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蘭花估摸着時辰差不多了,便不在外頭閒逛,回了飛雲閣。
眼見得裡頭漆黑一片,她想着這酒席都還沒收拾呢,怎麼小姐屋子裡的燈就滅了呢?
覺得有些困惑的她,推門進去瞧瞧,誰知道一陣風吹過,她整個人便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隔天,當陽光透過紗窗,若輕羽一般刷過趙瑞雲臉龐的時候,她的睫毛微微動了動,隨後皺着眉頭睜開了眼睛。
宿醉之後醒過來的她,此時顯然還有些迷迷糊糊的,看她眸光迷離,半閉半睜的慵懶摸樣,倒是難得的一副畫面。
可惜這樣的畫面維持不到一刻,因爲趙瑞雲看到了西陵絕。
當她如此近距離地對着那張放大的絕美容顏,眼皮頓時跳個不停。
怎麼會是這樣?
西陵絕怎麼會躺在她身邊的,愕然的趙瑞雲,忙去查看自身狀況,這一瞧,她驚得拉過了被褥。
她的外衫呢,去哪兒了?怎麼會只剩下內衫了,還是不完整的內衫,這單單看着,就像是被人撕扯過的痕跡。
那麼昨晚她跟西陵絕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什麼她一點記憶都沒有?
等等,趙瑞雲,你別慌,你好好地想一想,一定能夠想起來的。趙瑞雲不斷地壓住心中的慌亂,努力地開始回想昨晚之事。
她發現回想的結果就是最後她醉倒的時候,看到是西陵絕那張模糊的容顏,之後發生了什麼,她果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麼,現在這種情形,代表什麼呢?
難道她跟西陵絕真的發生過什麼了?
不不不——應該是沒有,她沒覺得她的身子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尤其是關鍵的部位沒有那種被人破了的感覺。
這麼說,實質性的關係是沒有發生過的。
想着,趙瑞雲莫名地舒了一口氣。
可是很顯然,某人覺得今早這種狀況還不夠刺激趙瑞雲似的,那雙保養得宜的如玉手哦,此時正從被褥裡懶懶地伸出來,還恰好地讓被子移了位置,露出了不該露出的。
這一眼,讓她兩側的太陽穴,直突突地開始發疼。
此時的西陵絕,猶如初生的嬰兒那般,乾乾淨淨地側躺在那裡,配着他那張俊美絕倫的睡顏,簡直就是老天爺精雕細琢出來的一副絕佳之作,有木有。
除了——
除了他身上若是沒有那種令人心驚膽戰的紅紅點點,趙瑞雲就會覺得有如此美男欣賞也是不錯的。
可惜,這會兒她哪有什麼心思欣賞美男,哪怕眼前這個是絕代美男,對她而言,都只會是個麻煩,一個天大的麻煩。
“娘子,早啊。”
娘子?!
趙瑞雲擡出有些微顫的手,直愣愣地望向西陵絕。
“經過昨晚這般相處,爲夫這般稱呼也是應當的。”趙瑞雲真的想罵人,什麼叫應當的,西陵絕你擺出一副小媳婦羞澀的摸樣給誰看呢?
這般羞答答地,還帶着三分委屈看着她,讓她覺得她跟個採花賊一樣,昨晚對着這麼一個美人辣手摧花了,有木有。
“西陵絕,你夠了,你確定你腦子沒被燒壞了嗎?我們之間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都沒有。”她絕對不要跟西陵絕這樣的人物扯上關係的,絕對不,他就是個麻煩,一個大麻煩。
“原來你我都這般坦誠相見了,還叫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娘子,昨晚你可不是這樣的,你扯着爲夫的時候,可是相當地熱情,你看看爲夫的身上,這裡,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可全是娘子留下的,愛的痕跡呢。”西陵絕點着他身上各處的紅紅點點,紫眸水波盈盈,帶着幾分委屈,又帶着幾分氣憤,控訴着趙瑞雲昨晚對他犯下的確鑿證據。
趙瑞雲看着西陵絕那身上各處不忍直視的痕跡,她的頭更疼了。
昨晚醉酒後,她真的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來了嗎?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可是面對西陵絕身上的證據,她還真的沒辦法反駁。
“無話可說了吧,昨晚想要人家的時候,就一口一個相公,什麼甜言蜜語都說得出口,說什麼一定會對我負責的,現在吃就吃了,啃就啃了,如此吃幹抹淨了爲夫我,就想着拍拍屁股走人了?小瑞雲,這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嗯——”西陵絕一雙紫眸微微地眯了起來,手指輕柔地點着趙瑞雲的下巴。
“西陵絕你很清楚,你我之間明明沒有發生關係,你不用說得好像我佔了你多大便宜似的,要知道,本姑娘纔是最吃虧的,好不好?”這種事情姑娘家纔是吃虧的,她都沒有嚷嚷着讓他負責,他倒好,反過來讓她一個姑娘家負責,像話嗎?
“小瑞雲的意思是,你我之間因爲差了洞房花燭最後一步,你就不打算對爲夫負責了,對吧?如此,反正爲夫已經被娘子看光,吃光了,倒也不差這最後一步了,來吧,娘子,求好好憐惜爲夫,記得要溫柔哦。”西陵絕擺出一副任君採擷的摸樣,趙瑞雲見了,真是怒了。
這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以爲她真的不敢嗎?
怎麼說她都是有着現代思想的女人,這種事情,就算髮生了又如何。
想着趙瑞雲真的撲了過去,手指擡起西陵絕的下巴,對準西陵絕那薔薇色的脣瓣狠狠地咬下去。
待等咬出血絲來,趙瑞雲這才滿意地鬆開了。
可是她滿意了,西陵絕還沒滿意呢。
趙瑞雲這剛想離開,西陵絕立即被動化作主動,一手扣住趙瑞雲的後腦勺,一手輕撫趙瑞雲的後背。
略帶微涼的薄脣若綿綿細雨那般,落在趙瑞雲的額頭,眼眸,鼻尖,最後落至她的脣瓣,細緻溫柔地啄着。
“西陵絕,你給我放開。”
這趙瑞雲又怎會任由西陵絕吻她,自是雙手雙腳一起齊上,反抗着西陵絕。
“娘子,不要這般粗魯,請溫柔地對待爲夫可好?”西陵絕越吻越上癮,無論趙瑞雲怎麼閃躲,他總能在她身上落下一個個吻。
“溫柔毛線,西陵絕,我越看就越覺得你太可疑了。本姑娘肯定昨晚沒有說過什麼甜言蜜語,指不定是你自個兒瞎掰的。”趙瑞雲覺得以她的性子,就算真的醉酒發瘋了,也不會如西陵絕所言那般,什麼甜言蜜語一大籮筐之類的。
而她這種猜測是正確的,就連西陵絕都不得不佩服趙瑞雲的敏銳,不得不佩服她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冷靜地進行分析。
可是?
在這麼美好的時刻,她還能時刻保持頭腦清醒,西陵絕怎麼就覺得那麼不爽呢?
因此,帶着懲罰似的,西陵絕的吻忽而變得若烈焰那般,灼人,壓得趙瑞雲幾乎喘不過氣來。
“西陵絕,你這是想壓死我啊,快點給我鬆開,鬆開!你混蛋!”
“小瑞雲,溫柔一點,再溫柔一點。”伴隨着西陵絕含羞帶笑的神情。
“西陵絕!”
“小瑞雲,你動作再溫柔一點了,爲夫會承受不住的。”西陵絕接住趙瑞雲飛來的一腳,手指輕輕地刷過趙瑞雲的腳底。
“閉嘴了,西陵絕,看招!”趙瑞雲怒而再揮出一拳,恨不能打斷了西陵絕的鼻樑骨。
“小瑞雲,這裡有點紅了呢,疼不疼啊,爲夫給你吹一吹啊。”西陵絕握緊趙瑞雲的手,氣息吹拂在她的手心上。
“西陵絕,你不要太過分了。”趙瑞雲連連出招,毫不留情地朝着西陵絕攻擊過去。
不知不覺中,他們身上的被子早已經不見了,因爲動了武,桌子,椅子都砸了,連整張榻都轟地一聲倒塌了,如此動靜,自是驚動了烈焰門各處長老,引得他們全往飛雲閣的方向來探個究竟。
這最先來探路的自然是清老,其他人還是有些猶豫的,畢竟趙瑞雲頭天到烈焰門那份囂張的氣焰讓衆人印象深刻,這會兒很多人雖然好奇,但卻沒有膽量進飛雲閣去探個究竟的。
因而也就清老闖了飛雲閣,看到了西陵絕跟趙瑞雲的樣子。
而當他看到趙瑞雲壓着西陵絕的那一幕情形時,整個人頓時驚呆了。
而後,清老紅着老臉吼道:“你們兩個給老頭子我穿戴整齊了,統統給我滾出來。”
這趙瑞雲沒想到她跟西陵絕這副摸樣竟讓清老給瞧見了,事情越來越朝着她討厭的方向發展了。
“西陵絕,你個害人精,這下你讓我怎麼出去見人啊。”趙瑞雲急急忙忙地起身,翻箱隨意找了一套淺綠色的春衫趕緊穿戴起來。
西陵絕卻紋絲不動地坐在那裡,根本沒有打算出去的念頭。
“西陵絕,你怎麼還不收拾?”
“昨晚上的衣袍都在那裡呢,都成碎片了,你讓爲夫怎麼穿?”西陵絕擺擺手,覺得他也想出去,奈何總不能讓他這般出去吧。
也許——
“要不然爲夫就這般走出去,只要娘子不介意的話。”
“你,你等着。”他要是真這麼走出去了,那不是向整個烈焰門宣告了他跟她之間有關係,到時候,她就算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趙瑞雲顯然不可能讓西陵絕這般走出去的,可是看透趙瑞雲心思的西陵絕,卻決定就這般摸樣走出去了。
這趙瑞雲眼見得西陵絕坐上輪椅,當下急道:“西陵絕,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