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唐秀亞心情不那麼沉鬱了，她說，“什麼時候？”
“這幾天，她是個工作狂，約不到她出來，在外面跑採訪。”說起楊誼寧，姚野沫的語氣帶着柔情。
唐秀亞會意，對姚野沫說，“她很愛她的工作。”爲了工作，她放棄和紀雅文結婚，失戀。
唐秀亞是楊誼寧的好友，姚野沫緊張問，“她會答應嗎？”
唐秀亞反問，“他們現在是交往嗎？”
她的目光太利，姚野沫視線轉開，望向街道的霓虹燈。
猶豫一會，他告訴唐秀亞，“我沒有和楊誼寧表白過，不過我想她會明白我的心意，而且，她有過那樣一任深愛的前男友紀雅文，我表白擔心她拒絕，所以——”
唐秀亞接他的話，“所以，你直接求婚？”
姚野沫回頭看唐秀亞，真摯地點了點。
他的眼晴閃着猶疑，害怕，唐秀亞給他勇氣。“我想楊誼寧只要不糊塗，會答應的。”姚野沫溫雅溫和，對朋友熱心。
姚野沫聽了，眼晴閃着亮光。他激動地對唐秀亞說，“你和周澤雲結婚，婚禮我會給你們禮物。”
唐秀亞微笑，心裡吃痛。
姚野沫走了，車子開到唐秀亞身邊，一再對唐秀亞說，“要是楊誼寧答應了，我一定會告訴你，謝謝你，秀亞。”
姚野沫得到唐秀亞的答案，楊誼寧會答應他的求婚，太興奮，繼續對唐秀亞說，“周澤雲心思很深，不過，他是個好男人。”
唐秀亞對姚野沫眨眨眼晴，“我會抓着他的。”
“哈哈。”姚野沫開懷地笑，開車走了。
唐秀亞看着車子走遠，臉上的笑淡開。
她坐在餐廳門口的休息椅，街燈沒有灑過來，她沉在陰影裡。
從手袋拿出一支菸，點燃，手撐着頭。
過了半個鍾，蘇仁惠的身影出現。
她開了一輛張揚的紅色跑車，從車上跳下來，身姿輕盈躍向餐廳，推開門，緊擁着坐在靠窗的男人楚東宇。
蘇仁惠換了跑車。
這大概是楚東宇送給她的車子。
唐秀亞抽着煙，在陰影裡看着蘇仁惠和楚東宇。
蘇仁惠和楚東宇坐在一個沙發，她貼着他，幾乎就要攀到他的身上，喝着咖啡，對楚東宇送去嫵媚的眼神。
透過面前的煙霧，唐秀亞細細打量楚東宇。
他的輪廓不像周澤雲那麼鋒利鮮明，比較精緻，有一種儒雅的氣質。
楚喬雅給人的印象也溫婉，高貴，可唐秀亞與她接觸，楚喬雅私下也有着她的鋒銳。
唐秀亞想起姚野沫的話，楚東宇結婚，也有了孩子。
蘇仁惠知道嗎？
她狠下心，給蘇仁惠電話。
蘇仁惠看電話號碼，皺着秀眉。
響了一會，她接電話。
唐秀亞在外面看着蘇仁惠，對她說，“楚東宇結婚，有孩子，他不是單身。”
“我知道！有孩子又怎麼樣，他跟我說，他會離婚。”說着，蘇仁惠提高聲音，“你在調查我？”不然，怎麼知道楚東宇結了婚。
唐秀亞抽着煙，“你是我大嫂，我告訴你一聲，你自己做決定。”她沒心情，掛了電話。
蘇仁惠嘟着紅脣，臉上慍怒。
楚東宇靠近她，手環在她的腰上，舉止輕佻。“消消氣，來，我們叫甜點。”
“你會爲我離婚嗎？”蘇仁惠問。
“我愛你，當然會離婚。”楚東宇想也不想就說。
蘇仁惠繼續問，“我們結婚，我想把我的孩子接過來。”
“可以，我會愛他們像愛你一樣。”楚東宇吻着蘇仁惠。
蘇仁惠笑了。
唐秀亞目光緊盯着他們，站了起來。
她站在街邊叫計程車，煙在手裡燃着。
司機從後車鏡看了看唐秀亞。
她的神情是這麼寂寥。
“小姐——”司機要開口，一道鈴聲打斷他。
是簡訊到唐秀亞的手機。
唐秀亞抽着煙，點開，血液從臉上刷地沒有了。
淡黃的燈光裡，楚喬雅靠着周澤雲的肩膀，脣貼着周澤雲的臉頰，親了他。
這張照片拍得挑釁，楚喬雅發給唐秀亞。
唐秀亞的眼晴被這張照片刺到，眯了眯眼晴。
計程車開到公寓樓下，她付了車資。
風拂過來，秋天的夜，帶着幾分蕭瑟。
電話響了，唐秀亞接聽。
“周澤雲，你愛了我很多年，留下來，我願意給你。”
這個名字與嬌媚的女聲，像刀子一樣刺進唐秀亞心臟。
她想掛電話，楚喬雅柔媚的聲嗓傳來。“你不是想要我嗎，我給你。”
“喬雅——”是周澤雲的聲音。
楚喬雅給唐秀亞發了照片後，故意給唐秀亞電話。
聽到這裡，唐秀亞心跳急促，臉色灰白。
她掛了電話。
要是不掛電話，或許會聽到周澤雲嚴厲斥責楚喬雅，並摔門走了。
周澤雲從酒吧帶楚喬雅回她的公寓，楚喬雅不肯讓周澤雲走，雙手繞在周澤雲的脖子，拍了照片給唐秀亞又和周澤雲說了這番話離間唐秀亞。
周澤雲推開楚喬雅走後，楚喬雅傷心欲絕，從酒櫃裡找出酒，喝得酩酊大醉。
在迷糊中，有人按門鈴。
以爲是周澤雲回來找她，她眼晴一亮，踉跪着去開門，她喝得太醉，看不清面前的男人，摟着男人的肩膀叫着周澤雲的名字，和他倒在地上。
第二天醒來，楚喬雅光着身子，地上留下昨晚的激烈痕跡，她的裙子撕碎了，高跟鞋在沙發下面，胸衣帶子被扯斷。
想到昨晚和周澤雲這樣，楚喬雅臉上現着嬌羞和得意。
昨晚回來找她的男人不是周澤雲，她卻認爲是周澤雲。
楚喬雅披件衣服，喚着周澤雲的名字，在客廳找他。
經過鏡子面前，她的脖子有着吻痕，不由打開衣服，全身都是吻痕，紅色的吻痕，像愛的印記。
楚喬雅微勾着紅脣，笑意自脣角到眼底。
找不到周澤雲，楚喬雅給周澤雲拔電話。
周澤雲沒有接，楚喬雅沒有傷心，昨晚周澤雲那麼熱烈要她，證明他的心裡有她，沒有把她忘記。
而唐秀亞一夜都睡不着，後背冒着冷汗，汗溼了她的衣服。
她在客廳坐了一晚，一會熱一會冷，早上，她倒在沙發。
腦袋昏沉沉，支撐着給公司電話，請了假。
渾身的力氣消失，腦海卻清晰記得昨晚楚喬雅在周澤雲身上發出的嬌柔囈語。
手機響了。
一直在響。
彷彿她一定要接電話。
唐秀亞看着手機屏幕號碼，是周澤雲。
電話響了很久，然後沒有了聲音。
十幾分鍾之後，砰砰的敲門聲。
房子要被拆了般，聲音震天響。
唐秀亞掙扎着去開門，周澤雲被唐秀亞的神色嚇到。
“你發燒了。”他的手放在她的臉頰，焦灼說着，“我陪你去診所。”
“我休息一會就可以了。”唐秀亞堅持，看也不看周澤雲，轉身回到客廳。
周澤雲緊盯着唐秀亞，眼光是那樣深沉銳利。
他沉聲，“你有心事？”
唐秀亞喉嚨乾渴，話像沙發沙沙喑啞着聲，“給我一杯水。”
周澤雲急忙去倒水，在沙發扶唐秀亞起來，捧着水就着她的脣，讓她喝。
然後，他找出酒精，把酒精放在溫熱的水裡，拿着毛巾沾水擰乾，一遍遍給唐秀亞擦着額頭。
她的燒沒這麼熱了，周澤雲到廚房給她煮小米粥。
看着他的忙碌，唐秀亞眼晴酸澀，出聲，“昨晚——”喉嚨像被嚥住，說不下去了。
廚房是半開放式的，周澤雲轉頭看向唐秀亞。
他深意瞥着她，低笑，“妒忌？”他說，“不是讓我找到楚喬雅，送她回去？”
唐秀亞盯着周澤雲的臉，濃密的眉宇，淡漠鋒利的眼晴，神情也淡淡的，臉上沒有一點裂痕，看出昨晚他背叛了她。
尖銳的痛楚讓唐秀亞頭暈目眩，她的身子微微顫抖，深深靠向沙發。
周澤雲急忙走過來，語氣低沉有力，“我們去診所。”
唐秀亞搖頭，眼淚浮上眼晴，她把眼淚逼回去，每一個字滴着血從肺腑發出。“我遵守我的承諾我說過的話，我說過相信你，就會相信你。”相信他和楚喬雅昨晚並沒有發生那樣讓她透不過氣的事情。
周澤雲一雙眼晴停在唐秀亞臉上，鋒利的視線穿透進唐秀亞的眸子。
“你在說什麼？”周澤雲沉着聲。
唐秀亞閉上眼晴，讓熱淚回到胸腔。“我們結婚吧！”結婚了，楚喬雅就會對周澤雲放手。
周澤雲目光灼灼盯着唐秀亞，坐在唐秀亞的身邊，親着她的頭髮。“笨蛋，我要給你幸福的婚禮。”
“要多久？”唐秀亞被周澤雲帶進他的懷裡，說着的話透着周澤雲的衣服，聲音顯得粗啞沉鬱。
周澤雲雙手搭在唐秀亞的肩上，與她拉開一點距離，眼晴深深的帶着火焰般望着她。“婚紗是巴黎著名設計師手工製作，婚禮場地，這些，需要一個月。”
“一個月後我們結婚？”唐秀亞問。
“是。”周澤雲胳膊環着唐秀亞，溫柔地，堅定有力地擁住唐秀亞。
唐秀亞閉了閉灼痛的眼晴，“好，一個月。”
不管昨晚周澤雲和唐秀亞發生了什麼，她去忘記。
她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