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關門出去,唐秀亞支撐不住,跌在椅子。
唐秀亞渾身冰冷,腦袋空空。
很久,她才動了動,看手錶,已經是傍晚,同事都下班了。
手機響,音樂鈴聲打破寂靜的辦公室。
唐秀亞沒有開燈,一直坐着。
電話響了很久。
唐秀亞沒有接。
等唐秀亞撐着辦公桌站起來,關門離開辦公室,已經是深夜十點。
她坐進車裡,電話又響。
唐秀亞茫然接聽。
助理焦急的聲音傳來,“唐小姐,工廠打來電話,貨出了問題。”
廠長剛纔給唐秀亞電話,找不到唐秀亞,就打給唐秀亞的助理。
唐秀亞驚跳起來,“工廠怎麼了?”
“買家要了一批貨,說我們的服裝材料有問題。”
唐秀亞撫着額頭,“我現在過去。”
唐秀亞趕到工廠,廠長和幾個主管正在焦急商討。
他們見到唐秀亞,立刻迎上前。
廠長告訴唐秀亞,“之前和我們合作的華飛公司,投訴我們,說從我們這裡拿的訂單ZY服裝,材料出了問題,消費者穿在身上,會過敏。”
唐秀亞走向工廠,一邊問,“衣服材料我們不是做過檢查了嗎?”
“同款的訂單,只有這間公司向我們投訴。”
唐秀亞忽然想起,華飛公司的背後老闆是柳相宇。
唐秀亞震駭,給助理電話,“華飛公司的資料郵件給我。”
“是。”
廠長焦急問,“怎麼辦,華飛公司說如果不能給他們一個滿意的交待,就會向傳媒舉報這件事。”
唐秀亞頭疼。
告訴傳媒這件事,那麼她的公司是個重大打擊,不只聲譽和形象沒有了,而且服裝材料對消費者有傷害,會被有關部門喝令公司關門,工廠不得再生產這些服裝。
而唐秀亞的公司,好不容易纔讓ZY服裝有一點知名度。
正在唐秀亞要想對策應對,她的電話響了。
唐秀亞看來電號碼,震動了一下。
是柳業輝。
柳家老爺子,爲什麼找她?
唐秀亞讓自己鎮定,接聽電話。
柳業輝威嚴的聲音從電話傳來,“秀亞,過來柳家一趟。”
以前,柳業輝還對唐秀亞客氣,約見也會請唐秀亞到外面的會所。
現在,直接命令唐秀亞上門。
廠長站在唐秀亞旁邊,拿着華飛公司訂單的資料,要給唐秀亞,唐秀亞對柳業輝說,“爺爺,我現在有點事,沒有空。”
柳業輝問,“是華葉公司的訂單出問題了嗎?”
唐秀亞一聽這句話,就知道這些貨出問題,柳業輝知道情況。
她說,“我這就過去。”
柳業輝那邊,冷漠掛了電話。
唐秀亞轉頭對廠長說,“我現在出去一趟,你和同事先回去休息。”
廠長着急,“唐小姐,華飛公司那邊——”怎麼給那個公司交待?
唐秀亞勉強笑了笑,“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
“他們說要是得不到滿意的答覆,明天就會向傳媒透露這件事情。”
“我知道。”唐秀亞邊說邊往外面走。
她鑽進車裡,迅速發動車子。
手緊抓着方向盤,指甲泛白。
她瞥到車上的手機,想給周澤雲電話,可是,他們剛離婚!
她也不能碰到事情,就找周澤雲解決。
一個女人,不管是不是結婚,都要獨立。
她的車緩緩開到景秀路,她和柳相宇結婚就住在這裡的別墅。
此刻,回憶撞向唐秀亞,疼痛撕過她的胸,口。
到了別墅院子門口,唐秀亞在車裡抽了一支菸,才下車按門鈴。
傭人立刻過來開門,對唐秀亞說,“唐小姐,老爺子在等你。”
不只柳業輝在等唐秀亞,明亮刺目的大廳,蔣飛茹和柳德俊也在。
蔣飛茹看到唐秀亞,就拿桌上的茶潑向唐秀亞。
她指着唐秀亞,尖着嗓子,“快放柳相宇出來!不然我們也會讓你身敗名裂,讓你的公司關門!”
柳德俊對蔣飛茹皺眉,“你坐好。”
蔣飛茹激動,“她是在外面私生子的老婆,是不是想對她偏心!”
柳德俊臉上浮着怒意,“飛茹,你住聲!”
如果他關心周澤雲多過柳相宇,怎麼在知道周澤雲是他的兒子之後,他只找過周澤雲一次,沒再去找過周澤雲。
畢竟,柳相宇從小養在柳家,柳家的孫子,還是柳相宇最親!
這些時間,他在外面周旋柳相宇的案子,也忙着給柳氏企業籌集資金,心思根本就不在周澤雲那裡。
蔣飛茹可不這樣想。
她嫁給柳德俊,這個婚姻是她炫耀的資本,也爲柳德俊和她結婚以後,沒有和人有過緋聞,而被外界稱她是幸福的富家太太。
現在,柳德俊在外面有了一個兒子,這口氣,蔣飛茹怎麼忍得下。
唐秀亞沒心情看柳德俊和蔣飛茹爭吵,她擦着臉上的茶漬,走到柳業輝旁邊,恭敬地給柳業輝鞠躬。她禮貌地說,“爺爺,公司的服裝材料都經過檢查,訂單的貨是沒有問題的。”
柳業輝擡起鋒利的眼晴,看着唐秀亞,“你是說華飛公司污衊你?”
他去牢,房看柳相宇,柳相宇得知是周澤雲設計陷害他,讓柳業輝從唐秀亞這邊下手,他有一個華飛公司和唐秀亞的公司有業務來往。
只要柳氏收拾唐秀亞,和周澤雲交換條件,讓周澤雲給柳相宇洗清罪名,放柳相宇出來,柳氏就不會針對唐秀亞。
蔣飛茹衝過來,一個耳光朝唐秀亞的臉上揮過來。“華飛公司不會污衊你,是你欺騙消費者,生產出不合格的服裝!”
唐秀亞抓着蔣飛茹的手,不讓她打到她的臉。
她用力扳着蔣飛茹的手腕,蔣飛茹痛得尖聲,“唐秀亞,你就是賤,看上柳家的背景,嫁給柳相宇,柳相宇不要你,你又勾,搭周澤雲,嫁給周澤雲!”
唐秀亞冷冷說,“你把周澤雲當柳家孫子,周澤雲未必想進來柳家!”
柳業輝臉色一冷,“唐秀亞,你怎麼說話的!”哪個人不想有家,周澤雲怎麼可能會不想回到柳家!
唐秀亞本想客氣對柳業輝,可柳家竟用這種卑鄙手段對付她的公司,唐秀亞對柳業輝說,“爺爺,你們不是去找過周澤雲嗎?他有跟你們打過招呼?不是讓你們滾出去?”
柳業輝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大喝一聲,“唐秀亞,你越來越沒教養!我還把你當女兒喜歡那麼多年,讓你嫁給柳相宇!”
蔣飛茹尖着嗓子,“老爺子,當年我就看出唐秀亞這賤,人真面目,她根本就不是愛上柳相宇,而是想做少奶奶,過着富貴的生活。”
唐秀亞不理蔣飛茹,對柳業輝說,“爺爺要是堅持是公司的服裝材料出問題,我可以找這方面的權威機構來做檢查!”一定會證明ZY服裝的材料沒有問題。
柳業輝目光銳利看着唐秀亞,“只要你讓周澤雲放柳相宇出來,不追究柳相宇虧繽紛花園項目十億,我就放過你的公司。”
唐秀亞像被捶了一拳。
柳家還以爲她對周澤雲很重要,她說的話周澤雲會聽。
事實上,她和周澤雲離婚了!
從此,她過得如何,周澤雲也不會再理會她,連離婚他都不屑過來,讓律師和她籤離婚協議書,可見周澤雲已經對她沒有任何留戀。
唐秀亞心如刀割,她對柳業輝說,“周澤雲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並不能動搖他。”
這句話,就是在說不管柳家如何對付她,周澤雲都不會出面。
蔣飛茹怒吼着唐秀亞,“你這是在報復柳相宇和你離婚,你這樣的賤,人,柳相宇就該不要你,和你離婚!一定是你讓周澤雲對付柳相宇!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蔣飛茹衝上來,要撕打唐秀亞。
唐秀亞對柳業輝冷漠地說,“爺爺,明天我會找機構檢查華飛從公司訂的這批服裝貨物。”
她堅信ZY服裝的材料,不會讓消費的身體受傷。
她轉身就走,氣得胸,口痛。
第二天,有關機構到工廠檢查ZY服裝材料,柳家帶來一批記者。
楊誼寧收到ZY服裝被人舉報的消息,也趕過來。
唐秀亞找到是上次檢查這些服裝材料的部門,這次,相信也會給出一樣的答案。
可是,負責人拿出檢查報告,對記者說,ZY服裝的材料確實是對人的身體有害。
現場一片譁然。
然後,記者的話筒戳向唐秀亞,“唐小姐,你的公司生產這種不合格的衣服,從中賺取大額利益,對得起消費者?”
“唐小姐,這種黑心工廠,爲了利益你不關閉,對此你有什麼解釋?”
“唐小姐,ZY服裝受消費者歡迎,你有什麼話要對喜愛這個品牌的消費者說嗎?”
唐秀亞看着柳業輝站在旁邊,冷眼看着,一顆心像被踩碎在雪裡。
柳業輝帶記者過來,就是買,通了這些有關機構人員。
記者們憤怒追着唐秀亞回答,唐秀亞一再辯明ZY服裝沒有欺騙顧客,她會把ZY服裝的材料寄到國際更加權威的部門,讓國際相關的機構來鑑定這些材料。
柳業輝聽了,臉色冷下。
唐秀亞不再是以前那個嫁給柳相宇,聽話溫順的女生,她在生意圈子闖蕩,能冷靜思考問題,懂得找全球知名部門來檢查這批服裝材料。
要收買這樣全球知名機構,不容易。
所以,柳業輝私下讓傳媒撲天蓋地報道唐秀亞是個騙子,ZY服裝品牌欺騙顧客。
一羣消費者,找到唐秀亞的公司打砸。
“騙子!還我們的錢!”
“穿ZY的服裝,身子過敏了,我要賠償!”
同事攔着這些消費者,不讓他們闖進唐秀亞的辦公室。
唐秀亞走出來,對剛纔那位消費者說,“你真的是穿ZY服裝過敏嗎,污衊我可以起訴你!”
唐秀亞打量這幫人,聽他們的話,就猜到是柳家的人讓他們來的。
周澤雲和姚野沫開車經過旁邊的寫字樓,見唐家公司門口擠滿了人羣,姚野沫停下車,對周澤雲說,“秀亞公司的新聞你看了嗎,我們快過去!”
姚野沫急忙下車,見周澤雲還在車上,他說,“那些消費者被輿論慫恿,也許會打傷唐秀亞!”
周澤雲不看唐秀亞的公司,目光直視着前方,雙手冒着青筋,一字一字,“我們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