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莫大意,還是早早開啓大陣,免得這些魔崽子到時連你我一塊算計進去,畢竟我等給宗門傳的訊息,也不過是延遲了一刻鐘左右,到時出了差錯,你我可就危險了!”
侯雲昌仍舊沉着臉,叮囑道。
“這倒也是,雖然前幾次這幫魔修還算守信用,但與之打交道,確實不能深信!”
劉啓明微微頷首,深以爲然道。
“呵呵,此番縱然此子不死,也會重傷,此處其必然會讓出,另尋密地療傷,自然又落入你我兩人之手!”
侯雲昌淡然一笑,透出一股莫名的寒意道。
“嘿,以他們的實力,一刻鐘足以要了這小子的命,更何況這大陣對他們沒多少效用,我這就回去開啓護峰大陣,既然這小子沒有邀請你我觀禮,那正好給了你我理由,讓他獨自面對魔修去吧!”
劉啓明微微頷首,繼而向侯雲昌略一拱手,周身青黃色遁光一閃,便即向上空急遁而去。
看着他離去的身形,侯雲昌隨手打開禁制,讓其離去,眼眸中寒芒與不屑之意閃過,喃喃自語道:“若非正值用人之際,豈能留下你等喪家之犬?”
說着便即緩緩轉身,看向那劫雲匯聚之處,眼眸中不時閃過思索之色。
……
嗡嗚嗚!
突兀的狂風呼嘯而起,伴隨着陣陣沉悶的氣氛,仿似威壓一般在天地間涌動。
放眼望去,第五礦府最高峰頂,莫名的匯聚起了一數十里大小團烏壓壓的雲團,令人望之,便有一股心悸的觸感油然而生。
在這宛若灰墨般的烏雲下,赫然有一道十數丈大小的金色光影,其內金色巨鷹宛若雷霆一般急速遁轉。
但其無論如何飛轉,都離不開這團烏雲的籠罩,仿似這烏雲就是爲它而生一般。
“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了!”
而在雲團十數裡外的山腳下,王墨神色沉凝的望着急速飛旋的雷鵬,心底默默傳去自己的意念,爲其鼓勁。
在其所知中,這雷劫便是上蒼之念,爲考驗逆天而行的生靈,所展露的自身規則。
只有憑藉自身度過,纔可得到天地認可,若是外人相幫,必然會引得雷劫威力大增,仿似上蒼之怒,宛若引火燒身。
王墨能爲其做的,也不過是準備了諸多輔助之陣,爲其在雷劫之下所受之傷能夠快速恢復,多準備了一些對其有幫助的靈藥罷了。
“嗯?”
驀地,王墨豁然轉首,看向一旁,眉頭微皺。
只見在其洞府所在山峰之處,驀然升騰起了百多道遁光,正向此處急遁而來,隨之而起的還有礦府周圍沒有進入礦洞的修士。
顯然,他們是被此處動靜吸引,想要來看一下渡劫之人到底是誰。
“所有修士聽令,不得靠近五十里範圍之內!”
王墨垂首略一思索,驀地運轉真元,將自身意念傳達開來。
以其真元之力,足以將聲音覆蓋神識可達之處,瞬息間瀰漫整個第五礦府屬地。
那些急遁而來的修士聞言,身形霎時一頓,稍微往前挪動了一番,這才停止不前。
但過了一會,又有數十道遁光,再次臨近,不多時便進前了十數裡,眼見就要臨近他所矗立的所在。
“哼,不知道輕重!”
王墨面色微沉,周身煞氣猛然一涌,宛若颶風一般衝蕩的天際雲朵飄蕩開來。
雖然他在此峰周邊設立了陣法,但待得雷劫開啓,必然會將一部分陣法破壞,到時天威鋪天蓋地般壓落,這些修士定然會受到影響。
雖然觀看天劫,可以讓他們參悟天地之危,對日後自身渡劫亦或者修煉,都有說不出的好處,但若是太過臨近,事極必反。
其煞氣方一涌出,那些離他不過十數裡的修士,頓時如遭重擊一般,紛紛驚呼出聲的向下疾落,遠遠望去,宛若流星墜落一般。
這還只是王墨略施懲戒,沒有將自身煞氣完全涌出的緣故。
“嗯?”
看着在遁光之中急速落下的一道粉綠色光華,王墨眼神微凝,背後青金色光翼猛然閃現,瞬息間向那處疾馳而去。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即跨越十數裡,直接將那道遁光藉助,在其內之人正是滿眼驚慌的於妙菡。
其修爲不過結丹初期,兼之突破未久,周身還隱約有綵衣漂浮,根基未穩之下哪裡能夠承受的住如此煞氣?
“你且回洞府之中吧,記住,修煉一途,雖然講究勇猛精進,但寧折不彎下,必然是傷己傷身!”
隨手揮出一道真元,爲其穩定了體內法力,王墨輕輕鬆開手淡淡道。
“是,妙菡這就回去!”
於妙菡蒼白的面龐之上露出恭敬之色,凌空盈盈一拜,便即轉身離去。
只不過,在其離去之際,略顯複雜的看了一眼端坐王墨肩頭的血衣,那一眼仿若明悟,又仿若迷離一般。
對於那些穩住身形,面露忐忑之色的一衆結丹宗師,卻是絲毫沒有上眼的意思。
“哎!”
沒有迴轉身,王墨輕嘆,轉首瞥了一眼坐在肩頭的血衣,心底驀然涌起一股猶疑。
當年他分明察覺到,這天生依附殺戮而生的邪道鬼物,在那純真靈魂的關心下,有了一絲悸動之意,才引動了他那次明悟。
但這麼多年來,除卻每次突破之際,血衣會或多或少的展露一絲掙扎突破束縛的想法,其餘之時,從未有過自主的想法。
那吞噬血肉精魂,也不過是本能罷了。
讓王墨意外的是,當年不過六七歲的於妙菡,竟然依舊記得血衣,以至於在其心底,有着難以磨滅的影子。
王墨卻是清楚,若這影子不消除,定然會成爲於妙菡的心魔,成爲她日後修行的阻礙。
打破一個延續了百多年的夢境雖然殘酷,但總比到頭來一無所獲來的好,那畢竟只是鏡花水月般的夢。
或許時間會改變一個人,但一個人本心之中那份純真,卻是永遠無法改變。
看着面無表情的血衣,王墨微微搖首,將是思緒收回,看向在場之人面色微沉道:“哼,某家之言不會再說第二次,此次稍事懲戒,如有再犯,直接打殺!”
“我等謹遵府主之命!”
衆人聞言,登時身軀一顫,滿面惶恐忐忑的躬身施禮。
之前在那一股沖天而起的煞氣之中,早已讓他們冷汗浸透了後背,心有餘悸下哪裡還敢生事。
其中有不少人,還略顯憤恨的看了一眼張雲成,若非是他一再鼓動,衆人也不會自以爲‘法不責衆’,而遭受那煞氣衝擊。
只不過,此時的張雲成也是滿心忐忑,察覺到衆人的目光,低垂的頭顱下,眼眸之中露出怨毒之意。
想他何等身份,何時受過這等囧嚇?
但面對一身氣息毫無外露的王墨,卻是絲毫不敢有不滿之意透出,雖然他一向傲然示人,但卻不代表他是傻子。
從那一閃即逝的沖天煞氣所見,眼前這位新任府主,決然是殺過無數強人,纔有瞭如今藝業。
“劉璐山,帶他們退到五十里開外,記住,若有人敢於越雷池一步,直接發動大陣滅殺!”
王墨目光微轉,若有所思的順着衆人目光看去,對於這名一身白衣的青年修士,只是略略掃了一眼,便即轉首看向劉璐山。
“謹遵府主令!”
劉璐山趕忙躬身答應,繼而看向衆人道:“諸位道友,請隨老朽!”
衆人哪裡還敢逗留,齊溜溜的起身,向王墨行禮,口稱謝過府主免罰之恩,便即跟着劉璐山向來路返回。
只不過在臨行之際,皆是不約而同的轉首看了一眼那在烏雲下翻轉不已的金色光團。
以他們的修爲,自然能夠看的出來,那是一頭極爲神駿的金鷹,那龐大的身軀,金光閃爍的羽毛,無比吸攝着他們的心神,令他們豔羨不已。
張雲成自然是將之看在眼裡,眼眸中的貪婪之意甚爲明顯,但轉瞬便化作陰狠與怨毒,低沉的頭顱下,嘴角咧出一抹狡詐的笑意,便混在衆人之中急遁而去。
至於那些在遠處觀望,還想臨近觀看之人,眼見一衆結丹宗師灰溜溜的回來,自然是打消了心中念頭。
眼見衆人離去,王墨緩緩轉身,目光落在烏雲下,那十數丈大小的雷鵬身上。
突破四階的天劫,名爲三九天劫,即爲二十七道天雷,經過半個時辰的醞釀,上方劫雲之中終於閃現出了一道道金色電弧,並傳來陣陣悶雷之聲。
這天劫,又名爲天道殺劫,古老相傳中,天道四十九,走過人處處佈滿殺機,但總有一線生機在其中。
但凡渡劫之人,若是這天劫一涌而下,必然身隕無疑,但每一波九道天雷之後,必然會給你一段喘息的時間,這就是那一線生機。
若是你度過了,就可扶搖直上,再尋渺茫天道,若你無法度過,那必然是身隕其中,神形俱滅。
轟隆!
第一波雷劫終於落下,雷鵬在其內翻騰不已,似是躲閃,又似是硬撼,但見其周身同樣涌起的絲絲金色電弧,其內似是有一股莫名的抵消之力傳盪開來。
隨着時間推移,雷鵬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度過,在王墨眼眸之中,雷鵬周身的羽毛雖然有多處受損,但卻並未有真正的傷勢。
按照之前準備,消耗不少的雷鵬,一番略顯歡愉與疲憊的鷹啼,便即一個猛子扎入山頂之上早已準備好的陣法之中恢復起來。
其內有王墨爲其 準備的各種靈丹與元嬰本源,自是可保它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如初。
驀地,在第二波天雷醞釀之際,整個五嶺山上方禁制驀然晃動開來,一道道光華閃爍,赫然是被攻擊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