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同生共死

當晚的袁彪以及趙辰逸等七八人作爲最後出城的一批,自然是遭到了當時緊追出城的一隊虎衛軍的追殺,好在虎衛軍當時的騎兵不多,只有二十多人而已,爲首一人也緊緊是一個身手不錯的校尉而已,所以袁彪等人即將被對方追上時,轉身奮力廝殺一番,在各自付出了幾處輕傷之後,更是奪下了二十多匹戰馬,這也讓他們儘快的擺脫了二十多個虎衛軍身後的上百名步兵。

驅趕着搶奪來的戰馬,不出兩分鐘便聽到一旁的樹林內傳出一聲尖銳的口哨聲,袁彪連忙將疾馳中的戰馬勒住,同時趙辰逸等人也紛紛跟着做了同樣的舉動,緊接着從樹林的黑暗中就竄出一個個的黑影,在最後的就是被田令孜和楊蓮亭兩人攙扶着踉踉蹌蹌的唐僖宗了,身旁還有緊握戰刀的陳萬三進行護衛。

一行人上馬之後,便話也不說的朝着正前方的道路飛馳而去,在黑暗中給身後遠遠而來的追兵留下漫天灰塵,也讓沒幾分鐘就趕到現場的一個虎衛軍的統領大罵手下是一羣廢物,然後揚鞭狠抽幾下馬屁股,便繼續向前衝了出去,只留下兩個人停留在原地向後方追趕而來的援軍提供情報信息。

這名虎衛軍的統領,從表面上來看職位還不低,一個五品上下的朗將,此時帶着的手下兵士足足有三百人之多,其中有近一半是虎衛軍,其餘的就是見了虎衛軍嚇的繞路的普通禁軍了,所以在這大半夜的情況下跟隨着五品朗將疾馳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道路上,不明情況的他們也就紛紛在各自心中將五品朗將的全家問候一遍,甚至有的人都追溯到了祖上十多代。

而先前逃掉的袁彪等人,本來就是人多馬少,速度自然快不了,加上唐僖宗近些日子裡憂鬱過度而每日躲在宮中不做任何鍛鍊,身體也漸漸發福變胖,此時馬羣內,就數他的那匹戰馬跑的慢,這還是他獨自一人乘騎的結果,若是向有的楓殺兄弟那樣兩人同乘一匹,估計戰馬也就差不多該累的趴下罷工不走了。

“老陳!情況不好!後面有追兵來了!”袁彪一路上都在仔細的觀察聆聽着四周的動靜,突然感到腳下地面一陣微微的顫動,便機警的向後望了一眼,然後對陳萬三喊道:“你保護皇上先走!我帶兄弟們阻擋一下!”

“放屁!後面追兵起碼數百!你擋個屁啊!”陳萬三憤怒的罵了一句,隨後看了一眼身旁在馬背上被顛簸的氣喘吁吁地的唐僖宗,不由暗皺一下眉頭,對袁彪喊道:“少說廢話!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你纔是放屁!”袁彪也毫不留情的罵了回去,瞪着陳萬三怒喝道:“你說這話想過兄弟們的命麼!楓哥平時怎麼教你的!”

“滾!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陳萬三也是怒吼一聲,聲音比袁彪剛纔的還要大上幾分:“楓哥都留在成都府了!你忘了楓殺存在的意義麼!”

袁彪頓時語塞,再沒有開口去反駁陳萬三,況且陳萬三說的也很在理。只不過,袁彪的想法是讓陳萬三等人能多一絲存活的機會罷了。至於他自己,在他離開成都府的時候他就後悔了,他後悔自己當時沒一起留下而帶着趙辰逸等人離開了。他不知道這個決定到底是對是錯,只是當時堅持了一貫的原則,林楓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陳哥,彪哥!你們別吵了!”趙辰逸皺着眉頭趕到兩人中間勸說道:“就算你們讓兄弟們走,我敢肯定沒有兄弟會自己離開的!哪怕是一個,也絕對不會有!”

“對啊!我們不走!”

“不走!走去哪啊!楓哥讓我們一起保護皇上的!”

“就是!楓哥可是把任務交給我們的!”

“完成不了任務,那可丟的不是自己的臉,而是丟楓哥的臉,丟我們楓殺的臉啊!”

衆人七嘴八舌的嬉笑了起來,原本還緊張的氣氛瞬間也輕鬆了許多,聽着楓殺的兄弟們傳進耳中的聲音,陳萬三和袁彪不禁互相對視一眼,隨後竟然相視一笑,各自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堅定。

“要走一起走!”陳萬三突然舉起手中的戰刀,刀鋒直指天空那輪殘缺的明月,高聲吼出了聲。

“要留一起留!”袁彪緊跟着也是拔出戰刀,學着陳萬三的樣子指向高空,隨即高聲補充道“楓殺兄弟!同生共死!”

“楓殺兄弟!同生共死!”

“楓殺兄弟!同生共死!”

“楓殺兄弟!同生共死!”

漆黑的夜空下,寬敞的道路上,頓時響起一陣陣的喊聲,喊聲隨着空氣的傳播,向前向後,遠遠蕩去。向左向右,伴隨着無孔不入的空氣紛紛鑽進道路兩旁的樹林內,將些許耐寒的鳥類動物驚得四處亂飛亂跑,一時間樹林內熱鬧了起來。

當然,這陣陣的喊聲也讓在身後不遠處緊追不捨的虎衛軍聽到了,那五品朗將不禁眉頭微皺,心中竟然不自覺的打起了退堂鼓,隨着胯下的戰馬也像是懂了主人的心思一般,馬速也不禁放慢了。

“代將軍?怎麼了?”朗將身旁的一名校尉似乎發現了主將的變化,雖然他的內心此時也在聽到前方傳來的喊聲後變的有些膽怯,不過他還是得聽命於隊伍中最高的統領,五品的朗將代將軍。

他們之所以瞬間萌生退意,那完全是聽清了前方的喊聲。

楓殺,楓殺。代將軍在心中不停的默唸這個名稱。作爲虎衛軍的高級統領以及陳敬瑄的心腹,他太熟悉這個名稱了。

兩年多前,這個還籍籍無名的組織在救駕行動中一戰成名,以不足百人之力對抗大齊四百精銳騎兵,幾乎將四百精騎全部剿滅,己方卻只有不足一半的傷亡。

而後在林楓統一山南道的過程中,更是出力甚大。特別是在與鷹門的較量中,在二十八星宿和四聖獸甚至是與十殿閻王的聯手下不僅僅是能夠力敵,更是能次次佔得上風,而林楓能夠成功穩坐山南道節度使的地位,不管從明面還是暗處,楓殺是居功至偉。

很快,代將軍將這些平日裡牢記的一幕幕便已然在腦海中溫習一遍,心中的退意更加濃重了,在看了身旁的校尉一眼之後,發現對方竟然也隨着自己的馬速而放緩了下來,不由的心中暗想自己該找個什麼藉口來向陳敬瑄節度使爲自己開脫。

整個三百餘人的隊伍,在爲首的朗將以及帶頭校尉的放慢速度下,也紛紛減緩了馬速,他們中大多都不知道楓殺的存在,更不知道楓殺的厲害,他們知道的只有聽從軍令,雖然此刻沒有軍令下達,不過卻是連主將都放慢了速度,他們自然不會傻到繼續狂奔直到撞上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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