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氣勢壓了下來。
“小姐,歡迎回家。”
兩排齊整的女僕隊伍,齊聲招呼道。
這一招呼,高明緊握的雙手手心不由直冒熱汗,不敢多看一眼。而商旭傑眼中卻另有喜色,“都是美女啊”心中感慨了一番。
陸小珍雖然並不吃驚,卻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都是些生面孔。陸小珍梳理了下心情,徑直朝樓上方向走去。跟在身後的只有高明一臉很不自然的樣子,當然他也在不經意之間望見了女僕們臉上驚喜與驚訝的神情。
二樓偌大的客廳,只有一個穿着打扮時尚的陸雯晴,半坐半躺的姿勢依靠在沙發上等待着,姿態甚是嬌美可人。
等陸小珍進到客廳,很隨意的坐在了對面沙發上,陸雯晴只是將腦袋移動了一下,兩眼望着陸小珍。客廳裡沒人敢出聲,旁人在驚奇的對比着,商旭傑更是期待已久的神情望向了陸雯晴。而陸雯晴與陸小珍卻是相視着,就像是在照鏡子,一個看的是年輕時的自己,一個看的是成熟後的自己。
“大波妹。”
陸雯晴直立起身子,使喚道。
“是,大小姐。”
一女僕走了過來,應聲道。臉上有點羞澀,原因是高明和商旭傑如同條件反射一般,本能地望向了女僕的胸部。
“帶她去梳洗一下,換上我準備好的衣服。”
“我不去。我纔不要穿你選的衣服。”
還沒等大波妹迴應,陸小珍就一臉不樂意的表情,似乎還夾雜着什麼不愉快的回憶,搶先拒絕道。當大波妹想要靠近勸導時,陸小珍瞪了一眼,便把大波妹嚇了回去。
“豆芽妹。”
陸雯晴見沒有效果,又喊出了個女僕名字,當高明與商旭傑目光都轉向其中最爲嬌小的一位女僕時,一個身材修長高大的女僕走了過來。
“小姐,這裡這麼多男人在,你也知道大小姐脾氣,要是鬧出什麼笑話可就不好了吧。”
豆芽妹輕聲細語在陸小珍耳邊說道。
陸小珍臉色一變,望了望一旁觀望不語的幾人,心中一陣委屈,卻還是被豆芽妹和大波妹牽出了客廳。
“文,他們兩個哪個纔是我未來的老公?”
陸雯晴見陸小珍離開,這才毫無顧忌的問道。
“。。。 。。。”
嶽啓文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目視了一下高明。
“你叫什麼名字?”
陸雯晴望向了高明並冷漠的語氣問道。
“高明。”
話很順口,心中卻是一陣亂跳,這還是準備好的回答。這就是印象中的大小姐。。。高明心中一頓。
“高明!名字倒是不錯,可樣子看上去就不怎麼高明瞭。”
陸雯晴沒好氣的說道,似乎一開始就對高明沒什麼好印象,卻怎麼也想不出自己會嫁給他。
高明並沒有在意,似乎現在連怎麼生氣都想不起來了。
“大小姐,這是怎麼回事?我老了,怎麼也想不出現在的狀況!”
世伯一直看着,終於還是沒忍住問了出口。
“世伯,你是老了,早說你該退休了。”
陸雯晴話意被世伯打斷,也不客氣,直接回應了一句。
“是啊,大小姐長大了,嫌棄我這把老骨頭了,想當年大小姐還是個娃娃的時候,每次一哭,我就心疼的抱在手裡,一點一點望着大小姐漸漸長大。。。?
世伯哭訴的樣子,還沒等說完。
“好了,我告訴你。我的女兒從未來來看我了,而這個高明就是未來和我結婚的人。”
陸雯晴有些不耐煩,但也知道氣不過世伯,很不情願的說出了實情。
“這。。。這怎麼可能。”
世伯聽完,也是一臉困惑不相信的語氣說道。
“這要是讓老爺知道了。。。”
世伯臉色一變,望着高明驚道。
是啊,在場除了高明和商旭傑,其他人都不願相信這個事實。未來到底發生了什麼,能改變得了陸雯晴大小姐的眼光和她父親的態度。
“好了,你可以走了。”
沉默了一陣,陸雯晴臉上還是充滿疑惑,想不清只好先解決,於是對着高明說道。
“走,去哪?”
高明心中一驚,背後冷汗直冒。從進入大門那一刻起,高明就自覺這裡不是自己該來的地方,並不是捨不得離開這個地方,只是捨不得離開自己的女兒。
“世伯,幫我取點錢給他,足夠他離開這座城市過以後的生活。”
陸雯晴見高明一動不動,不由眉頭稍皺,對着世伯說道。
“這些我都不要,我必須把她帶走。”
高明沙啞着嗓音,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清楚,可他知道這就是本意。
“你有什麼能力能夠照顧得好她?”
陸雯晴臉上一驚卻又很快變會了冷漠,很直接的質問道。
這時身旁商旭傑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正想站出來幫高明,卻被陸雯晴瞪了一眼,像只像綿羊般退了回去。
“現在沒有,是不是等我有了就可以帶她離開。”
高明哽咽一下說道。這話像是在找商量的餘地,氣勢變得弱了些,也像是理智了些。
“我可不想再見到你,要麼現在就讓我看看,要麼就按我說的離開這裡。”
陸雯晴露出失望的神情,語氣帶了點嚴厲的說道。
“你把錢給我,我不就有能力了,然後我再帶着她離開,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高明狠下心,也顧不得臉面的說了出口。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話一出,連陸雯晴這強勢的人都接不下去了,在他們眼裡,這不就是市井流氓說出來的話嗎!
“你不能讓他離開。”
陸小珍的聲音從客廳門口傳來,剛剛在門口處聽了幾句,這是陸小珍第一次見父母吵架,卻沒了勇氣站出來,但見高明已經完全沒了底氣,忍不住出來阻止道。
走進客廳,一眼鄙視之意望向了高明,似乎對最後那句話,也覺得很不滿意,高明只能無奈的接受了。
“你剛剛也聽到他說什麼了,你認爲他能夠被大家接受嗎?”
陸雯晴見到陸小珍,才理了理情緒,語氣依然冷莫的說道。
“他不是這樣的人。。。至少以後不是。”
陸小珍着急的辯解道,又覺得前面的話沒有說服力,後面補了一句。
“那他以後是個什麼樣的人。”
陸雯晴看着陸小珍,語氣漸漸變得柔和。
“他。。。他。。。”
陸小珍眼圈突然一紅,心中的讚美詞語並不少,卻在這個時候說不出口。
站在兩個不同時間段的同一個男人,卻用行動讓自己感受到幸福的喜悅,有種無法形容的感激之情。回想着小時候過往種種的父愛,那已是一種習慣,卻在離開的這段時間裡,變成了需求與渴望。而現在的他呢,雖然條件不予許,也沒有見到臉上出現過繁瑣與不滿的神情,多是自責與包容。有太多的愛難以準確的表達出來,讓陸小珍又着急又無助的樣子,直至眼淚被逼了出來。
第一次哭,卻並不是因爲身體遭受折磨,而是心中的那份感受。旁邊的人都是一驚,而此時陸雯晴心中一軟,站起身,抱住了陸小珍,撫摸着柔軟的秀髮,一副很是心疼的樣子,將陸小珍拉到了沙發上。
“他是一個好父親。你曾經對我說過,他是你這輩子最喜歡的人,除了我以外。。。”
此時陸小珍心情算是平靜了些,然後哭泣着繼續爲自己的父親辯解道。
客廳內頓時一陣驚訝,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了高明。高明還在因爲自己先前讓陸小珍失望的話反省着,卻沒想到被這句話惹來注視與疑問,一時間也只能是一臉困惑了。
“我真有說過這話?”
陸雯晴質疑了一下,冷眼望着高明,撫慰着陸小珍說道。
“嗯。你還對我說過,他配不上你,卻給了你一生最爲感動的包容和愛。在我得到幸福以後,你就會把心中埋藏很久的那份甜蜜和我一起分享。”
這話陸小珍一直記着,想讓陸雯晴也回憶起來一般,認真的語氣說道。
“你還對我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相信爸的話。。。你。。。你們從來不會吵架。”
陸小珍繼續說道,越說精神越是疲憊,最後緩緩合起雙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