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飛茹和鄧採姿提着東西走來,蔣飛茹見柳相宇呆呆怔怔,對他說,“我們走吧。”
柳相宇今天出院,蔣飛茹也鬆口氣。
柳相宇困惑地轉過頭看着蔣飛茹,“老媽。”
瞧見鄧採姿,他的嘴脣動了動,沒有把話說下去。
鄧採姿識趣地說,“阿姨,我先走了。”深意看柳相宇一眼,走向電梯。
蔣飛茹埋怨柳相宇,“這段時間,鄧採姿一直在照顧你,怎麼對她這麼冷淡。”她說,“快去追她。”
柳相宇神思悲痛,問蔣飛茹,“唐秀亞要結婚了?”
提起唐秀亞,蔣飛茹就生氣。
她沉下臉。“你們已經離婚了,你管她結不結婚,”她望向電梯鄧採姿的方向,“要是鄧採姿聽見,會傷心。”
“老媽!”
柳相宇忽地叫着蔣飛茹,蔣飛茹震到。
她訕訕地,“是,她結婚了,周澤雲也不知是什麼眼光,會看上這種女人!”
柳相宇聽了,吸了口冷氣,靠着牆壁喘氣。
這個消息灼痛柳相宇每個神經,他定了定神,衝進電梯。
“相宇,等等我!”
蔣飛茹在後面喊着,柳相宇身影卻消失在走廊。
他奔到樓下,在路邊截停計程車。
鄧採姿開着車她的車過來,看見了,疑惑問,“阿姨有開車過來,她的車在旁邊。”
柳相宇不理鄧採姿,跳上計程車,對司機大聲說了一個地址。
鄧採姿聽這個地址,有點熟悉。
她想了想,是唐秀亞的住址。
她忽地背脊冒着冷汗,想找柳相宇。
柳相宇不見了,只有蔣飛茹跑過來,叫着柳相宇。
“阿姨!”鄧採姿下車,緊緊握着蔣飛茹的手,“相宇,他——”
蔣飛茹定下狂亂的心,望着鄧採姿。
爲了能穩住鄧採姿,蔣飛茹竭力平靜說,“沒事,相宇只是去找個朋友,有話跟對方說。”
“是唐秀亞嗎?”鄧採姿雖是溫柔溫順,可這段時間柳相宇受傷,她擔足了心,也深愛着柳相宇。
現在,柳相宇剛出院,就跑去找唐秀亞,鄧採姿忍不住,直接問了蔣飛茹。
蔣飛茹渾身震住,猶疑的目光望向鄧採姿。
柳相宇催着司機快開車,司機開得很快,幾乎就要闖紅燈。
柳相宇吼他,“開快點!”
司機轉頭看着柳相宇,他的臉上除了焦急,還有更深的痛楚,讓他的臉都扭曲了。司機說,“先生,這裡是市區。”
“罰單我給你付!”柳相宇大吼。
他不允許唐秀亞結婚。
她不能結婚!
車子終於到了公寓樓下,柳相宇跳下車,衝上公寓樓道。
他砰砰砰砸着門,吼着,“唐秀亞!唐秀亞!”
“老婆!老婆!”
唐秀亞站在陽臺,和工廠談完業務,結束電話後,聽到門框震響,房子舊,門像要被人拆了下來。
唐秀亞皺着眉,是周澤雲嗎?
他敲門怎麼這麼着急。
她應了聲,走過去開門。
“老婆!”門吱呀一聲打開,唐秀亞清瘦的身影映進柳相宇眼簾,他緊緊抱住她。
“老婆。”他囈語着。
動作太迅疾,唐秀亞看不清面前的人。
但這一個聲音,讓唐秀亞渾身寒毛直豎。
聞着柳相宇熟悉又陌生的氣息,靠在她的胸膛,唐秀亞連牙齒都冒着寒意。
她大力掙開柳相宇。
柳相宇雙手緊緊箝着唐秀亞的腦袋,不肯讓唐秀亞鑽出他的懷抱。
他激動地喊,“秀亞,原諒我。”撫摸着她的頭髮,沙啞着,“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和唐秀亞結婚五年,他外面有很多女人,是他的錯,是他傷害了她。
而現在,他跟她道歉。
他現在也學會和她道歉了,然而,唐秀亞是不會回頭了。
唐秀亞胸腔揪悶酸澀,她強掙着推開柳相宇。
柳相宇把她緊緊抱住,腦袋按進他的胸膛。
唐秀亞的臉貼着柳相宇的衣服,他的胸膛跳動着,那麼激烈。
唐秀亞的眼晴泛着霧氣,低啞着聲,“你放開我,我透不過氣。”
“對不起,對不起。”像是怕弄傷了唐秀亞,柳相宇急忙放開唐秀亞,雙手扳着她的肩膀,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她,“有沒有弄傷你?”他急切地說,“對不起。”
一聲聲誠摯的道歉,讓唐秀亞難受。
這是柳相宇嗎?
那個驕傲,高高在上,對她說話嘲諷刻薄,不把她放在心裡眼裡的柳相宇嗎?
柳相宇焦灼說着,“走吧,我帶你回家。”
他拉着唐秀亞就走。
唐秀亞驚駭,一雙眼晴驚疑不定望着柳相宇。“你沒發燒吧?”
柳相宇放下驕傲,給她一個明亮的笑容。“我出院了,”他說,“你真狠心,沒有去看過我。”
唐秀亞說,“我們離婚了。”
“沒關係,我們再結婚。”柳相宇的手有力拽着唐秀亞離開她的公寓門口。
唐秀亞望着這樣的柳相宇,回過神,“相宇,你醒醒,不要再這樣好嗎?”
她的聲音喑啞,帶着真誠。
她想和柳相宇結束,不想再和他糾纏,所以耐着心勸服他。
柳相宇不聽,他對唐秀亞笑着說,“我一直很清醒,你是我的老婆。”
老婆?
這兩個字深深刺痛唐秀亞。
她大叫,掙開柳相宇的手,“相宇!”
柳相宇轉回頭,一雙深深受傷的眼晴看着唐秀亞。
那雙眼晴,飽寒着傷痛,以及,對唐秀亞的懇求。
唐秀亞從不知道,柳相宇也能有這樣一雙誠意的眼晴,他之前是那麼驕傲,眼神對她都是充滿嘲諷。
唐秀亞放低聲音。“你回去吧。”
“你要是住這裡,我也住這裡。”柳相宇對唐秀亞嚴肅說着。
唐秀亞駭然看着柳相宇。“相宇,你認清事實,我們離婚了!”她說了好幾次,柳相宇爲何還不能相信他們已經離婚了!
柳相宇對唐秀亞吃痛地笑了笑,伸手拉唐秀亞過來,抱着她的肩膀,低低說,“我們是離婚了,可很多夫妻,離婚了也合好,然後結婚。”他說,“我會給你一個很幸福的婚禮。”他說,“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紗,在哪裡舉行婚禮?”他說,“除了不要離開我,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唐秀亞怔怔望着渾身充滿熱烈,執意要和她在一起的柳相宇,她啞着聲說,“你瘋了。”
“我沒瘋,我愛你。”柳相宇的手撫上唐秀亞的脣,柔軟的脣讓他無比想念。
這個動作讓唐秀亞打個冷戰,腳步急忙往後退。
這是柳相宇嗎?
他這麼熱烈,眼晴閃着光,他陷進一種執迷之中。
唐秀亞的抗拒,柳相宇有些受傷,眼晴眯了眯。
然後,他揚着脣,笑了。
他朝唐秀亞走來,“這次,我們生個孩子。”他說,“以前是我的錯,你是可以懷孕,可以生孩子的,是不是?”
唐秀亞深深注視着柳相宇,聽着他規劃他們兩個未來的話,寒意襲滿她的全身。
她感到害怕。
她爲這樣的柳相宇害怕。
他每朝她走來一步,眼神都變得陰沉熱烈,眼底閃爍着光走向她,要把她囚住,抓住。
唐秀亞轉過身,往後就跑。
她跑進房間,要關上門,柳相宇也疾步走來,伸手擋住門框,不讓唐秀亞把門關上。
唐秀亞害怕中,摸到口袋的手機。
她拿起手機,要給周澤雲拔電話,她的電話響了。
鈴聲在手裡震動,嚇了她一跳。
哐一聲,手機掉在地上。
她急忙撿起來,把電話接通。
“喂,周澤雲嗎?”她說,“你快來——”
一個女人尖着聲,“我就你的公寓樓下,你住在哪個樓層!”
唐秀亞耳朵被咆吼震着,怔了一下,不管是誰,這時候她不能單獨和柳相宇在一起。
她急忙說了地址。
柳相宇朝唐秀亞一步步走近,陰沉沉的問,“你就這麼愛周澤雲,就這麼想嫁給他?”
他的陰狠氣勢讓唐秀亞吸口氣,腳步往後退。
她的背抵着客廳牆壁,柳相宇手臂撐在她旁邊,把她圈住。
他的眼裡閃着可怕的光芒,熱熱的氣息拂着唐秀亞的臉頰。
唐秀亞縮着肩膀,他擡手捏着唐秀亞的下巴,讓她直視他。
他偏過頭,與她的臉靠近,嘴就要貼到她的嘴的距離,他啞着聲,“我不是讓你怕我,”他說,“我抱歉,我只是想讓你回到我身邊。”
“不。”唐秀亞直視柳相宇陰沉的目光。
柳相宇渾身一震,捏着唐秀亞的下巴用力,要把她的臉都捏碎了。
疼讓唐秀亞渾身打顫,背後傳來凌亂的腳步聲。
“相宇,你在做什麼!”
一道人影衝上來,拉開柳相宇。
“你還要不要臉,柳相宇和你離婚,還要勾搭他!”蔣飛茹把柳相宇拉開到一邊,對唐秀亞闢臉就罵。
唐秀亞今天被楚喬雅叫上江彩蘋,被江彩蘋訓斥了一番,就沒有心情,現在還被前任婆婆這樣訓斥,她擡起頭,看着江彩蘋,一字一字,“不要只看別人,請管好你的兒子!”
“柳相宇能對你做什麼,他和鄧採姿就要訂婚了!”蔣飛茹對柳相宇生氣,但只能把怒氣潑向唐秀亞。
唐秀亞氣炸了肺。“我祝他們幸福!”她指着門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