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對李致碩的瞭解,他肯定是想告訴我些什麼。
可是以我目前的智商水準來看,李致碩想告訴我的什麼,我完全猜不透。
李致碩路上對我說的話,我沒有告訴她們三個。雖然我知道李致碩不是那種一腳踏兩船的人,但是這種話傳出去,難免會讓人想歪……七聊八聊,大家也都覺得困了。劉楠和我頭對頭,臨睡前她不忘提醒我:“金朵,你也別太放心蔣小康了。一晚上沒消息,你也不怕他跟別人跑了?”
蔣小康現在跟別人跑了,我正巴不得的。
在何佳怡和陳敏慧的呼呼聲中,劉楠笑道:“金朵啊,你就嘴硬吧!追了蔣小康這麼久,現在有沒有夢想成真的感覺?不過我可提醒你,你年紀還小。表白日,多數都是表白、日。你可想好了,千萬別……”
說說話,劉楠也睡着了。
一想起蔣小康白天的舉動,我身上就一冷一冷的。我裹緊被子,反覆催眠自己快點睡着快點睡着……而就在我馬上要睡着的時候,手機嗡的一下子響了。
手機光亮刺激的我眼睛微眯,跟我對頭睡的劉楠翻了身。避免打擾到其他的人睡覺,我蒙着被子去看。
凌晨兩點多,是蔣小康發來的短信。
金朵,你在哪兒呢?蔣小康問。
我?
我回他,我在寢室。
短信剛回過去,蔣小康的電話就打來了。劉楠翻身翻騰的厲害,我趕緊拿着電話去走廊。
“金朵,你什麼時候回的寢室?”蔣小康好像在外面,他那面的風聲很大:“你是不是忘了,我說在食堂等你了?”
我還真忘了……辦錯了事兒,我態度很良好:“你在哪兒呢?”
“我還在食堂門口呢!”
蔣小康很生氣,可我卻忍不住笑了。等到現在還沒回去,蔣小康是二傻子嗎?
我的笑聲更加激怒了蔣小康,趁着蔣小康發火之前,我趕緊安撫他:“那個啥,你抓緊回去睡覺吧!明天不還有課呢嗎?”
“金朵,我今天是不是嚇到你了?”蔣小康突然問。
啊,是嚇到我了。但是我不能說,我只好解釋爲:“你別想太多了,我今天去李老師辦公室幫忙,太晚了,我就給忙忘了。”
“沒有就好,談戀愛嘛,這都是正常行爲。”蔣小康應該是開始往寢室回了:“朵朵,你想我沒有?”
我現在特別惆悵的事情就是,蔣小康會跟我聊情話。當然,就像蔣小康說的那樣,談戀愛嘛,這都是正常行爲。
不過自從今天蔣小康的行爲舉止後,他跟我說什麼,我都一種“嘔”的感覺。想“嘔”又不能“嘔”,我只有安慰自己:“嗯,想了。”
我深刻的體會到,愛慕和在一起完全是兩碼子事兒。追蔣小康那會,蔣小康那叫一積極上進文質彬彬翩翩公子美少年……可現在,蔣小康的話語完全是在引導我談戀愛的兩個人怎麼在一起膩歪都是正常的。
蔣小康的理由很充足,他認爲我們浪費了那麼多沒能在一起的時間,應該儘早把遺憾都補回來。
如果說,蔣小康認爲的遺憾是我們兩個沒能滾上牀單,那我會覺得跟他在一起纔是個遺憾。
劉楠說的“表白日”,完全是蔣小康腦子裡的核心思想。
蔣小康一路走一路說,他的話我純粹當成耳旁風。等到蔣小康進了寢室樓,我們兩個才掛斷了電話。
我回屋裡,吃力的爬上寢室牀。眼前一片黑暗,心中也無比的迷茫。旁邊的劉楠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她突然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初戀的,誰他媽的懂愛情啊!”
“就是就是,”我隔着牀頭安撫的拍拍她:“快睡吧!”
不知道我是跟學校八字不合,還是我跟李致碩八字不合。只要李致碩出現在教室裡,我就難免有所損傷。新學期第一堂課,我就一瘸一拐的形象示人。班裡同學開我的玩笑:“金朵,你這是手傷下移了?改傷腳了?”
這真是個很好的提醒,我簡直是擔心的要命……兩個手骨折,最起碼行動是方便的。可要是兩個腳都傷了,下次出來只能坐輪椅了。
在一片愁雲慘淡中,我開始了新學期的課程。
比我還愁雲慘淡的,要數蔣小康了。學校今年不知道抽了什麼瘋,大四的課程排的是滿滿當當。早上跑操有的,中午開會有的,晚上晚會還是有的。最奇葩的是,不允許遲到早退,不然的話,畢業證是別想要了。
整個t大,一片的怨聲載道。我和蔣小康在一個學校,可我卻有一週的時間沒見到過他。我上課的時候他休息,要不就我上課的時候他休息。我的教室在校北,他的教室在校南,連個偶遇都困難。老師一個個火眼金睛,又不允許外班外專業的來旁聽。
教務處的課表一定會拆散好多的情侶。
幾乎每天我和蔣小康都是電話交流,蔣小康能夠覺得安慰的,也就只有週末了:“朵朵,週末咱倆去看電影吧!”
去就去吧……可週末一大早,班長就打電話過來:“金朵,導員讓我通知你,今天你開始補考。”
“今天?”我不明白:“可是我的補考證上寫的是……”
“嗨,那個不算數的。”班長很正式的說:“在導員辦公室,8點終開始考。”
我趕緊從牀上起來,洗漱更衣打電話。無獨有偶,蔣小康也正好有事兒。
“朵朵,我有個表妹來了。”蔣小康頗爲遺憾:“我今天恐怕不能跟你去看電影了。”
不能去正好,我其實也沒多想去:“你什麼表妹啊?我今天補考,不能陪你招待了啊!”
蔣小康略顯失望:“沒事兒,老婆,你好好考啊!等晚上,我給你打電話。”
老婆……嘔……
匆匆掛了電話,我拿着紙筆就往李致碩辦公室跑。敲敲門進屋,李致碩正在打印卷子:“來了啊?坐那兒吧!馬上準備考試了。”
“李老師?”我喘勻氣兒問他:“我今天考的不是馬克思吧?”
李致碩吹吹卷子上的墨水,他笑道:“不是,但是你的考試,都是我來監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