搜尋一下肯定有收穫,拿捏着他們的痛腳,不怕他們不就範,這事兒大概也只有這樣操作平衡,讓大家都把目光放得亮一點,也得明白隨時可以讓他們聲名掃地,各自知趣一點,這樣操作,上邊只要明天演出能順利過就行,嘿嘿,弄不好這事還能壞事變好事。
”趙國棟慢條斯理說出自己的想法,讓劉兆國眼睛也是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