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周子言還以爲,江雪雁至少會回答自己,知道自己是周子言,又或者回答自己,是個熟人,不曾想,被周子言一陣搖晃,江雪雁居然答道:“怎麼,你忘記你是誰了?”
要不是感覺不到江雪雁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傷氣息,周子言只怕直接就會認定,江雪雁要沒事真的撞了邪,要麼,就是智力退化。
要不然,自己一直熟知的江雪雁,怎麼會問出這樣讓人哭笑不得的話來。
只是江雪雁這樣回答,不但讓周子言哭笑不得,還讓周子言欲哭無淚,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失憶,和智力退化!
這樣的事情怎麼會落到江雪雁的身上。
周子言放開江雪雁,很是有些無力的說道:“雪雁,我是子言啊,你別嚇我好不好……”
江雪雁噗嗤的一笑:“我知道你是子言啊,怎麼,嚇到你了?”
“你……”原本無力的周子言,真正的給嚇了一跳,江雪雁這情形,會是智力退化?會是失憶?如果是,那纔是真正見鬼了!
“可是剛剛……”周子言像是見了鬼一般看着江雪雁,怔怔的說道。
江雪雁一笑之後,自顧自的又伸手在烤架上拿了烤好的食物,一邊吃一邊笑道:“剛剛怎麼了,呃,剛剛我肚子不舒服,可是又忍不住你燒烤的誘惑,就自顧自的吃了……”
“啊……”周子言一拍腦門子,原來剛剛江雪雁面目呆滯,是因爲肚子不舒服,還受不住燒烤的誘惑!
好吧,這算是一個合理的解釋,可是江雪雁又怎麼會回答出來那麼奇怪的話呢?
周子言想了想,還是有些不相信的問道:“可是,你剛剛說的話,好奇怪啊……”
江雪雁吃着燒烤,很是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別打擾我行不行,明知道我最喜歡次你的烤串,就安安靜靜讓我吃了兩串,你還動手動腳的,還有啊,你也差點兒把我給嚇到了,你知不知道,我還真以爲你不知道你是誰了?”
到了這時,周子言總算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原來,一切誤會,起因只是江雪雁心急、貪吃,又加上肚子不舒服導致的!
“真他麼的差點把我嚇死了……”周子言抹着額頭的汗水,很是粗魯的在心裡嘀咕了一句,但在同時,心裡的一塊石頭,也落下地來。
看着周子言長長的出了口氣,江雪雁吃着烤串,笑着說道:“你倒是快點兒給我烤啊,我這……我這……都快吃完了!”
看着烤架上僅僅只剩下一串脆骨,周子言只得趕緊挽起袖子,重新開工銬起來。
一陣風捲殘雲下來,江雪雁吃了三個雞腿,七八串雞柳,十多串脆骨,以及七七八八,各種各樣的蔬菜,已經開始是有些撐了起來。
但江雪雁拿着一串肉丸子,又開始哀嘆起來:“子言,你說你的燒烤爲什麼就這麼好,每一次,我都知道自己再也吃不下去了,但總是捨不得,唉……我真不知道是該委屈我的肚子好,還是委屈我的舌頭好……”
說着,江雪雁嘆息了一聲,一狠心,又咬了一大口肉丸串兒。
周子言一邊繼續燒烤,一邊沒好氣的說道:“你喜歡吃,我以後就經常烤給你吃就是了,何必非要這麼沒命的吃,你當撐着了自己,會很舒服?”
江雪雁吃完肉丸串子,拿了一串烤魚片,在手上掂了掂,又湊到鼻子下面嗅了嗅,放下,說道:“也真是挺怪的啊,每一次我吃着你烤的東西,就算撐着了,也就只有一小會兒的事情,一轉眼,又想着還能吃……”
說着,江雪雁還是忍不住把烤魚片兒拿了起來,吃了起來,不過,這個時候,江雪雁已經吃得很慢,只是捨不得放下了。
見狀,周子言索性不烤了,只把烤好的幾根串兒拿在手裡,自顧自的吃了起來,絕不再給江雪雁,省得真的給江雪雁撐着。
周子言吃着烤串,這才說道:“下午吳阿姨和江董,都去跟我說,說你回來之後,就一個人悶在屋裡,一會兒愁眉不展,一會兒又自個兒傻笑,當真把我嚇了一跳……”
江雪雁好不容易吃完烤魚片兒,這才扔了竹籤,一雙眼睛盯着周子言手上的烤串兒,依依不捨的說道:“是這樣嗎?呃,是這樣的,我們出去了幾天,回來時我打電話問了一下許麗麗,錦湖苑那邊的情況,許麗麗告訴我說,D-29的招標出了問題,出現了大量陪標的現象,而且是故意哄擡標價,這本身就夠人煩的了,偏偏合資地塊的廣告宣傳那邊,也還沒有金鳳凰和小陶的消息,這兩件事情,這麼久了,還沒能得到妥善的解決,我不得好好想個法子?”
說了這麼多,江雪雁這才把目光從周子言的烤串上挪開,頓了頓又說道:“誰願意悶在家裡啊,都還不是我媽,怕我出去出事,把我關在家裡的啊!”
原來是這樣,周子言微微嘆了口氣,勸道:“工作上的事,哪能是急得來的,只能慢慢來。”
頓了頓,周子言又笑道:“吳董怎會把你關在家裡?”
或許周子言這是明知故問,明明江雪雁都說了,吳美儀是害怕江雪雁出去會出事,才把她關在家裡的,周子言這樣不是白問了麼?
但江雪雁卻明白周子言的意思,當下笑着說道:“你是想說,我媽一直都管不住我,怎麼這會兒反倒聽起她的話來,對吧?”
周子言的確是這個意思,只是先前問話時,沒能很好地表達出來。
江雪雁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以前,我爸媽說什麼,都聽不進去,也做過許多很荒唐的事情……我想過了,我也是這麼大的人了,總不能一味的給爸媽找麻煩,所以,這兩天,我就……唉,算是……算是……不過,這聽爸媽的話,好像也不全都不給他們找麻煩了……”
聽江雪雁能這麼說,周子言倒是有些欣喜起來,至少,江百歌告訴過江雪雁,自己是她親哥哥,不能結婚這事兒,江雪雁應該是想明白了。
江雪雁想明白了,自己也少了很多麻煩,也更加放心。
欣喜之下,周子言忍不住說道:“對了,你說金鳳凰那邊依舊沒有樂小陶的消息,這怎麼可能,樂小陶曾答應過我,會寄過來一個U盤,而且,金秀澤不是說已經派人出去了?難道是,寄過來的U盤,丟失了?”
江雪雁搖了搖頭,說道:“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也不十分清楚,不過,我催過金秀澤,他好像說應該是樂小陶花了很長時間才做好U盤,然後又沒法子在網上發過來,就只能採取快遞,好像金秀澤還說什麼……因爲……怎麼回事,樂小陶好像受了傷,而且,把U盤也給弄丟了……”
“啊……”周子言吃了一驚,腦子裡面突然略過一幅情景——樂小陶懷揣着U盤,一路翻山越嶺,到某個可以寄快遞的地方,想要把自己做好的計劃寄過來。
或者是因爲心急,摸黑趕路,又或者是山高路險,總之,心急不已的樂小陶,失足跌倒,或者被摔暈了過去,總之,應該是樂小陶出了事,至於會不會被人救回去,周子言想不出來,又有可能,一摔之下,樂小陶千辛萬苦,花費無數心血才做出來的U盤,被遺落到了什麼地方……
想着,周子言漸漸地沉默了下來。
江雪雁感覺到周子言的哀傷,慢慢的把身子依靠在周子言身上,輕輕地勸道:“子言,別擔心,小陶是個好姑娘,心地又好,一定不會出什麼大事的,嗯,她做出來的U盤,也一定會……”
周子言沉默了半晌,這才說道:“雪雁,我虧欠小陶很多,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江雪雁輕輕哼了一聲,很是不滿地說道:“子言,你還問我能不能答應你的要求,你都把我當什麼人了,哼……”
哼了一聲之後,江雪雁又才說道:“你就是想,先把廣告計劃招標的計劃拖一拖,好等等樂小陶這邊的消息,對吧,我告訴你,現在幾個競標的廣告計劃,是於副總在主持,沒有一個計劃是入得了於副總的眼的,就算是次中挑好,好中選優,恐怕也的很長一段時間,再說了,我早給於副總打過招呼,只要一有金鳳凰那邊的消息,就優先錄用……”
周子言也是嘆了口氣,這才說道:“優先錄用倒也不必,能等一等,見到樂小陶的設計方案,再做決定,我就已經很是滿足了,謝謝你,雪雁……”
“又來了……”江雪雁越發不滿,嗔道:“不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就說小陶是我的好姐妹,又是跟我們錦湖苑有過很好的合作,憑着這一點,她的方案,我能不等?你還謝我,好像就只有你在考慮小陶的事情一樣……”
說到這裡,江雪雁突然又笑道:“子言,你跟明珠嫂子可是結了婚的人啊,你這麼上心小陶,可別是……”
說着,江雪雁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來。
周子言猜到江雪雁的意思,江雪雁是說,自己已經跟夏明珠結婚了,對樂小陶這麼上心,不是想玩婚外情,恐怕就是對樂小陶舊情難忘,這可是結了婚的人的大忌啊。
只不過,江雪雁這話雖有玩笑的成分,但着實是冤枉了周子言。
周子言跟夏明珠是已經結了婚,但這段婚姻,恐怕實在不足爲外人道也,再說,周子言對樂小陶,不僅僅只是上心,而是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