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打動顏子欽?
黎淮敏.感地察覺到了高一鴻話裡有話。顏子欽與黎淮不過是一個上下級的關係, 黎淮有什麼必須要打動顏子欽的呢?
但高一鴻沒有細說,黎淮也就沒有追問。他告辭下車,高一鴻卻攔住了他, 道:“黎淮, 你嫂子回來了, 一起吃個飯吧?”
“一鴻哥, 顏秩那邊還需要我……”黎淮想拒絕, 卻被高一鴻的眼神逼退回去。他驀然想起,顏秩的親哥哥和爸媽都在醫院裡,他這麼一個經紀人確實不太重要。黎淮訕訕地閉上了嘴。
高一鴻不容置喙地道:“走吧, 現在就過去。”下午五點正是吃飯的好時候。
高一鴻的妻子,艾莉, 是一位膚白貌美大長腿的明豔美女。她熱情奔放, 一見到黎淮, 就來了一個擁抱,並用英語誇讚了黎淮足足五分鐘。直到黎淮都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高一鴻才鬆了鬆領帶,道:“入座吧。”
艾莉鬆開了黎淮,對近在咫尺的丈夫視而不見,哀怨道:“小淮,這半年多以來你居然一次都不來見我!我可是在A國等的實在太想你了, 纔回國的!”
黎淮往後縮, 臉色維持着尷尬的笑容, 他實在消受不了艾莉的熱情, 道:“我這半年不是工作忙嗎?沒有時間。”
艾莉搖搖頭道:“你可不是沒有時間, 你只是看見了漂亮的小朋友,就把艾莉忘在腦後了。”
艾莉興趣滿滿地問道:“聽說你在星瑞簽了一個藝人, 怎麼樣長得好看嗎?有興趣來時尚界發展嗎?看在小淮你的面子上,我送他一次一線雜誌封面,除開金九銀十,其他任你選。”艾莉曾是國內某一線雜誌的主編,後來去了國外便一心在國外的時尚界打拼,她在時尚界人脈很廣,說這話還不需要思考。
“咳,艾莉。”一直沒有說話的高一鴻警告道。
艾莉瞧了高一鴻一眼,不滿地打住了話題道:“不過是一張封面罷了,計較什麼?”
高一鴻沉沉地微笑道:“黎淮說的,他的小藝人希望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人家以後自然有上一線封的本事。”
艾莉望向黎淮,見黎淮尷尬地點了點頭,才道:“好吧,既然送不出去,那就算了。小淮,要不要來A國玩啊,最近有個時裝節,可以一去。”
黎淮道:“艾莉你跟一鴻哥去就可以了,我就不去湊什麼熱鬧了。再說了,我最近跟在劇組,確實走不開。”
高一鴻哼了一聲,對黎淮的話頗爲不滿,道:“這不是拿你當做助理在用?你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成天待在劇組照顧他,多少好機會也跑了。”
艾莉瞪了高一鴻一眼,黎淮莞爾。其實高一鴻沒說錯,大部分演員拍戲的時候,經紀人都不會全程跟組,照顧藝人的責任是助理的。經紀人的任務是幫藝人聯繫更多的機會,讓藝人有能力有舞臺展現自己。不過這也跟經紀人多數都不止帶一個藝人有關。手下幾個藝人都在拍戲,跟組?跟誰的組?難道要經紀人練成分身術嗎?
只是黎淮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煩惱,他簽下顏秩後,星瑞並沒有給他再分配任何一個藝人,所以在沒什麼重要事項的情況下,黎淮覺得自己跟組挺好的。但是這話不好當着高一鴻的面說,黎淮只能訕訕一笑,艾莉見狀,便嗆道:“跟組怎麼了?小淮以前不也經常跟你在劇組嗎?害得我想多見幾面都見不到。”
“咳咳。”黎淮頓時被艾莉的話嚇得咳嗽。
高一鴻波瀾不驚:“現在你可以多見幾面了。”
艾莉撐着頭道:“哎,還是想把小淮拐到A國去!小淮要不要給我當經紀人啊?”
“菜來了!”黎淮連忙轉移話題道。
一頓晚飯吃完,艾莉和高一鴻都爭着要送黎淮,黎淮果斷拒絕了兩個人,直言道:“我叫了顏秩的助理過來接我。你們兩還是先走吧。”
艾莉趾高氣揚地朝前走了,落後的高一鴻深深地望了黎淮一眼,黎淮彷彿毫無所覺,笑道:“一鴻哥,艾莉都走了,你還不快去送送她?”
高一鴻無奈,道:“你自己小心點,有事打電話。黎淮,對我放心點。”
黎淮訥訥地應了,內心則完全沒當一回事。
見高一鴻的Panamera離開,黎淮朝前走了走,走到了酒店門口,等着歐鐵過來。
夜裡涼風颯颯,黎淮抱着手臂,一邊等一邊想着顏秩的病情:不知道顏秩的高燒退了沒有?劇組那邊的進度拖不起,也不知顏子欽是怎麼打招呼的。
黎淮站在原地,幾乎等到昏昏欲睡的時候,忽然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危機感。他猛地向前一跑,身後一陣寒光閃過。黎淮匆忙回頭,一把鋒利的匕首正對着黎淮的臉刺過來!
黎淮再深的睡意也嚇醒了,他往後仰着頭,避開匕首的尖端,望向那個持着匕首眼神冒火的女人,嗓子乾澀地道:“冷靜點,甘雅……”
甘雅的頭髮凌亂,身上胡亂裹着一件裙子。她盯着黎淮的眼神幾近失去理智,嘴裡嘟囔道:“黎淮,你果然跟這羣人是一夥的!”
黎淮瞧着甘雅的狀態似有不對,還來不及細細思索,便見酒店裡追出來幾個人,吼道:“快去找。”
這聲音更加刺激了甘雅,甘雅抖着手狠狠地將匕首朝黎淮刺來。黎淮見勢不妙,立馬躲開了甘雅的匕首,將她鉗住,低聲道:“別動。”黎淮將甘雅按到地上跪坐,自己也蹲了下來,蹲在門口一輛車的背後。
甘雅發了瘋一樣的掙扎,道:“你跟他們都是一夥的!一夥的!”這響動吸引了那羣追人的注意。黎淮連忙用手捂住了甘雅的嘴,卻不料甘雅狠狠一口咬來,痛得黎淮幾乎鬆手。
酒店裡追出來的人朝着發出動靜的走來,甘雅看向黎淮的眼神則全是仇恨。黎淮痛得冒汗,卻不得不押着甘雅轉移。
這羣人肯定是來追甘雅的。不管到底什麼事,黎淮沒辦法袖手旁觀,說到底,目前的張丹蕾不是幾年後插足別人家庭的甘雅,她這副身體才十七八歲。
好在黎淮沒有躲多久,便遇上了歐鐵的車。黎淮制住甘雅偷偷上了車,順帶收了甘雅的匕首。歐鐵見狀沒敢多停留,開上路了才問道:“黎哥,去哪兒?”
黎淮瞧瞧一旁恨意十足衣衫凌亂的甘雅,又瞧了瞧自己手上深深的一道血印,疲倦地道:“去醫院。”
“我呸!不用你假好心!”甘雅朝着黎淮唾罵道,並打着座椅道:“我要下車,你們別指望把我送給那些人!”
黎淮並不阻止甘雅的動作,只是對歐鐵道:“不用管她,去醫院。”
歐鐵的車剛一到醫院,甘雅打開車門就想跑。黎淮坐在後座上,淡淡地說了一句:“那羣人肯定沒想過你會來醫院,倒是你的住處和劇組,說不定早滿了追你的人。”
甘雅憤憤地瞪了黎淮一眼,黎淮給歐鐵塞了一張卡,沉沉地道:“你帶她去看看,醫生若是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不知道。”
“哦。”歐鐵向來聽話,聞言一把提起甘雅就朝着醫院走去。甘雅不認識歐鐵,反應倒沒那麼過激,順從地被提過去了。
黎淮看了看手上的傷,鎖了車便往顏秩的病房去,他在住院部找了點藥水和紗布將手上的傷口包紮好,走到顏秩的病房外,見顏秩的媽媽還在裡面,自己便在門外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黎淮大腦放空了許久,直到歐鐵找過來纔回過神來。黎淮看着歐鐵一個人過來,問道:“剛纔的人呢?”
歐鐵摸着腦袋道:“跑了,醫生給她拿完藥就跑了。我沒追上。”歐鐵想了想,又問道:“黎哥,剛纔那女孩是你救的?我瞧着有點像劇組的人。”
黎淮嘆了口氣,問道:“醫生怎麼說的?”
歐鐵有點難以啓齒:“說要小心感染,給她開了避孕藥。後來我就被趕出去了。”歐鐵是個老實人,但說到這個也有些難以抑制地憤怒:“黎哥,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渣,那小姑娘甚至都沒成年!一羣畜生!”
黎淮只覺得大腦陣陣刺痛,他朝着顏秩的病房看了一眼,見顏秩的媽媽不知何時已經出去了,便走進去,坐在顏秩的牀邊,看着顏秩熟睡的側顏。
歐鐵小聲問道:“黎哥,剛剛那要不要報警啊?”
黎淮揉了揉太陽穴,道:“苦主都跑了你怎麼報警,等遇見她再說吧。顏秩情況怎麼樣?”
歐鐵一直守在醫院,倒是立馬答了上來:“燒退了,中間醒過一次,問你在哪兒?我說給你打電話,顏哥又說不必了。然後吃了藥就睡了。”
黎淮拿手試了試顏秩的體溫,見真沒問題了才放下心。歐鐵瞧着黎淮胡亂包紮的手道:“黎哥,你怎麼受傷了也不去看一看?等會兒當心感染。”
黎淮不以爲意,道:“沒事,那小姑娘咬的,我上過藥了。”
歐鐵看了看熟睡中的顏秩,壓低了聲音道:“黎哥,你還是去做個檢查吧,都出血了。不瞞你說,我瞧着那小姑娘怕是有點問題,磕過藥的。萬一沾上了就慘了。”
歐鐵說着說着自己又嘆了口氣,道:“唉,作孽啊。也不知道是被人誆騙了,還是自己不懂事沾上的?還遇見這麼一檔子事,家裡人得多心疼啊。”
黎淮沉沉一笑,眼神疲倦:“早就沒家人了,不然還能遇見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