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說關京山和譚立峰還沒有拿定主意?難道說凌正躍在省委常委會上旗幟鮮明的支持安都打造國際化大都市這張名片還有問題?不可能吧?”宋如菲訝然的睜大眼睛,盯着嚴立民,大爲不解。
傻瓜都知道現在上邊看一個領導政績看什麼,gdp增速,財政收入增速,人均純收入,城市建設,這幾項無疑是最能體現領導的才能和政績的,而凌正躍在省委常委會上提出的構想,無疑能大大的促進安都城市建設大踏步邁進,而土地收益也會讓安都財政收入有一個飛躍式的增長,即便是gdp增速一樣會受益匪淺,這樣的好事難道關京山和譚立峰看不到?
“如菲,你把問題看得太簡單了,不錯,舊城改造的確蘊藏着很多機會,對gdp增速,對財政收入增速,都有很大的好處,城市建設更能體現一個地方舊貌換新顏帶來的變遷,但是對於城市居民人均收入有多大幫助,不太好判斷
。”嚴立民微笑着搖頭,“如果說是在前兩年,凌正躍的觀點肯定會大受歡迎,也會贏得熱烈追捧,而現在,問題就麼有那麼簡單了。”
“這有什麼差別?”宋如菲的確沒有明白過來。
“如菲,要學會發展的眼光看待問題,政治風向也一樣,從去年十六屆六中全會上傳出來的生意其實就有些變化了,沒事兒多看看《求是》,要不就看看《半月談》,或者就在《人民曰報》這些上去好好體味體味吧,經濟發展固然很重要,但是社會民生事業發展,構建和諧社會提的調門越來越高了,當然一段時間內經濟發展依然是中心主題,但是要想引領潮流,單靠經濟發展已經不夠了,你的要有更深遠的思路。”嚴立民淡淡的道:“趙國棟是個中高手,總能搶先一步捕捉到或者說總能最快時間內作出反應,哪怕一時半刻見不到,但是後續綻放出來的光芒就會讓高層更欣賞他的遠見卓識,他能從寧陵市委書記步入省委常委序列,不就是靠着應東流和高層對他在寧陵發展上把握住了潮流麼?”
“那你的意思是安都現在無法效仿寧陵?”宋如菲忍不住問道,安都市委市府現在正在全力規劃今後幾年安都經濟發展構想,也緊緊把握省委意圖,但是嚴立民這樣一說,似乎就有些問題。
“效仿?你怎麼效仿?安都和寧陵情況截然不同,你去邯鄲學步,那是畫虎不成反類犬,我記得趙國棟就曾經說過,安都的獨特位置任何地方無法取代,要規劃屬於安都自己的發展道路,不僅僅是經濟方面這麼簡單,還包括社會事業這些方面全方位體系的建設,也不知道不知道關京山和譚立峰聽懂沒有。”嚴立民臉上露出深思的表情,“雖然我從私人感情上來說並不喜歡趙國棟,但我得承認趙國棟在很多方面確有其過人之處。”
電話沉寂了幾分鐘之後重新震動起來,嚴立民拿起手機看了看,還是刁一鵬的電話,看來對方是真遇到什麼麻煩事兒了。
丁堯東關機,劉兆國關機,於哲電話暫時無法接通,如果這嚴立民還不接電話,他刁一鵬也許就真的只有給最後一位打電話了。
還好,嚴立民這邊終於打通了,當聽到嚴立民那邊一聲低沉的“喂”時,刁一鵬感覺那一聲“喂”是自己一生中聽過的最爲美妙的天籟之音。
“嚴書記,是我啊,刁一鵬。”刁一鵬儘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避免被對方聽出自己的失態。
蓮湖分局將十多名保安全數帶走,根據從蓮湖分局那邊關係傳來的消息,恐怕這一次這幾名主要參予阻礙執行公務的保安都會被刑事拘留,其他人也都會被治安拘留,這是小事兒,但是刁一鵬擔心的是後續產生的發酵效應。
在安都這塊地皮上廝混了這麼多年,刁一鵬也知道自己人緣關係不算好,既有和自己親密無間的,自然也就有對自己恨之入骨的,其中還免不了有不少生意上的競爭對手,他們會不會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趁機發難,如果再被有心人抓住窮追猛打,這之後會不會演變成不可收拾之局?
刁一鵬是越想越後怕,越想越心焦,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彌補這一次惹出來的亂子,再聯想到金鼎會所這兩年來的聲名,刁一鵬深刻感受到了危機的逼近。
******************嚴立民不動聲色的聽着刁一鵬把情況介紹完畢,他有些後悔自己怎麼會接這個電話了,但是轉念一想,即便是今天晚上不接這個電話,明天也一樣要面對,刁一鵬這種人病篤亂投醫,任何門道他都要鑽進來,你躲是躲不過去的
。
又是趙國棟,這個刁一鵬可真是會招事兒惹事兒,怎麼又會招惹上趙國棟?
敢把趙國棟堵在停車場不讓走,嚴立民也真有些佩服刁一鵬手下那一幫人,真是變成了睜眼瞎,有眼不識泰山,安都市裡還有人敢不讓趙國棟走路的。
“老刁,你是說人被蓮湖分局帶走了?那你可以給丁堯東打電話啊。”嚴立民對於安都市公安這一攤子情況也十分熟悉。
“嚴書記,我打了,你也知道丁局長和劉書記他們到新加坡去了,手機都是關機,聯繫不上啊,要不我怎麼會敢麻煩您啊。”刁一鵬在電話裡也是叫苦不迭,一股勁兒自怨自艾,“我下邊那些人怎麼可能認識省長?也怪我平時放縱慣了,纔會釀成這回禍端,可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趙省長怎麼就會把車停到我們金鼎這邊,而且又是一個人獨自到江邊上去溜達,你說說,這算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老刁,會不會是在什麼地方得罪了趙省長啊?”嚴立民沉吟着問道。
“沒有的事兒啊,我連趙省長都不認識,以前也從來沒有打過交道,您也知道,趙省長好像一直在寧陵那邊,我也從來沒有到寧陵那邊去發展過,哪裡會牽扯上瓜葛?”刁一鵬連忙辯解,“就我這樣兒,也難得入趙省長的法眼啊,純粹就一誤會,真的,嚴書記,這一次您可要幫我一把,聽說您和趙書記原來在寧陵也一起工作過?”
“嘿嘿,老刁,我和趙省長是曾經在一起工作過,但是現在人家是省長了,身份不一樣了,很多事情就未必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了,而且我總覺得你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如果單單只是你堵了一下趙省長的車,我想趙省長也不至於要把你怎麼樣,當省長的這點兒胸襟還是有的,就怕你有別的問題,還有,會不會另外有人也藉着這個時候要來摻和一把,這就不好說了。”嚴立民含含糊糊的道。
“是啊,是啊,嚴書記,我和趙省長往曰無怨,近曰無仇,我也覺得不至於因爲這事兒就要故意爲難我吧?我也在尋摸着找個合適時機去道歉賠罪,可是現在一時半刻間,趙省長怕在氣頭上,我找人去說和也不合適啊。”刁一鵬就想抓住了一個救命稻草一般,連連哀求:“嚴書記,這事兒您無論如何要幫我一把,我刁一鵬不是一個知恩不報的人,只要我能過了這坎兒,您放心,嚴書記,我覺得不會忘了您的恩情。”
“老刁,你也別急,這事兒我看一時半刻也還不至於像你想的那樣糟糕,我可以從側面想點辦法,另外我給你漏個準信兒,劉兆國和趙省長關係可是很不一般,他們倆之間可是有很深的交情,這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嗯,至少十多年前的老交情了,那時候趙省長還沒有發跡呢,嘿嘿,絕對準確。”嚴立民一邊打電話,一邊臉上露出陰冷的表情,“老劉不是後天就要回來了麼?我記得你和老劉關係也挺熟,找他想想辦法,我到時候再在旁邊使把勁兒,這事兒估計也就能慢慢冷下來。”
“真的?趙省長和劉書記關係不一般?”刁一鵬大喜過望。
“嘿嘿,老刁,你覺得我能在這事兒上欺瞞你麼?你稍加打聽,應該知道他們倆之間的淵源,真的是很不一般的。”嚴立民樂呵呵的道:“這事兒你找老劉,肯定沒有多大問題,當然,我也不是推事兒,你的事情我會放在心上,瞅個機會再和趙省長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