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得手

綠霧如同一隻張牙舞爪的惡龍一般衝向運鈔車,驚得蘇航頓時出了一身冷汗。運鈔車可以防彈不假,但是卻並非是密封的,對於無孔不入的氣體可是一點防護力都沒有。面對連喪屍都要躲避的綠霧,蘇航是絕對不敢讓它擊中汽車的。

蘇航一咬牙,將方向盤往左邊用力一打,腳下油門猛踩到底。運鈔車狠狠地撞在左邊的一輛拋錨車上,砰地一聲將那輛出租車撞得轉了半圈。

運鈔車從強行撞開的空隙中擠了過去,車身和兩旁的車輛劇烈磨擦,發出刺耳的吱嘎聲。

也幸虧蘇航反應快,運鈔車剛剛轉向,那綠霧長龍便擦着車尾,險而又險地衝擊而過。向前繼續衝了四十多米,撞在一棵綠化樹上才停了下來。

蘇航側頭望去,那棵大腿粗細的柳樹沾染上綠霧之後,滿樹的綠葉居然迅速變得枯黃,隨後便揚揚灑灑地飄落一地,彷彿秋天來臨一般。

“好傢伙,這麼毒?”蘇航忍不住叫道。

“停車!”蘇海河突然叫了一聲。

蘇航下意識剛踩下剎車,蘇海河便立刻推開車門,抓着兩把霰彈槍便跳了下去,隨即又飛身躍到運鈔車頂,手中的霰彈槍向着還在吸回綠霧的喪屍猛地射擊起來。

喪屍距離運鈔車不到100米,還在SPSA的射程之內,數以百計的霰彈越過路中間的拋錨車飛向那隻毒婦喪屍,在它的身體上濺出朵朵黑色的血花。

蘇海河雙手各持一把霰彈槍,右手剛剛射擊完畢,左手的槍便已經響起,同時右手把SPAS一甩,便完成了上彈,竟然展現了一次左右雙開的絕技。

如果有綠霧籠罩,蘇海河也不敢保證射擊的準確性,可是毒婦喪屍偏偏將綠霧吐出攻擊,將自己的身形完全暴露出來。而且這綠霧就是它的立身之本,即使身中數槍也不捨得放棄,仍然在拼命地把綠霧吸回,這就給了蘇海河可乘之機。

即便SPAS的精度再低,一百米內固定靶射擊,就算是一根電線杆也得被打得稀爛,更不要說蘇海河是特種兵出身,槍法早就像游泳騎自行車一樣成爲本能天賦了。

就這樣左右開弓,連繼八槍之後毒婦喪屍終於不甘地倒在地上。綠色的霧氣從它被打爛得肚子裡溢出,缺少了喪屍的束縛快速向空中飄逸,轉眼便消失得不見了蹤跡。

蘇航看着如同終結者一樣射擊的老爸,驚喜得大叫道:“老爸,你太棒了!比阿諾還施瓦辛格啊!”

蘇海河卻苦笑一聲,雙臂一垂,兩把槍從手中墜落,整個人癱坐在車頂上。

蘇航急忙把蘇海河扶下來,一邊撿槍一邊關切地問道:“老爸,你怎麼了?”

“歲數大了,身體不如以前了。兩把槍連開,後座力太強,差點承受不住。”蘇海河苦笑道。

“那咱們歇歇吧。”蘇航說道。

“不,現在馬上回去。沒猜錯的話派出所裡面應該沒有喪屍,咱們抓緊時間去找槍。”蘇海河說道。

“那你……”

“傻小子,老爸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快走,不然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蘇海河說道。

蘇航也知道時間緊急,再次確認父親無事後便開車回返派出所。

父子二人徹底檢查了一遍派出所,派出所中果然如同蘇海河猜測一樣,沒有其他的喪屍,看來普通喪屍也畏懼毒婦的毒霧,不敢和它湊到一起。

在派出所的一間辦公室裡,蘇航父子見到了十來具屍體,都被啃咬得不成形狀,而且渾身上去都浮現出慘淡的綠色。雖然這些屍體沒有變異的跡象,但是他們仍然把屍體的大腦破壞掉。

除了屍體之外,裡面還有斧頭、棍棒和工兵鏟,應該都是這些人找來的武器,卻被毒婦一起搬到了這裡。

“它把屍體和武器都搬來幹什麼啊?”蘇航不解地問道。

“有點像是儲蓄食物,不過這些武器幹什麼用就不知道了。”蘇海河說道。

蘇航感嘆道::“這喪屍不僅毒,還夠獨啊,自己獨佔派出所不說,連食物都霸佔。”

“也幸虧這樣,不然咱們可不能這麼容易進來。走吧,去拿槍。”蘇海河說道。

槍械室被防盜門緊鎖着,鑰匙也不知道在哪裡。兩個人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找鑰匙,便決定直接暴力破門。

蘇海河恢復了一些體力,但是破門這種事情還是做不來,於是便持槍警戒,把破門重任交給蘇航。

蘇航揮舞着消防斧,用力地砍在防盜門鎖的位置上。如果是平時,如此砍門早就被聞訊而來的警察制服了,但是末世之中卻沒人管。

不得不說,槍械室的防盜門還是很堅固的,蘇航砍了十多分鐘才把防盜門砍開。

槍械室裡的槍確實不少,足有十把92式手槍,子彈也有近千發。除此之外還有二十枚手擲催淚彈,當然電棍、警棍和防暴盾牌必不可少。最讓蘇航兩個人開心的是裡面居然還有十副防毒面具,想來是配合催淚彈所用。

蘇航猶不知足,嘆氣道:“可惜沒有突擊步槍,咱也不要什麼95式,03式的,哪怕有把56半自動,81槓也行啊。”

“這是派出所,又不是特警隊,到哪去找那些傢伙去。別做夢了,有這些咱們衝出冰城的可能性就大許多了。”蘇海河說道。

兩個人忙了半天,把裡面所有槍彈武器全都帶走,也幸虧沒有突擊步槍,不然哪能像現在這樣,兩個來回全部搞定。

回家的途中,蘇海河試驗了一下催淚彈,發現果然對喪屍沒有用,不過催淚彈產生的煙霧倒能遮蔽喪屍的視線,用來當煙霧彈還是不錯的。

一路上無驚無險地回到小區,蘇航把車停好後,開始往樓上搬武器。雖然運鈔車很堅固,但是再堅固也沒有槍械室防盜門堅固,萬一有哪個倖存者學一下他們在派出所的做法的話,連車帶槍一鍋端,那他們就欲哭無淚了。

崔紅梅和吳楠楠已經把食物衣服準備好,正憂心忡忡地等待他們回來,見到他們安全返回都放下心來,急忙問路上的情況。

父子倆人很有默契地隱瞞了途中的驚險,只說一切順利,把武器放下後又下了樓,這次卻是收集汽油。

附近沒有加油站,不過小區裡停的汽車也不少,有的車裡還有喪屍。不過這些普通喪屍沒有什麼危險,只會不停地砸着窗玻璃,在汽車裡面虛張聲勢地吼着。

蘇海河拿着92式手槍,一槍一個把這些喪屍全部撂倒。蘇航一邊讚歎老爸槍法無敵,一邊用軟管把油箱裡的油都吸出來。

這個時候也不管什麼93號,97號了,只要是汽油就好,什麼標號不對會磨損發動機根本不用去在意。反正就算磨損也要很長時間,到那時候早就逃出冰城了。

爲了收集這些汽油,蘇航把家裡的豆油桶都倒幹了,反正今天晚上也出不了小吃攤了,那些豆油也沒有用,還不如倒出來裝汽油呢。

兩個人轉到小區的另一側,突然聽到旁邊一棟樓上傳來叫聲:“救命!”

擡頭一望,只見在五樓的陽臺上面探出一個人來,是一個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在向他們揮手。

蘇航忙將手放在嘴邊,示意那少年小聲一些,然後走到樓前仰頭問道:“就你一個人嗎?”

“還有我爸爸,不過他……他變成喪屍了,被我關在外面了。求求你們,救救我!”少年的聲音帶着哭腔。

父子倆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點了點頭,都同意救這個少年。蘇航說道:“把你家鑰匙給我丟下來,我上去救你。”

少年依言丟下鑰匙,說道:“你們能不傷害我爸爸嗎?”

蘇航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恐怕做不到,只能說盡力。”

少年也沉默了下去,半晌才說道:“那請你盡力吧。”

蘇航和蘇海河小心翼翼上了五樓,一路上倒是沒有遇到喪屍。剛打開少年家門,就有一隻喪屍從客廳衝了過來。

槍聲響起,喪屍額頭出現一個花生粒大小的洞,俯身摔倒在地。那少年聽到槍響,哭着從陽臺跑了出來,想要撲到父親的屍體上,被蘇航及時拽住。

“小心感染。”

“爸爸,爸爸!”少年泣不成聲地叫道。

蘇海河長嘆一聲,說道:“孩子,走吧,和我們回家。”

蘇航強拉着少年離開,少年猶自戀戀不捨地回頭張望,眼中的淚水始終沒有停下。

“你叫什麼名字?”蘇航問道。

“林濤。”

“別哭了,對你爸來說也是一種解脫。”蘇海河安慰道。

林濤點點頭,沒有說話。父子倆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沒有多問,只是默默地帶着他走下樓去。

兩個人繼續收集汽油,林濤也算懂事,幫着幹些力所能及的事兒。直到把小區轉了個遍,也沒有再見到倖存者,三個人把汽油放回運鈔車,一起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