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上是隔閡,但心裡還是會有些不舒服,所以接下來的日子似乎像有默契一樣,兩個人很統一的都保持了靜默,他們沒有打電話,也沒有發短信,就算偶爾在小區遇到了也只是打打招呼,那疏離的樣子就像是剛認識的鄰人,反正完全沒有熱絡的感覺。
爲此何春麗一開始還特意問過何柏是不是和簫誠鬧矛盾了,可是何柏的反應都是先搖頭,然後不是迅速的轉移話題就是甩手大咧咧的去逗弄外甥女。而幾次三番之後,何家大姐也就只好放手不管了,理由是第一她問不出什麼來,第二弟弟也長大了,她相信這個一向機靈的孩子能夠處理好這件事,畢竟他和簫誠是一起長大的,這二十年的兄弟情誼也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於是就這樣,兩個人不知不覺的沉默了二十幾天,直到快過年的時候,有一天晚上簫誠剛和簫銘信替父親出席了個晚會,九點左右他才從國貿大廈出來就接到了母親的電話,說何柏生病了。
簫誠當時一聽就趕緊打了個車回去了,快到走到一半的時候,他才忽然想起來簫銘信還在國貿大廈的停車場等他。顧不上捱罵,簫誠只得硬着頭皮給大哥打了個電話,可沒想到電話一通人家就告訴他自己已經在回自家的路上了,簫誠納悶之餘一問才知道原來母親大人已經替他打過電話了。
像是得到某種默許了一樣,下車之後簫誠也懶得回家,索性直奔何家大門。
一進何家,簫誠就聽見自己的母親正在安慰何母,因爲心裡着急,所以大神沒有避諱什麼,進屋和長輩們打了招呼之後他就開始問母親何柏的情況。
而簫母看着兒子着急的樣子,不但一反常態的沒有直言相告,反倒拿了態度,中年美婦暱了他一眼,然後嗔怪的對簫誠說:“你也是學醫的,有那功夫問我,你還不如自己上去看看。”
簫誠聽母親這麼一說就趕緊上樓去了。
到了何柏的房門口,敲了敲門簫誠就進去了。
屋裡沒有外人,只有何家姐弟,簫誠推開門的時候就看到何家大姐正拿着藥膏要給何柏上藥,可是何柏就是拉着被子不肯合作。
兩個人正僵持着,剛好簫二爺進來了,何家大姐一見是簫誠,心中立刻如臨大赦,但臉還是繃得緊緊的,就見她站起身,氣呼呼的把藥膏放到簫誠的手中,然後對簫誠說:“小誠,你可得教訓教訓你這個弟弟,這孩子,真是越大越矯情了,都癢得受不了了還不讓我給上藥!死要面子!爲了這麼點兒小事兒連我這個親姐姐都要不認了!”說完她還回頭瞪了何柏一眼,之後就轉身下樓去了。
簫誠看了看手裡的藥膏,又擡頭看了看坐在牀上用被子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何柏。大神嘆了口氣,爲保險起見他先轉身把門關好,然後才走到牀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一晃二十多天沒見面了,簫誠伸出手捏了捏何柏的下巴,然後纔去拉他身上的被子,可是很反常的,小孩兒竟然挪了挪身子不讓他碰。
“連我也不行麼?”簫誠語氣裡有些無奈,不過他倒是沒有繼續搶被子,只是轉而把手放到了何柏的頭上,然後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樣慢慢的給他順毛。
何柏悶在被子裡,過了好半天才將被子鬆開,簫誠知道他這是肯讓自己看了,於是慢慢的掀開了被子,結果他一看就嚇到了。
被子裡的何柏什麼都沒穿,可是原本白嫩的身子上現在全是大片的紅斑,一塊一塊的像是煮熟的海貨一樣顏色,而且大概是很癢,後背上有的地方已經被何柏抓破了,一條一條的抓痕像是鞭子抽上去的一樣。
簫誠心裡知道何柏這是過敏了,沒什麼大事兒,可是這一身的赤紅和痕跡還是看得他心疼不已。
小心的用手去碰那些抓痕,簫誠立刻感覺到何柏的體溫很高,於是回頭直接將自己的額頭貼在何柏的額上,果然,他發燒了!
想來該是不舒服,所以何柏一直都沒說話,只是蔫蔫的任簫誠擺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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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誠本來還想罵人,可是看到小孩兒都這樣了,再大的怒氣也都被心疼代替了。某簫拉過被子把何柏重新包好,然後直接將人放倒。
“你這是吃什麼了?”
“應該是海鮮吧,昨天晚上陪我爸出去吃飯,結果回來就這樣了·······”大概是心虛,何柏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都快沒聲了。
簫誠用手扶頭,幾番無奈之後他又伸手幫何柏壓了壓被子,然後問道:“藥吃了麼?”
何柏乖乖的點了點,還伸出手來讓簫誠看已經打過點滴的手背。
簫誠一看那隻手,好不容易放開的眉頭就又皺了起來,因爲那手背上看不見血管不說還有點腫,倆個針眼旁邊還帶着大片的淤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打滾針了。
TMD,這年頭什麼破技術的護士都敢進醫院,連個針都打不明白,還吃這碗飯幹嘛!
可是心裡再罵,簫誠也還是沒把情緒掛到臉上。他把那隻手放進被子裡,然後問何柏“晚上什麼都沒吃呢吧?”血管都鼓不起來了!
何柏點點頭,然後皺着眉頭說“醫院的大夫就讓我喝白粥······”說着他還揚揚下巴讓簫誠看桌子上的粥碗。
簫誠掃了一眼那碗一口沒動的粥,然後伸出手指點了點何柏的眉心,佯裝語氣薄涼的訓人道:“就你這樣,讓你吃白粥已經不錯了,我要是你的主治醫師,我就乾脆讓你禁食,餓你幾天讓你好好長長記性。”
何柏知道簫誠是嘴上發狠,於是他扒着爪子討好簫誠“哥,我知道錯了······”
簫誠一看他這樣就沒折了,看着小孩兒可憐巴巴的小樣兒,大神忍不住俯下身親了親他的額頭,然後半是埋怨的說了一句“你就不知道讓我省心。”
何柏一聽簫誠說這話就知道他沒有生氣,繼而就想纏着他和他說說話,可是簫誠卻沒接他的話茬,大神回身拿起粥碗和小飯勺直接通通遞到何柏的眼前。
“吃了。”
何柏發燒本來就沒胃口,現在再一看這寡淡無味的白粥,自然把嘴巴嘟得高高的不肯乖乖就範。
面對這樣的請求,要是平時簫誠一定妥協,可是現在不行,因爲這對於何柏來說是唯一還算安全的食物,所以簫二爺把臉一沉,不哄不勸,把碗放到一邊,站起來就準備要走。
何柏一看簫誠起身要走就有些慌神,顧不上還在發燒他就掙扎着坐了起來,蒼白的手一把抓住簫誠的衣服,小孩兒急切的問簫誠:“哥,你要走啊?”
簫誠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然後一邊整理衣服一邊不鹹不淡的說道:“是啊,我要回去,反正我在這兒你也不聽話,等一會兒你要是餓的胃疼了我看着還心疼,所以等我回去了你再慢慢折騰你自己,這樣我看不見也就不用跟着着急了。”說完大神就要往回拉衣服。
何柏知道簫誠這是生氣了,所以他迅速的鬆開手,拿起那碗白粥,連勺子都沒用就一股腦的喝了下去,等他喝完了他就把碗放到了桌子上,然後把被一蒙就貓起來賭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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