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夜深人靜的天風城街道上突然躥出一道身影,只見這道身影藉着月色七拐八拐間便消失在街角,可見其對這裡的熟悉程度。.
這道身影正是趁夜出來的王墨,畢竟他這次來只是接出母親,不想節外生枝,也不想給別人添加什麼麻煩!
更何況,聽到身份,在吳家看來,也是見不得光的,吳家畢竟是天風城望族之一,若是什麼人都能夠隨便將人從吳家接走,那吳家還有何臉面?就算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下人也是如此!兼之王墨母子兩人在吳家有仇人,柳燕在吳家更是受到吳家主母劉倩的多處爲難。可見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去接柳燕出來,必然會受到多方阻攔。
現在,王墨雖然可以肯定不會有人認出自己,畢竟臉上的傷疤可是橫貫整個面孔的,但現在可不是要面子的時候,非要從正門將母親帶出來,要以柳燕安全爲重。
那幾個欲置自己於死地的仇人,看在還有那麼一絲關係的份上,王墨卻是沒有存心要去爲難,畢竟關係處在那裡,縱然吳家之人,從未承認過他們母子!之前沒有離開,只因他實力不足以帶着柳燕,能夠安然離去,憑藉現在先天之境的修爲,完全可以避開吳家護衛,悄無聲息的帶走母親。到時天高任鳥飛,憑藉他的實力,何處都安家!
轉過幾處熟悉的街角,沒有過多停留,王墨便直奔吳家大院潛伏過去!
此時已是半夜時分,看家護院的都已是疲累不堪,以王墨的身手很容易就翻越院牆,順着熟悉的道路摸進了曾經熟悉無比的西院邊角,畢竟這裡是他生活了十一年的地方。
王墨沒有發表什麼感概,心中感念着母親安危的他,只想快點回到母親的身邊,去那個可憐女子的身邊,接她離開這個毫無溫暖可言的地方。他不擔心找不到地方,畢竟在這裡是吳府下人住所中最破爛的地方了,當初將他們母子安排在這裡是劉倩的意思,加上條件最差,自然是沒有什麼人來搶佔了
在一間破敗的小屋中,從微黃的窗戶紙中可以看到,在深夜中這間屋子的主人並沒有入睡。
也確實如此,此時,這屋中的婦人正藉着微弱的燭光在縫補着什麼,依稀可以看到那蓬鬆的髮鬢,瘦小的身影正低着頭靠近燭火,專注的穿着針線,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窗前探着一個人影。
也是了,這裡除了來安排任務,完成工作之後,還要將東西送去,平時根本就沒什麼人來,更何況這時是深夜,實在是想不出這裡有什麼可以讓人圖的東西。
“嘎吱!”“啊!”卻是婦人被這開門聲給驚着了,受驚之下被針紮了一下。
看到這一幕的王墨再也忍不住了,快步上前,半跪在婦人面前,伸手抓住婦人的手指放進口中輕輕的吹着。
本來婦人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怪人嚇着了,雖然沒有注意到面容,但憑着母子連心的血脈相連,,王墨身形雖然因爲突破,身高陡然增加了十數公分,但柳燕一眼便認定眼前人,必然是在他們口中,已經慘死的兒子。
“嗚嗚,青兒啊!”
當下,柳燕再也忍不住,抱着王墨的頭失聲痛哭起來。而王墨任由柳燕抱着,眼眶中也是不覺溼潤,他知道,自己是失蹤的這幾天,母親是多麼掛懷!當柳燕一陣哭訴,看清王墨面容時,心疼的撫摸着王墨的臉頰,粗糙的手指輕輕的劃過王墨臉上的疤痕,心疼的皺着眉頭,嘴裡嗚咽着,怎麼也想不到兒子會在這時,以這樣的面容回來。
王墨也是忍不住的抱着母親,看着她那略顯蒼老的面孔,只是不到三十許的年紀,卻因長年勞作而發白的雙鬢,感受着母親的身上的溫暖,粗糙指間的觸感,王墨心裡百感上心頭。
“孃親,不哭!”
看着激動的母親,王墨只能出言安慰,輕輕的擦去柳燕面頰上的淚水,卻是頓了頓,便裝作無事的安慰母親。柳燕許是哭累了,也許是身體上太累了,數日掛懷,謠言慘死的兒子歸來,柳燕身心上徹底的放鬆下來,頭一歪便昏睡了過去,只是看那緊皺的額頭,可以看出她心中並不輕鬆。
王墨心中沉重,因爲他看到母親臉上一抹不正常的紅潤,藉着燭光卻是可以看出婦人眼圈周圍的暗沉色澤,加上腮上的紅暈,王墨暗中趕緊給母親把脈,這一探之下,卻是大吃一驚。脈象斷斷續續,氣血羸弱,顯然是一副油盡燈枯,時日不多的樣子。
想着來時看到的場景,可以想見柳燕這幾天受到了什麼待遇。畢竟,在之前柳燕雖然勞累,但王墨略懂岐黃,深諳按摩鍼灸之術,常常借給柳燕捶背之時,暗中輔以內息按摩穴位,這也是柳燕能在如此繁重工作下,得以熬下來的憑仗。但看現在的情況,明顯是勞累過去,加加之日夜期盼的兒子歸來,大喜之下卻是傷了心脈,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此時王墨緊緊的抿着嘴脣,默默的扶着母親躺下,一隻手輪流在頭兩側,頭頂正中穴位輕輕按摩着,一會之後柳燕緊皺的額頭慢慢的舒展開來,發出輕輕的呼吸聲,卻是真正睡了過去。
看着睡過去的母親,王墨知道今晚卻是走不成了,以柳燕現在的身體狀況,卻是受不得顛簸,只能待明日一早弄輛穩妥的馬車。坐在牀邊,握着母親睡着都不願鬆開自己的手,感受着其上傳來的溫度跟那厚厚的老繭,王墨眼中射出了攝人的寒芒,輕輕將身上的斗篷摘下批在母親身上。看着這屋中的擺設,這已是深秋了,屋中卻連牀能夠遮身的暖被都沒有,王墨面無表情的沉默着絲毫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翌日清晨,破屋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與不耐煩的呼喊!
“柳婆子,趕緊的出來,東西準備好了沒?”
看着被驚醒的母親失措的樣子,王墨安撫着母親,讓她繼續歇着,自己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啊!鬼啊!”
看着面前被自己面容嚇的驚慌失措的中年胖男人,他認識,正是這些年來欺負他們娘倆最厲害的後院管家劉湛山。
王墨知道劉湛山是跟着劉倩從本家過來,幫劉倩管理的人,這些年,爲討好劉倩對王墨他們娘倆是百般刁難。想到自己母親那枯槁的面容,油盡燈枯的身體,母親變成這樣子,自然是少不了這胖子的緣故,王墨自然是心中殺意奔涌。
“吆,想不到林婆子還私藏姘頭啊?你好大”“啪!”“噗噗!”
待劉湛山看清出來的是一個男人,只是臉上疤痕太過嚇人之後,便恢復了正常,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但出現在吳家北院,又出現在這在吳家奴僕中公認沒有來往的柳婆子這,被嚇了一跳的劉湛山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臉色。只是他實在沒有想到,面前這人直接一巴掌打了過了,將他後面沒有出口的‘膽子’兩字直接打回了肚中,還掉了幾顆大牙。
“你,嗚,你!”
看着面前指着自己說不出話來的劉湛山,之所以沒有殺他只是不想自己帶母親光明正大出府造成困擾而已。畢竟殺了人,還帶走母親,吳家在面子上是不會讓自己安穩出府的。所以只是出手教訓,畢竟他出口辱及了柳燕,不給教訓的話確是不當人子了。
“滾!告訴吳正風,我柳青來接家母離去!”
說着看也不看滿臉腫脹鮮血直流的劉湛山,便轉身進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