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和保安看對方一眼,服務員小聲說,“這裡的客人需要幫忙。”
“沒聽見我說話嗎!”羅玉森厲聲咆吼。
吼聲震到服務員和保安,兩人站在走廊,不敢再往前走。
羅玉森走進來,關上門,衝到房間,拿起一張薄被子卷着唐秀亞,然後,二話不說一拳揮向周澤雲。
周澤雲也看羅玉森不順眼很久了,兩人扭打在一塊。
唐秀亞靠着沙發,無力坐在地上,兩人的撕打撞到茶几,摔翻了桌子,桌上羅玉森給唐秀亞點的午餐也摔在地上。
羅玉森一震,視線凝着地面狼藉的菜。
周澤雲剛纔也看到桌上這些菜,羅玉森和唐秀亞在午餐,心裡一團怒氣燒着他的理智,他一拳就砸向羅玉森的臉。
唐秀亞扶着沙發站起來,對羅玉森說,“不要打了,你會受傷。”
這句話讓周澤雲停止揮拳,嘩地轉頭瞪着唐秀亞。
他深幽地看着她很久很久,冷冷的說,“爲羅玉森心痛?不捨得?”
唐秀亞撐不住,渾身又熱又冷,她跌坐在沙發。
羅玉森撲過去,焦急問,“你沒事吧,”他對周澤雲吼,“她早上發燒,還在吃藥,你他媽還是個男人嗎!”
發燒?
周澤雲被妒忌淹沒,冷笑說,“她是發燒,燒暈了腦袋,纔會接近你勾,引你!”
“你說什麼?”這話讓羅玉森莫名。
唐秀亞強撐開眼晴,害怕周澤雲失去理智,把那晚她濃妝豔抹迷,惑羅玉森的事情說出來,她大叫,“你不要說了!出去!”她激動地喊,“羅玉森,讓他出去!”
唐秀亞掙着起來,要讓周澤雲走,但身影搖晃,伴着羅玉森一聲驚呼,唐秀亞的頭裁向沙發,暈了過去。
周澤雲的心崩塌,衝出去叫醫生。
等他和醫生回來,羅玉森把唐秀亞放回房間,安頓好了。
他看了周澤雲一眼,“你跟我出來。”
周澤雲關上門房,走到客廳。
他緩緩燃着一支菸,靠在陽臺的牆壁,眺望着對面的大海。
海浪擊打岸石,發出裂帛似的撕裂聲。
羅玉森斟了兩杯酒,一杯朝周澤雲伸過去。
周澤雲接過酒,沒有喝,放在欄杆邊上。
周澤雲抽到第二支菸,羅玉森說,“我不喜歡被人誤會,要追女人也是光明正大,”他搖着酒杯,似着帶着一抹嘲謔,“不過,你真不是個男人,早上她回到旅舍,面色灰白,像個空殼,走路都會倒下去,你竟然還想強她!”
羅玉森看了看周澤雲,眼底掠過一抹深深的嘲意,“她和你分手,是正確的選擇!”停了停,他的目光望向唐秀亞關着的房間,“她要是有點出息,就應該離開你,哪個女人都不會接受被男人這樣強,暴!”
說着,羅玉森對周澤雲鄙夷地伸出中指,走到客廳放下酒杯,打開門走了。
周澤雲的神智從模糊,到清醒。
煙霧在他眼底瀰漫,眼神幽暗。
他對唐秀亞做了什麼?
昨晚和她分開,他忍不住來找她,本意不是要強了她。
狠狠皺着眉,熄了煙,他推門走進房間。
唐秀亞躺在牀上,渾身都是傷痕,那些青紫的吻痕刺着他。
他竟成了這樣一個混蛋!
把臉貼在唐秀亞冰冷的臉上,他拿起她的手,親了下她的手,緩緩放下。
他恨不得想滅了自己,嘩地站起來,衝到客廳,一拳就朝牆上揮去。
撕裂的痛楚割着心,另一隻手擊向牆壁,悶重的一拳又一拳在寂寂的客廳迴盪。
手滴着血跡,打累了,周澤雲頹然地靠在牆上,頭抵在牆壁。
他對唐秀亞做了什麼?!
他不能再面對她!
他走回房間,撫着唐秀亞蒼白的臉,吻了下她的臉頰,低聲說,“對不起。”
他顫抖着手,在手機給唐秀亞簡訊。
“我不會再糾纏你,婚紗我會把它扔了。”
唐秀亞醒來,房間寂靜,沒有一個人。
周澤雲走了。
手機有未讀簡訊。
她點開,是周澤雲的信息。
看完,唐秀亞的心空了一塊。
是她要求分手,現在,周澤雲同意了。
可是,爲什麼她不感到快樂呢。
周澤雲徹底從唐秀亞的生活消失,以他的能力想要從一個女人的世界消失,還是能做得到的,唐秀亞沒有收到他的消息,也沒有再聽到他的事情。
唐秀亞讓自己不能倒下,她咬着牙,重新開始創業。
離開唐家公司她的股份有一些現金,她打算進軍服裝行業。
離開海邊小鎮的時候,她在公路搭車,一輛跑車張揚地停在她面前。
車窗放下,探出一個腦袋。“收拾行李走人?”羅玉森揚着脣,“我也要回市區,一起。”
唐秀亞猶豫,羅玉森脣邊的嘲弄更深了。“我的心裡沒你,上車!”
唐秀亞被羅玉森這麼直接的拒絕,感到好笑。
她坐進車裡,羅玉森說,“爲你捱了幾拳,你怎麼補償?”
唐秀亞歉意地,“我請你吃飯。”
羅玉森看了她一眼,“有什麼打算?”
唐秀亞笑了笑,“我大學讀的是設計。”
羅玉森立刻不客氣說,“要做服裝?”一邊開車,一邊說,“我可以幫忙,不過我們不是朋友,我也不屑幫你,你找男人真沒眼光,柳相宇是個混蛋,周澤雲也是。”
唐秀亞呆滯看着前方,輕聲說,“周澤雲不是那種人。”
“你還在替他說話?”羅玉森哼一聲,不再搭理唐秀亞。
唐秀亞苦澀笑笑,也沉默了下來。
到公寓樓下,羅玉森放唐秀亞下來。
他打量那幢破舊的公寓,輕蔑地揚着眉,“你找的兩個男人都有身份有地位,可是,他們竟然還會讓你住在這種破房子,可見不是真心愛你!”
唐秀亞看了看羅玉森,沒有說話。
羅玉森對她痞氣地揮手,瀟灑地開車走了。
唐秀亞站在公寓門口,從手袋拿出鑰匙。
開了一會,都打不開門,忽然想起,周澤雲說踹了她的門,門壞了,他換了新的門。
要不要給他拔電話拿新的鑰匙呢?
心裡被刺了一下,唐秀亞還是走到小巷子,找到鎖匠,幫她打開了門,然後換了一把鎖。
唐秀亞回到市區,沒有告訴母親,只郵件告訴楊誼寧。
她跑廠地,選公司地址,看材料,忙得時間一天天過去。
下雪了。
唐秀亞去選購公司物口,迎面兩個女人說笑走來。
唐秀亞想躲閃,來不及。
楚喬雅撫着兩個月的肚子,一臉笑叫着唐秀亞。“唐小姐。”
唐秀亞連笑容都欠奉,對楚喬雅點了點頭,轉身走開。
江彩蘋不滿唐秀亞這種冷傲態度,冷笑着說,“唐小姐,近來可好?”
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周澤雲鬧翻了。
楚喬雅嗔唐江彩蘋,故意笑說,“阿姨,周澤雲最近拿下了好幾個大項目,很忙,我要拿些點心到公司去看他。”
說起周澤雲,楚喬雅的語氣是這麼親暱。
唐秀亞臉上淡定,卻像有根線,掠過心臟,尖銳的痛楚,讓她的臉色白了白。
她對兩位欠了欠身,走進商場。
楚喬雅對江彩蘋說,“唐小姐的脾氣要改改,不然總是會被男人拋棄。”
這話很輕,但可以讓唐秀亞聽見。
相信楚喬雅也是想讓唐秀亞聽到。
唐秀亞心裡冷笑,何必去計較,她連周澤雲都放棄了,就無謂和楚喬雅這樣的人爭。
才走幾步,背後一陣喧譁。
“這不是江老闆和楚小姐嗎?楚小姐,你和周澤雲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是不是悄悄領證了?”
唐秀亞微微回過頭,是記者。
對方高興在商場遇到楚喬雅,高興地採訪她。
楚喬雅嬌羞地望向江彩蘋,對記者說,“得要阿姨同意,讓我稱呼她爲母親。”
這話真甜。
江彩蘋拍着楚喬雅肩膀,笑着對記者說,“要是結婚了,一定會告訴各位。”
唐秀亞心裡刺痛,大步走進商場。
公司要開張,楊誼寧提議讓唐秀亞開張儀式做得熱鬧點,辦成一個酒會派對。
楊誼寧的理由是,公司是做生意,不要低調。
唐秀亞想了想,開幕儀式之後有一個商業性的派對。
楊誼寧特地回美國,給唐秀亞籌備這次的開幕,派對上到處都是熱鬧的人聲,楊誼寧做了這麼多年的記者,認識很從商業上的精英人士,把他們找來。
楊誼寧對唐秀亞眨着眼晴說,“一是可以跟這些人聯絡生意,二是,要是看上哪一個男人,他們都是事業有成的人,你可以找個做男友。”
唐秀亞愣了愣,“你這是相親會?”
楊誼寧聳聳肩,“走出失戀的辦法,就是重新戀愛。”
唐秀亞笑她。
楊誼寧一襲淺色斜肩短裙,深紅色嘴脣,波浪捲髮,性感成熟嫵媚。
唐秀亞說,“你到美國更漂亮了。”
“那是,事業順利,事業會讓女人年輕。”楊誼寧從侍者托盤裡拿來兩杯香檳,分一杯給唐秀亞。
唐秀亞呷了一口酒,對楊誼寧輕聲,“姚野沫聽到你這話,該要傷心了。”
楊誼寧轉開話題,拉着唐秀亞出去。
唐秀亞臉上帶着淺笑,一襲渚色長裙滿場飛,和所有嘉賓周旋,談着生意。
外面飄着雪花,唐秀亞喝了不少酒,臉上飛着紅暈,讓她更顯得嬌俏。
周澤雲走進大廳,楊誼寧一愣,剛要叫唐秀亞,他對楊誼寧說,“我把禮物放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