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異度風雲

嘈雜的聲響打破月夜的安寧,季言珊懶懶的睜眼,果然是昨晚上那個清秀女子又出現了,身後還跟着幾個小宮女,各個手裡都抱着一堆衣服,恭恭敬敬的放到地上,“這都是你自找的!公主有令,天亮之前將所有衣物清洗乾淨,否則,你應該很清楚!”爲首的女子厲聲道。

言珊慢慢擡頭,在月光的照應下,才發現那個女子沒有之前那麼清秀,鵝蛋臉,眼睛微小,左半邊臉上還有些零星的斑點,這臉不去給祛斑做廣告真是可惜。

“這些都是公主殿的衣物,全是上等綢緞,你可要用心,有一點差錯,不會像上次那麼簡單了!”雀斑女郎把衣物往上面一扔,見她不作回答,哼了一聲,直接轉身走人。

傲慢而且是命令的口氣總是很討人厭,言珊垂下頭:真是倒黴,穿到這樣一個人身上,不明白自己現代造的什麼孽啊!

慢慢起身,收拾着待洗衣服,就在這時,一個年幼的宮女躡手躡腳的進來了,“你沒事吧?”輕柔的聲音包含關心,言珊暗暗想她應該是自己的朋友吧。

“我帶了藥!”小宮女攤開手掌是一個精緻的小瓶,淺淺的笑容如春風裡待放的花朵,然而眼中卻透漏着一絲看不透的陰暗。

季言珊這下真不知該怎麼辦了,靜靜的用陌生的眼光盯着那純真的容顏,指了指自己的嘴並擺了擺手。

“你不能說話了?”小宮女滿眼的驚訝,“那你還記得我嗎?”

季言珊欣喜的搖了搖頭,畢竟那個小宮女居然猜出她此刻的處境。

小宮女滿眼的失落,“珊,我們是最好的姐妹啊!如果不是你爲了替我出頭得罪公主,也不會被侮辱甚至受刑到這般田地……”說完小宮女居然抱着她哭了起來,“你還是向公主認錯吧,這樣至少可以少受一些苦啊!”

言珊搖了搖頭,只是感覺滴在她身上的眼淚很假,慢慢起身拿走衣物,沒有理會小宮女何時離去。

終於找到了井水所在,半天也沒打上來一桶,看來習慣了都市的自來水到野外自生能力真是直線下降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打上了一點點水,還是先洗個臉吧。

手中倒映出她凌亂的古時髮型,深深的黑眼圈,面容憔悴不堪,手剛觸到水立即是鑽心的疼痛,這手上的傷也不容小覷,想到小宮女剛剛帶來的藥,回頭看到地上的小瓶藥水,一番深思熟慮,終於決定勇敢塗到手臂上,瞬間的刺痛讓她清醒了很多,沒有多想,開始洗衣服。

拿起一件輕紗,如煙般飄渺的感覺,古代的宮裝衣服真的很漂亮,隨然不清楚什麼年代,但是審美

卻總是不隨時代變遷。

她心動的挑了幾件,自由的搭配穿在自己身上,拍古裝照是自己的夢想,現在這麼大的便宜在眼前,自然不能錯過。

看着自己一身古裝,學着古代女子,舞動着衣服上的薄紗輕輕的盤旋着現代舞步,裙褶在夜風中飄逸,宛若月下仙子,自己心間默默唸叨: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自己不由感嘆,剛剛還在與電磁場粒子運動糾結,現在居然淪落到一個異朝地帶,前後的反差她真的需要一段時間去適應……

不會想到自己的這一舉動會映在另一個人的眸子中,玄衣少年玩味的看着月下奇怪的舞姿,如此非同一般的女子,真是世間少有,月城之中,怎麼自己對她沒印象呢?突然發現,正在起舞的仙子倒在地上,自己體內彷彿有某種力量使得他忍不住起身,從望辰亭施展輕功飛了過去。

此刻的言珊正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手臂已經呈現紫黑色,從手臂到全身痛到麻木的程度,強忍着卻遏制不住身體的抖動,原來那個小宮女的藥真的是個陰謀,她不禁想起來那些後宮的爭鬥,難道自己就可以這樣結束甚至是回到現代,卻發現了一個玄色身影朝自己走來。

隨着距離的拉近,少年明顯感覺有種奇怪的引力牽制自己,對着地上的女子,“你到底是誰?”

看着地上女子的痛苦之色,加上無可控制的牽制引力,他即刻便明白她是中毒了,沒有絲毫猶豫的迅速扶起她,將內力緩緩輸入其體內,逼出毒素。

剛剛從口中噴涌而出的黑色血液讓她沒有一絲氣力,順勢躺在少年懷中,輕輕拭去嘴上的血跡,擡眼正對上那雙藍色的眸子,她吃了一驚,這不是和那晚所見的黑衣人一樣的容顏?

不容她多想,又聽到他那一句質問,“你到底是誰?”

季言珊微微張了張嘴便沉沉睡去。

少年有些無奈的抱起她,感覺月光下有什麼東西讓兩個人暗暗相合,沒有多想,迅速回了祭星殿。

門口的侍衛見他歸來還帶個女子,也不敢多問,依然是平常的行禮。“星魂大人。”

從屋裡出來的侍女也只是覺得奇怪,沒想到向來癡迷於幻術的星魂大人也會有動情的時刻?

星魂將她放置在牀榻上,想到師傅的話,自己的星象有變,難道就是因爲她?閉上眼睛運用強烈的意念之波竟無法得知她的過去,他只好選擇等她醒來。

又是無邊的黑暗之境,言珊茫然的向前直走,耳畔響起憂傷而帶着不捨的聲音:“珊兒,你一定要活下去!帶着孃親的意願活下去!”眼前出現了在城

門前放下嬰孩的蘭衣女子,她突然感覺那個蘭色身影和自己在入水之前所見有些相像。

言珊不知所措的看着那女子,感受那女子如母親般溫柔的撫摸,自己也擡手想去觸摸那份溫暖,可是碰到的又是一絲寒澈透骨的涼,一下子把她拉回現實。

屋內四處飄散的薰香,搖擺的燭光照亮了牀邊垂下的紗帳,看到那個負手背對而立的身影。他沒有回頭居然知道她醒來。

“作爲救你一命的答謝,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嗎?”他冷冷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感情。

“我……”季言珊本是試圖告訴他自己不會說話,居然發現自己可以發聲了。

還沒來得及高興,立即發現自己的脖子被他狠狠掐着慢慢往上提。

“別再挑戰我的極限!”他冷冷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兇光。

脖頸處的重壓讓她幾乎窒息,加上身體周遭的疼痛,緩緩閉上眼睛想要放棄,此刻的她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耳畔又迴盪着那輕柔的聲音,“你一定要活下去!”對!只有活下去纔會有希望!

兩滴清淚由那充滿哀傷的眼睛裡流出,心中暗想:爲了活命,裝可憐誰不會啊!不相信你一點憐香惜玉都不會!

此刻的星魂只是感覺身體內部彷彿有一種強烈的斥力把自己排開。淚水落在自己的手臂產生的灼痛,讓他不得不放手。轉身不漏痕跡的走開,“來人,送她回去!”

一個宮女怯怯的走來,“是!星魂大人!可是姑娘所居何處?”

星魂慢慢擡手,手指在空氣中划着複雜的圖案,指間所劃之處皆是流光。很快一個咒印結成,宮女猶豫的用手接住之後,扶着她離去。

看着她們離去的背影,星魂心中暗想:“星象黯然,月影闌珊,難道指的是她?那月澈又是怎麼回事呢?”有些茫然的望着黎明前夕的幾欲消失的星空。

一路上言珊想詢問侍女一些問題,卻發現她總是隻字不提,真是個忠於主上的婢女。任憑自己怎麼激她,她依然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說。

回到院落後天亦矇矇亮,侍女放開她的手立即轉身回去。

季言珊原本困段的神經此時有些興奮,爲自己危險時刻僞裝而脫險而高興,又爲自己確立了活下去的信心而激情澎湃。

侍女剛剛離開院落不遠,手中接到的咒印隱隱約約發出亮光,她漸漸感覺身體彷彿有什麼力量在衝撞,隨之無力的倒在地上。她已明白星魂大人的意思,既然是他決定的事情,她死也甘願。隱約在周遭聽見一些悉悉率率的聲響,但是她已無力去掙扎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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