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鬍子點了點頭,當即派了那個小個子盯住江雪雁,其餘的人自己開車在後面跟着。
吩咐妥當,這就要走,殊不知一直都昏昏大睡的黃阿貴突然之間醒了過來,一把拽住江雪雁,非要跟江雪雁一起出去。
江雪雁雖然對自己的這個親生父親很是失望,但在這幾個人面前,江雪雁到也不好拒絕。
不過,江雪雁知道,自己去錦湖苑,原本是想去找幾個朋友幫自己借點兒錢來還掉黃阿貴欠下的賭債,大黃阿貴多半又是以爲自己是去哪裡拿自己的私房錢,又或者是想跟着江雪雁去發一筆小財。
黃阿貴這人就這樣,江雪雁也是再無他法。
當下,江雪雁,黃阿貴,以及那個來要債的小個子,一起出了小院門外,在外面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錦湖苑。
一路無話,四十分鐘之後,出租車抵達鏡湖園門口。
江雪雁付了車費,這才下車,只一片刻,絡腮鬍子等人的車子也到了錦湖苑門口。
江雪雁交代了一下,讓這幾個人全部都在外邊等着,自己一個人到裡面去拿錢。
殊不知黃阿貴死活要跟着,而絡腮鬍子這邊,也不是很放心,依舊要讓小個子跟着。
三個人走到門口,衛傑直接攔住三個人。
但在看清楚是江雪雁之後,衛傑吃了一驚,當下問道:“江總,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會弄成這樣?”
衛傑說着,又很是疑惑的看着黃阿貴以及那個小個子。
被衛傑一盯,黃阿貴跟那小個子頓時都忍不住猥瑣起來,尤其是那小個子,一邊看着錦湖苑的廣告牌,一邊使勁的去對比江雪雁,大約是到了這個時候,這小個子才突然把廣告上的江雪雁和現實中的江雪雁聯繫起來。
一旦有了這樣的念頭,這小個子自然就忍不住要猥瑣起來。
只是江雪雁苦笑了一下,轉身指着黃阿貴說道:“這是我爸,這位,嗯,是我一個朋友,今天就過來看看你們這些老朋友。”
其實,江雪雁的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天了,再加上江昊然跟夏明珠的渲染,衛傑哪裡還不知道江雪雁其實早已不是以前那個江總江雪雁了,但一來江雪雁在錦湖苑那一段時間,給衛傑等人都是留下極爲深厚的印象和好感,再加上傳言周子言跟江雪雁兩個人同時再次失蹤,而江雪雁突然在眼面前冒了出來,而且還是這幅樣子,衛傑吃驚之下,自然就脫口說了出來。
回過神來之後,衛傑點了點頭,心裡也是冒起一股辛酸,但衛傑還是依舊強笑道:“江總請進……”
江雪雁又是苦笑了一下,說道:“你不用這麼客氣,我現在已經不是你們的江總了,你要高興的話,叫我一聲妹子,不高興的話,直呼其名,也沒關係。”
衛傑面容一整,一個立正,朝着江雪雁行了一個很標準的軍禮,大聲說道:“江總,你永遠是我們的江總,我相信,你一定會回來的,江總請進……”
衛傑要堅持,江雪雁也只好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不忍多留,徑直往辦公大樓走去。
然而,剛剛纔走到一樓銷售大廳門口,江雪雁差點兒被一個個急匆匆的人人給撞到,仔細一看,居然是拿着掃帚和簸箕的硃紅豔。
硃紅豔見到江雪雁,也是一怔,但隨即趕緊叫了一聲:“江總……”
江雪雁只得苦笑着答道:“紅豔嫂子!”
不曾想,硃紅豔居然一下子丟了掃帚和簸箕,一把將江雪雁抱住,大聲叫道:“江中回來了……江中回來了……”
“紅豔嫂子……”江雪雁趕緊阻止道:“你別叫了,我……我已經不是什麼江總了……”
誰知道,硃紅豔一下子呆住,怔怔看着江雪雁,過了半晌,突然落淚,哭着說道:“不是的,江總你騙我,你肯定是騙我們的,你怎麼會不要我們了……”
硃紅豔大喊大叫,早就驚動了銷售大廳裡的羅蘋等人,硃紅豔才說話間,羅蘋等人早就圍了上來,一個個“江總江總”的叫個不停。
聽江雪雁說早已經不是“江總”,以及硃紅豔說江雪雁不要她們了,羅蘋等人頓時也是哭出聲來。
江雪雁強忍住淚,看着羅蘋以及硃紅豔等人,過了好半晌,這才勉強哽噎着聲音說道:“姐妹們……你們……都還好吧……”
硃紅豔擦去眼淚,大聲大道:“好……好個雞毛,夏明珠那賤人……夏明珠那賤人……”
才說兩句,硃紅豔又哭了起來,而且哭得真的是很傷心,估計硃紅豔是真的很痛恨夏明珠。
羅蘋到底是銷售部的經理,上前抓着江雪雁的手,流着淚說道:“江總,我們錦湖苑完了,他們……他們,要把錦湖苑賣出去……”
江雪雁怔了怔,啞然問道:“誰說的?”
這幾天,百歌集團各種各樣的消息,江雪雁也很是關注,但江雪雁一來自認已經不是江家的人,二來也不想過多的來參合百歌集團的事務,但有人要把錦湖苑賣出去這事兒,江雪雁可是剛剛纔聽說。
羅蘋流着淚說道:“前幾天,是百歌集團解散,昨天,夏……夏明珠跟江昊然來這裡,之後就有消息傳出來,說是錦湖苑效益太差,只能賣掉。”
錦湖苑在最近大半年時間,經歷過太多的波折,銷售量雖然逐漸回升,但失去了百歌集團這個巨大的靠山,效益,的確已經是不算好了。
這一點,江雪雁才離開幾天,自然知道,不過,現在就傳出錦湖苑要被賣掉,這的確是讓江雪雁都心痛無比的事情。
不過,江雪雁現在已經不再做江家的人,甚至連親生父親黃阿貴欠下十幾萬賭債,江雪雁都只能到這裡來找這些錦湖苑的老朋友幫忙解決,對這動輒十億數十億的錦湖苑,也只能望而興嘆。
羅蘋等人本來心中有千言萬語,都想要對江雪雁訴說,但激動之下,一時之間,除了放聲大哭之外,哪裡還能說得出來,整個銷售大廳,頓時籠罩一片愁雲慘霧。
紛亂之際,於東南沉聲喝道:“幹什麼幹什麼,一個個的……啊……江總……”
江雪雁回到錦湖苑的消息,早就傳到了於東南那裡,於東南也是一得到消息,便連忙跑下來,只是一眼看到銷售大廳一片哀哀哭聲,於東南不得不出面阻止。
江雪雁偷偷地擦掉淚水,強顏說道:“散了吧,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以後有空,我們姐妹們再聚聚……去吧,去好的工作……”
等羅蘋、硃紅豔等人散去,江雪雁這才強顏對於東南說道:“於副總,你好!”
“江總,你……”於東南看着頭上還裹着透着斑斑血跡的紗布的江雪雁,遲疑着問道。
江雪雁苦笑了一下,說道:“我是想來找於總你們幫我一個忙的。”
“什麼事?”於東南一喜,連忙問道。
不是於東南想拍江雪雁的馬屁,在之前的幾個月,江雪雁跟於東南共同主持錦湖苑的事務,兩個人之間早就有極爲深厚的友情。
江雪雁有事,來找於東南幫忙,至少,說明江雪雁還沒忘記他於東南這個老朋友,老部下。
江雪雁左右看了看,見在沒錦湖苑其它的員工,身邊也就僅僅只站着父親黃阿貴,以及跟着來拿錢的那個小個子。
當下,江雪雁臉上微微一紅說道:“這位黃阿貴,是我的親生父親,他這人好賭,欠了這位先生不少錢,我現在手上……手上……所以,我想找你們這些老朋友,幫我借一些……”
於東南怔了怔,江雪雁會找他於東南借錢,這樣的事情,於東南從來沒想過,而且,江雪雁還是借錢去還親生父親黃阿貴的賭債,這更是與東南想不到的是事情。
所以,於東南怔了怔。
但隨即,於東南很是爽快的問道:“多少?”
“十多萬……”江雪雁很是苦澀的說道:“於副總,這錢,是我私人借你的,所以,我只能在掙到之後才能還給你……”
於東南瞪了江雪雁一眼,本來想要說不就是十幾萬塊錢,又是江雪雁來拿,還不還都無所謂之類的話,但微一沉吟之後,於東南淡淡的笑道:“你什麼時候有,什麼時候就還,那沒關係,不過,我手邊現金沒那麼多,轉賬可以嗎?”
就現在來說,轉賬其實比支付現金還方便、輕鬆得多,十幾萬現金,僅僅是點鈔,也須得好一陣,而轉賬,直接就進入賬戶,不但在樹木上不會有錯漏,更用不着擔心會出現假鈔殘鈔之類的。
不過這得看那小個子的意思,畢竟要轉賬,還得他提供賬戶號碼,若是要現鈔的話,那也是小個子一句話。
欠了人家的債,而且是這種債,當然得由人家說了算。
於東南當下拿出手機,問那小個子,說道:“這位先生,你準備收取現金還是轉賬,呃,還有,借據帶來了嗎?”
那小個子原本只是來盯着江雪雁的,而且在沒認出江雪雁到底是誰之前,還以爲江雪雁跟其他的欠債的人一樣,就算來錦湖苑,也只會是找普通員工這裡去求幾千,那裡去湊幾萬,湊齊了錢,這纔去抽回借據。
如此的話,在江雪雁籌錢的空檔,小個子完全可以根據江雪雁能籌到數目,通知等在外面的人,把差不多的借據。
但想不到的,江雪雁只一開口,人家那意思便是有多少還多少,這小個子自然是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