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女依舊面帶微笑,只是之前可愛的一面不再有。
“陳志,我……”
這是玲瓏女的身影在完全消失前說出的三個字,他沒有來得及將其說完,只是她的時間已經不允許。
玲瓏女的心,牽這那一方空間,緩緩升上了天空,懸浮其中,撒下縷縷紅光,化作滿天嬌豔的花朵綻放。
那一方空間重新開裂,化爲了最初的碎片,不斷的在玲瓏女心臟的位置歸集,滿天的花朵輕輕的貼敷在上,呈現出一面花牆,承載着她的真心。
玲瓏女的心臟就如一把鑰匙,緩緩的鑲嵌在了花牆之上,鮮紅的幽光再次顯化,花牆一分爲二,如一扇門,輕輕的打開,仙山內道韻的壓制也在這一刻消散。
玲瓏女最後的神魂開始顯化於這扇門前,看着陳志,隨後消散。
此刻的陳志心疼欲裂,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有這樣的一幕,哪怕是她曾經說過會因爲自己而結束生命,但這樣的結局,陳志依然難以接受。
聖主從另一端趕來,看着此刻痛苦的陳志,一陣安撫後,將自己所知道的告訴了他。
玲瓏女的名字是隨着她的心臟而取的,她的心就是玲瓏心,玲瓏心天生有七竅,與當初的姬朧月相同,她天生就可勾動天地大道,本可以走上與姬朧月相同的道路,但就在陳志的出生後,她的一切都改變了。
她出生與上靈宮,由上靈宮的青靈石所化,化出了七竅玲瓏心,在漫長的歲月中,她生出了七竅身,被上靈尊者收爲首徒,教她人性,教他大道,在她成年之時就已邁入強者序列,而後,她更是明悟了天道,引來了大羅金仙劫。
大羅金仙劫對於她來說就如道的湖泊,只需從中傲遊一翻便可度過,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陳志出現了,他們雖隔萬丈,但因果卻將他們連在了一起,這不是自然而成,而是上靈尊者刻意而爲。
曾經太虛降臨這顆地星後以姬朧月之名,召集了在這顆地星上所有的強者,他們一起推演這顆地星的命運,從而得出一個結論,就是這顆地星將會成爲整片星空中孤星,屬於這顆地星的所有氣運都會被奪走,然而能阻止這一切的就是他們後來推演出的幾個人。
不只是陳志一人,在這千年裡已有三代人爲此隕落,且並背上了罪孽之名,所以也讓那些推演之人有了放棄之意,然而,陳志的出現則改變了他們當時的態度。
那時候也正是玲瓏女要渡大羅金仙劫之時,他們爲了讓着一切繼續,所以集所有人之力將大羅金仙劫生生壓下,自此,玲瓏女終生止步大羅金仙。
上靈尊者開始引導玲瓏女改變她自身的氣運,從而迎合陳志,也就是說玲瓏女在大羅金仙劫之後,玲瓏女的存在只有兩點,一是作爲陳志打開心結的鑰匙,如若不成,那就是第二種,也就是打開九州與南極之地的大門,所以她走過所有的路都是被擬定好的。
這也是爲什麼當初玲瓏女會嘆惜自己要爲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去犧牲自己的一切。
如今因果化作了沒有結果的姻緣,玲瓏女完成了使命,而陳志的心結纔剛剛開始,這也是爲什麼他們會說事態已經將要脫離他們的控制範圍。
聖主將自己關於玲瓏女的所有都感知了陳志,然而此時的陳志卻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自很早之前,我就已經猜想到我的命運,只是我認爲憑我一己之力就可以避免這些,對於玲瓏女,我記得她曾說過的,但卻沒想到這一天真的會來”。
聖主聞言後說到:“他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想讓這顆地星不再有災禍,玲瓏女的所做也是爲了能讓和平快一步到來。”
陳志看向了天際,自語到:“迎來和平嗎?”
陳志再轉頭看向聖主,說到:“那麼爲什麼要讓他們死?爲什麼必須是我擔起這擔子?爲什麼不是他們?他們每一個人都可撐起一片天,爲什麼他們不去做?”
一連串的問題讓聖主說不出話來,而後,陳志立身,走向了通往南極之地的大門,在其中靜靜的去感受僅存的玲瓏女的氣息。
聖主看着他的背影,哀聲不斷。
“陳志,天地之靈的魂魄會在九天銀河。”
陳志回頭:“五重天之上?”
聖主應聲:“不,九天銀河依然在這顆地星中,它是道的終極,具體位於哪裡,你需要自己去找。”
陳志對着聖主拱手行禮,在他踏入南極之地時的那一刻,他將自己的聲音融入了法則,讓其擴散。
“如果再有一個與我有關的人死去,那麼我向他們保證,我若不死,這顆地星永遠不會迎來和平,如若我死,若有輪迴,我依舊不會放過他們!”
自陳志踏入南極之地的那一刻,他顯出了惡魔之驅,於此同時,太虛的身影憑空走出,他看到了那一幕,他沒有悲傷,反而在他的臉上有一絲笑意,也或許是一切都還在他的推演之中。
陳志踏入蠻妖深處,他青衣之上已有黑色的水墨繚繞,他的臉頰妖異中帶有一絲正氣,他立於蠻妖上空,姬朧月早已在此等候。
姬朧月說到:“我必須離開九州大地來到這裡,連通兩地的大門是單向的,玲瓏女的一生就只爲你從九州大地歸來,你所經歷的這一切,有災難,但也有機緣,你也必須承擔這些,纔可以更強大,纔可以守護這顆地星”。
陳志看着姬朧月,而後變換了眼神,看向了天空中泛着紅光的二十八顆眼。
“目前,他們與我無關,我只要我所關心的人活着。”
陳志伸出了背後的雙翼,散開神識,劃過姬朧月的身旁。
在兩者擦肩膀之時,陳志再次開口:“九州將有災禍”。
姬朧月看着他的背影,自語:“現在的我又該如何去做?”
陳志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他的眼前。
陳志的識海現如今已覆蓋了大半個南極之地,妖仙一衆人的身影也林立其中。
妖仙他們依然在守護着四方神靈陣,當陳志在他們身邊落下時,他們已激動的顫抖起來,話語也都開始哽咽。
陳志沒有露出希望的表情,只是掃視了妖仙一衆人,而後,看向了四方神靈陣中的莫然。
“爲何?”
陳志的話很簡單,也很直接。
李澤坤上前,將一切的始末告訴了陳志,陳志的心中雖有悸動,但依舊面無表情。
陳志走向極其虛弱的刃甲面前,兩隻手指分別點在他們的眉間,一股鳳凰涅槃之力順着他的手臂流入了刃甲的眉間,幾息之間,他們的傷勢恢復。
此時的莫然也在沉睡中睜開也眼。
她看到了如今的陳志,喜悅瞬間爬滿了她的臉頰。
陳志同時也看向了莫然。
“我該如何幫你?”
莫然大喜,說到:“不用,你不用耗費精力,要不了多久,我自己可以出來。”
陳志抽動了嘴角,有一絲笑,但也有一絲冷意。
他看向了四方神靈陣,目光在神龍之靈前落下。
“神龍之靈,你不需如此,我以龍神意志召喚你迴歸蠻龍部落”。
陳志的聲音落下,一股強大的念力從陳志的識海散發,同時,神龍之靈泛起了青光,脫離了四方神靈陣,傲遊於天際,隨之隱匿而去。
四方神靈陣在神龍之靈原先的位置出現了一絲裂紋,而後整片光幕碎去。
莫然一臉喜色,而就在他準備走出這四方神靈陣的時候,三大尊者的魂魄開始扭動,同時,在神龍之靈的位置處,又出現了一道光幕,將莫然阻攔。
“三位尊者,你們無需這樣,對於莫然,我自有分寸”。
片刻的安靜後,一陣道音從四方神靈陣中傳來。
“神龍意志,神龍之力?罷了,就這樣吧……”
三位尊者的魂體一陣扭動,飛入了蠻妖深處的方向。
此時莫然臉上的笑容很是燦爛,像個小女孩一般跑向陳志,然而,在臨近之時,一道屏障將她與陳志分隔兩端。
“陳……”
莫然愣住了,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解決,緊接着,她的臉上有了兇狠。
“是那個小妮子!她蠱惑了你!”
陳志的眼神亦是兇狠,直勾勾的瞪着她。
莫然啞然,呆愣。
直到五息之後,陳志才嘆出一口氣,眼神稍稍有着平緩。
“當初的你已經不復存在,如今,要我如何面對你?”
莫然心中慌亂,此刻一幕不是她的預想,慌張之際,她已口不擇言,亂說一通,直到從她口中說出凌月等人時,陳志的面色纔有所改變。
這對莫然來說就如重新敲開了她的心。
“走!走!走!我知道在哪裡!我帶你去!給!你拿着!黃樂……黃樂!”
莫然一邊說一邊在手中顯化出那一把黑劍。
“他活着!我沒傷害她!我知道她是你的兄弟!”
莫然的語速很快,她生怕自己說的慢一點的話,陳志會改變對她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