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原本是不打算下車的,這種公衆場合下尤其需要注意影響,但是來人是趙國棟,她不能不下來,上一次在安都她留給趙國棟的印象不太好,雖然後邊想方設法挽回了,但是趙國棟對她卻很冷淡,甚至沒有單獨和她說一句話。
趙國棟也有些驚訝,趙德山這小子竟然把林薇也帶來了,難道他們倆的關係真的發展得這樣快?
文娛界那些娛記們的曝料他從來不信,也沒有時間看,但是他還是知道似乎趙德山有點被這個女人迷住的感覺,當然,以趙德山的心性,每一任女友都是把他迷得七葷八素的,就像原來的孫蕾。
幸好對方沒有叫自己大哥,要不趙國棟心裡可能就真要咯噔一聲響了,簡單寒暄兩句,趙國棟就示意趙德山可以先走了。
趙德山也像是完成任務一般,把林薇帶給趙國棟見了見面,也表示自己已經報到了,跳上車就啓動離去。
“呵呵,國棟,這女孩看起來很面熟啊,是不是那個唱歌的林薇?”房子全也對文娛界這些角色不感興趣,雖然趙德山屢屢開導他食不厭精,選女友一定要優中選優,絕不能委屈自己,但是他還是對趙德山介紹給他認識的幾個文娛界女性敬而遠之。
“唔,滄浪礦泉水的代言人嘛,近水樓臺先得月啊。”趙國棟不置可否,“上車吧,長川坐前面,我和你子全哥也好久沒見面了,聊聊知心話。”
房子全一咧嘴,正欲說話,卻聽得背後傳來一聲怒喝:“房子全!”
這一聲嬌斥把半個身體都鑽進了奧迪的房子全叫得全身一麻,忙不迭的鑽出來,四處張望,“咦,蘇晴,你怎麼會在這兒?”
“你問我,我還要問你,你爲什麼會在這兒?你不是說你在太原麼?賣煤賣到滬江來了?”蘇晴臉漲得通紅,杏眼圓睜,昨晚給他打電話,他還說在太原辦事,今兒個就能在滬江碰上他,就這麼巧?還敢往奧迪a8裡鑽,這沒有幾千萬資產,誰敢買這車來燒得慌?
“昨天是在太原,但是今天來滬江辦事,上午飛過來的。你怎麼也在這兒?”
房子全有些尷尬,面對咄咄逼人的女孩和旁邊一臉好奇看熱鬧的趙國棟和趙長川兩兄弟,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行啊,賣煤也能成天飛來飛去,你不覺得你煤賣得太瀟灑了一些麼?這奧迪不是你用來運煤的吧?”
蘇晴最恨就是有人騙她,當初和房子全好上之後,也曾經懷疑過房子全的身份,但是房子全身上摸出來的全是有關煤方面的東西,名片,通信簿,甚至皮鞋裡也還有煤渣子,加上聽他接電話談的也全是採煤、運煤和賣煤方面的事兒,心中也就信了。
但是今天所見到的一切徹底的顛覆了蘇晴對他的印象。
甭管面前這輛奧迪a8和房子全有啥關係,就憑能有這樣一輛專車來接送,他房子全就不可能是個賣煤的,沒聽說賣煤的還能坐飛機來飛機去,落地就是奧迪a8迎來送往。
去年世界三大男高音來京裡紫禁城爲奧運助威坐的也就是這車,你一破賣煤的憑啥也敢坐?
要麼你是賣黃金的,要麼你就是賣毒品的,看房子全這黑瘦模樣,沒準兒賣毒品的可能性更大。
趙國棟可真的樂了。
看樣子這女孩子就應該是房子全從未露過面的那個編劇助理女友了,沒想到這挺清秀一女孩子竟然這般潑辣,得,再看看房子全那副狼狽勁兒,在這野蠻女友面前,目光躲躲閃閃,原本就夠瘦的身體更是變得有點駝,險些就要跪地求饒的模樣,至於麼?
“子全,介紹一下吧,怎麼,在我們面前還要藏着掖着?金屋藏嬌還能藏多久?”趙國棟笑着插話道。
“呃,國棟,這是蘇晴,我女朋友,蘇晴,這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趙國棟,蘇晴,別耍小脾氣,一會兒我給你解釋,”房子全狼狽不堪的撓撓頭,原本梳理得挺光滑的幾絲頭髮也變得散亂起來,看得趙國棟和趙長川都忍俊不禁。
“你好,我就叫你小蘇吧,我是趙國棟,子全的二十五年的同學兼朋友。”
趙國棟笑着看着咬着嘴脣的這個女孩子,在飛機上不就是這女孩子躲在一邊抹了兩把眼淚兒麼?怎麼在房子全面前卻一下子變得如此兇悍?
蘇晴瞪着眼睛看了看這個笑容可掬的男子,在飛機上他就坐自己側後方,她見過,那也就是說自己剛纔抹眼淚兒的情形也被他看見了?
見蘇晴不吭聲,房子全也是一臉無奈,“蘇晴,”
“行了,房子全,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從今兒個開始,我不認識你。”也不知怎麼想的,蘇晴只覺得沒來由一陣鼻子發酸,一咬牙一跺腳,就噔噔噔跑開了。
黃c混他們一行人都還沒有弄明白啥事兒,就看見蘇晴突然衝出去和那幾個準備上車的男子吵鬧了一陣,只見其中一人狼狽不堪的忙着向蘇晴解釋着什麼,蘇晴卻是說了兩句話就跑過來了。
“怎麼回事兒?”黃c混關心的詢問自己這個很有些性格的助理,別看被謝導狠狠損了一頓,但是黃c混卻知道這事兒不怪蘇晴,只是碰着謝導心情不好罷了,也難怪,出了這種幺蛾子,誰心裡都不痛快,都還沒敢給那邊演員們說呢。
“沒啥事兒,就碰見一熟人,在我面前擺譜,我涮了他一頓。”蘇晴努力剋制住自己情緒。
趙國棟和趙長川都楞了,卻沒有想到這女孩子就這樣跑了?房子全也有些着急,連忙就跟着跑了過去。
“蘇晴,蘇晴,你聽我解釋,我真是今兒早上纔過來的。”房子全跑到蘇晴面前,陪着笑臉:“我絕對沒有騙你,你瞧,飛機票還在這兒呢。”
“房子全,我和你沒有關係了,你用不着和我解釋,你知道我最恨什麼,你還敢說你沒有騙我?”蘇晴從鼻腔裡輕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了一邊。
“嗨,你憑什麼說我騙你?我哪一點騙你了?”房子全也知道這丫頭脾氣特倔,認定的事情就不會回頭,你不把她說服,還真有些麻煩。
“嗬,你還沒有騙我?那你告訴我,你是幹什麼的,賣煤的?來滬江干啥?”蘇晴一聽就來氣了。
黃c混笑了起來,敢情這是兩個搞對象的鬧彆扭了,她只知道蘇晴找了一個據說是搞銷售的,沒想到是賣煤的。
“你說我賣煤也沒錯,我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賣煤,來滬江是談生意。”房子全理直氣壯的回答道。
“喲呵,房子全,你賣煤賣出奧迪a8和奔馳600迎來送往,你告訴我你賣的啥煤?是美國的航天飛機專用煤還是我國的核潛艇靠你的煤啓動?”蘇晴一臉冷笑。
蘇晴一句話噎得房子全吭哧吭哧半天緩不過氣來,“蘇晴,你講點道理行不?難道我就不能有倆有錢朋友?”
“行,我講道理,那你告訴我你的朋友都是些坐奔馳600玩奧迪a8的,對了,剛纔還跑了一開路虎的,那你還用得着整天屁顛屁顛四處去賣煤?”蘇晴斜睨了房子全一眼反問道。
這一來房子全還真有些不好解釋了,這也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楚的,而且就算自己說清楚了,蘇晴這丫頭也未必能接受自己的解釋。
思襯再三,房子全覺得還是得說實話,要不日後這個結怕真的更難解開,只是趙國棟他們幾個還在那邊等着自己,這卻如何是好?
“那好,蘇晴,咱能不能在一邊來,我單獨給你解釋?”房子全低聲下氣的道。
“有什麼見不得人的?c混姐不是外人,你說吧,我洗耳恭聽。”蘇晴一點不買賬。
“呃,事情是這樣的,我和人合夥在內蒙古開了一煤礦,原來一直不景氣,煤賣不掉,鉅虧,所以我的主要工作就是賣煤,到處跑,推銷煤,今年行情好一些了,我今天是來滬江和合夥人談生意,就這麼簡單,你愛信不信。”房子全說完便不再吭聲。
蘇晴見這傢伙就這麼簡短几句話,便是緊閉嘴巴貌似賭氣一般不吭一聲,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場面,對方話語雖少,但是似乎也是真話,前兩年煤炭價低不說,而且銷路不暢,是得四處奔波,但是去年開始煤炭價格開始路走高,賣方市場逐漸變成賣方市場,只怕一下子火起來也是事實。
只是今日這一幕實在給了蘇晴太大刺激,本以爲自己就找了一個踏踏實實勤勤懇懇搞推銷的,沒想到這一下子似乎就跨越了幾個層次一般,變成了一小煤老闆,這份反差委實大了些。
雖然蘇晴也一直瞧不上那些個素質低下仗着腰包裡鼓脹就要買這包那的暴發戶,但是卻很難把眼前這個傢伙和那種人聯繫起來,就是他現在這身打扮,除了這件風衣包裹起來還像個人樣,平素蘇晴記憶裡房子全是很難得有個能拉出來見朋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