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哎!”
陸絕風略顯頹然的嘆息一聲,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以其近千年修行,對於天鳳玄宮那位,雖然知之不多,但絕對是整個天風大陸最難惹之人,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之一。
因其當年特立獨行的行事風格,大陸修士對於那位存在的事蹟,早已是耳熟能詳,又有誰敢從其眼皮底下挖人?
“呵呵,陸道友能一心爲散修謀利,在下也是深感佩服,五嶺山礦脈之事,已經盡數在那玉簡之中,想必以道友之能,必然能夠整頓妥當,日後此處也算是散修一脈的發展之地了!”
王墨微微一笑,寬慰道。
對於大陸之上,諸多頂級散修,有意組建散修聯盟之事早有耳聞,但其若非與天鳳玄宮有着諸多牽扯,自覺欠下鳳無瑕諸多人情,也不會接受那枚長老令牌。
兼之他本就無心參與勢力之間的利益爭奪,雖然會有諸多好處,但必然會帶來諸多不便與束縛,與他修行本心不符。
在五嶺山這麼多年,對於陸絕風一方散修勢力,也是知道不少,此番其前來,固然有因爲自身表現出強大戰力,而帶其徒前來賠罪的原因,但對自身的拉攏,恐怕還是爲首要之事。
只不過,王墨雖然早已在一衆宗修算計他之時打算讓五嶺山礦脈,成爲散修控制所在,卻無心加入其中。
縱然抗魔之戰,引出了三位化神散修,但這三名大修士卻仿似對權勢不怎麼上心一般,對於諸多散修拜見,一一回絕,只關心對抗魔之戰的事情。
如此,自然是對一衆散修打擊頗大,但卻又無可奈何,只能趁頂級宗門應對魔修之際,整合散修之力,以期能夠形成真正的聯盟,在大亂之戰,贏得一絲生存之地。
“也罷,既然王道友早有高就之處,老夫就不再強求,若日後有需要之處,王道友儘管前來便是,老夫等定然會竭力相助!”
陸絕風深吸口氣,收束了下心緒,略一拱手道。
“呵呵,日後定然少不得叨擾之處!”
王墨拱手還禮,淡淡一笑,繼而話鋒一轉道:“五嶺山礦脈之事,就勞煩陸道友聯絡其他幾位,在下閉關在即,卻是不能再管理了!”
“也好,此事既然關乎我散修聯盟利益,老夫自當前去,王道友儘管放心閉關便是!”
陸絕風點點頭道。
“在下閉關期間,還望陸道友招呼一聲,多多照顧一下於、劉兩家!”
王墨目光微轉道。
“此事王道友儘管放心,定然不會讓他們受一點委屈!”
陸絕風眼中亮色一閃,包攬道。
“如此,在下就放心了!”
王墨微微頷首,面露一絲滿意之色。
……
嗡!
遠在極北魔域原本是天魔宗所在之處的上方,驀然閃現一圈圈漣漪,光華一閃之際,從其內豁然閃出一道白衣身形。
其人羽扇綸巾,白玉般的面頰,劍眉斜插入鬢,赫然正是當年與魔修共同降臨的諸葛朝華。
嗖!
此人方一出現,其身形便即向下方落去,毫不遲疑的落入天魔宗之中。
當其即將進入天魔宗之際,下方纔有數道身形轟然而出,向其迎去。
“諸葛朝華,你來做什麼?”
一名周身密佈着綠色鱗甲,頭頂有尺許長獨角的怪人,兇狠的瞪視着諸葛朝華厲聲喝道。
“自然是有事而來!”
縱然被三名化神魔修包圍,諸葛朝華也是依舊神色淡然,不急不緩的輕搖摺扇。
“咯咯,當真是好膽,不過你倒是生的一身好皮肉,不知道滋味如何?”
另一名背生雙翅的魔修,倒是一名胸前鼓脹,面色白皙,看似極爲美貌的女修,嬌笑一聲,伸出猩紅的舌頭舔過嘴脣,森寒的目光在其周身遊弋,仿似在尋找下嘴的地方一般。
只是其嘴角的一絲淫穢之意,不知其所言的滋味,是諸葛朝華的肉滋味如何,還是其他滋味如何。
“桀桀,陰陽老怪,莫不是看上這小白臉了?要不你出幾樣寶物,我與老石角,咱們一同出手,將他拿下,供你享用一番?”
另一名身材極爲健碩,足有三米高下,通體古銅色的魔修,怪笑一聲道。
“兩位要是有此意的話,奴家倒是頗爲樂意呢!”
驀然,那名雙翅女修,男女音混雜的聲音響徹,令人聞之登時起一身雞皮疙瘩。
“哈哈,如此甚好!”
那名綠甲魔修仰首狂笑道。
“幾位就不必耍嘴皮子了,難道魔師大人就是如此待客嗎?”
眼見幾人污言穢語不斷,饒是諸葛朝華修養極好,也沒有眉頭皺起不悅道。
“吆,生氣了呢?不若讓奴家來給你消消火?”
那雙翅女修後背一展,便要貼將上來。
但不待其身形靠近,諸葛朝華暗自防備之際,天際之中驀然出現了一道聲音,登時讓他住口不言,身形恭謹的退到一旁。
“讓他進來吧!”
那聲音之中,仿似充滿了魔力一般,令人不由自主的聽從,縱然是諸葛朝華,在聲音出現之際,也是神態恭敬的整理了下衣衫,身形一晃便即向下方落去。
“你小子還敢自稱客人?就憑你也配做我家魔師老祖客人?”
三名魔修陰狠的瞪了他一眼,便即鼓動魔氣落向天魔宗其餘三角,光華一閃的消失不見。
遠處諸葛朝華遁光一停,便即再度向前閃去。
於此同時,在天魔宗內部一處奢華的大殿之中,正有八根頂端閃爍着熊熊烈火的柱子,矗立其中,除此之外,便是大殿上首之處擺放的一座華麗的桌椅,其後一男四女,正在其中。
那名男子相貌極爲英俊,比之俊美的諸葛朝華,更多了一種似是與生俱來的威嚴般,身穿玄金青袍的青年修士,正端坐於華麗的寶座之中,身邊幾名樣貌秀美無比的年輕女修侍奉下,享受着美酒佳餚。
驀然間,一道白衣身影緩步而來,正是諸葛朝華。
“晚輩拜見魔師!”
縱然對方周身沒有任何一絲波動傳出,但諸葛朝華看到此人的瞬間,趕忙上前幾步躬身行禮道。
那青年赫然正是分神下界,天魔域一方絕頂強者的厄羅魔師。
隨意的一指,厄羅魔師連眼皮都沒擡一下,繼續享受着身邊美人的服侍。
在其示意下,便有一名女修恭敬的從一旁搬來一方座椅。
諸葛朝華卻是不敢有絲毫就坐的意思,若說他不怕對方,那決然是不可能的,縱然對方現在與自身境界相同,但對方分神之中所散發出的一股若有若無的威壓,卻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他,對方乃是道靈魔師的身份。
但看整個大殿之中,只有一處座位,便知厄羅魔師的威嚴。
厄羅魔師一言不發,諸葛朝華也不敢出言打擾,只是恭敬的矗立在大殿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似是膩了身邊之人的服侍,又似是剛剛將諸葛朝華記起,厄羅魔師驀然仰首,一副意外的神色道:“你還在這裡啊?怎麼?有事情?”
諸葛朝華面色一滯,面上一陣青一陣白,深吸一口氣的將怒氣壓下,沉聲問道:“敢問魔師大人,爲何要將真魔之息帶下界?”
“哦,爲了此事啊?”
厄羅魔師略顯無辜的點點頭,咋了咂嘴道:“因爲最近有人讓本座頗爲不痛快啊!”
“那鳳無瑕之事,純屬乃是天風大陸一方憑藉自身所造成的優勢,魔師大人違規帶下真魔之息這等九階至寶,豈不是違背了當初與仙師老祖所發下的誓言?”
諸葛朝華眉頭深皺,自以爲知曉原因,滿腹不滿道。
“嘿,你以爲損失了十幾二十個化神小輩,就能讓本座動怒嗎?”
厄羅魔師英俊的面龐之上,露出一抹嗤笑之意,頗爲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
“魔師大人,晚輩敬您修爲通天,乃是前輩之身,難道爲了戰事失利,就能違背誓言而動用不該用之物?難道以您的身份,做了就不敢承認嗎?”
諸葛朝華被其蔑視的一眼,似是激怒了一般,面色漲紅的沉聲喝道。
只是他沒有察覺到,一向沉穩如自己,爲何會如此輕易動了心神。
“哈哈哈哈!”
聞聽此言,厄羅魔師驀然仰首大笑,一副聽得極爲好笑的笑話一般。
“難道不是嗎?魔師大人,以您的身份,做出此等之事,當真就不怕諸位仙師恥笑?”
接二連三的輕視與不屑,似是因爲對方修爲不過與自己相若,但如此欺辱自己,徹底激怒了這位天元宮的頂級天才弟子,諸葛朝華眼眸中迸射出一絲憤怒道。
“小傢伙,膽子不小,敢對本座大呼小叫,難道你家那幾個老傢伙沒有告訴你,本座隨時可以殺了你嗎?”
厄羅魔師收斂笑意,不屑的看着諸葛朝華道。
“什麼?不可能?”
諸葛朝華一怔,繼而神色大變道。
“嘿,有什麼不可能的呢?你不過是個化神弟子罷了,本座可是靈域絕頂存在,你認爲本座滅了你,那幾個老傢伙又能怎麼着?”
厄羅魔師嘿然一聲冷笑,輕輕吐出口中果核,接過酒杯美美的喝了一口酒。
“不可能……不可能,你與老祖有過誓約,不能對我出手……絕對不可能……”
諸葛朝華聽得其言,似是受到了莫大刺激一般,眼眸中顯露出一絲慌亂,看向厄羅魔師的目光之中滿是驚駭之色,有些口吃起來。
若是仔細看去,必然可以看到,其眼底有一抹不正常的紅芒淡淡閃爍,在此時諸葛朝華癡癡言語的情形下,顯得妖異異常。
厄羅魔師在女修的服侍下,頗爲享受的看着諸葛朝華,似是在看小丑一般,饒有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