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掃過對面瓊涯面色,心下微微苦笑,百般小心,不想還是露出破綻,這下,恐怕對方對自己真的起疑心了吧。.
不過,他卻不後悔,縱然歷經殺戮,他依然記得自己是個人,是人便會有感情,之前他之所以會露出那番神情,只因他看到了多年不見的熟人,楊珊兒與秦素蘭,正是那紫衫與銀衫兩女,而那白色妖獸,正是當年那隻,被他所捉的變異風鼠小白。
沒想到,四年多未見,當年那梳着兩條羊角辮,流着鼻涕,脆生生喊自己“墨哥哥”的小丫頭,竟然出落的如此動人,還真是女生善變。
若不是認出其身邊銀衫女子是秦素蘭,他還真的不敢相信自己能夠一眼認出來。
不過,王墨卻沒有與兩女相認,畢竟對方此時有了新的生活,而自己滿身殺戮,所行之事又極其危險,貿然相認,恐給兩女帶來災禍。
雖然只是一眼,但能夠看到楊珊兒安然長大,並且有了不弱的修爲,王墨心下卻是安慰不已,畢竟當初山村之中,也只有楊珊兒與其弟活了下來。
不過,對面神秘男子瓊涯,竟敢拿其說事,頓時將王墨心底那抹輕易不肯展露的一絲柔情斬斷,待得看到瓊涯面色之時,才發覺對方不過是在試探罷了。
瓊涯頗爲玩味的看着王墨,雖然那股氣息不知來去匆匆,但憑藉剛纔那一瞬間,他便知道是對面男子所爲,這下,更加肯定對方不是普通人這一猜測,畢竟,會有哪個普通人,能夠讓煉氣八重修士,感到恐懼呢?
“你待如何?”王墨凝視着瓊涯,心下思量着,是不是直接出手,將其減除,若是因此使得楊珊兒陷入危機,那他難辭其咎,如何對的起當初救命之恩?
“呵呵,墨大哥何必如此?”瓊涯見王墨緊緊盯住自己,雖然之前那股氣勢沒有出現,但其雙眼猶若利刃一般,刺的自己臉頰生疼,顧不得心下驚駭,當即正色道:“小弟與大哥一見如故,豈會有其他心思!”
王墨抓起桌上酒杯一飲而盡,冷冷的掃視一臉真誠之色的瓊涯一眼,便轉身離去,竟是不再觀看場中鑄煉器進程。
說實話,鑄煉堂的鑄造師所展現的技藝,對現在的王墨而言,絲毫沒有幫助。
蓋因爲,對方皆是將鑄造好的粗胚拿出,只是進行最後一步罷了。
若是換了他人,說不得會仔細觀看,但對於神識遠超同級武者,自身所得技藝又不差的王墨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麼。
對此,被瓊涯一句話引得心神震動,殺意再起的王墨,自然不會有心思看下去,雖然這絲殺意,來的突然,去的快速,但卻讓使得王墨寂靜如湖面的心神,再度起了波瀾,此行回去,卻是要再次穩固一番才妥當!
這也是王墨關心則亂,若不是關係到楊珊兒的安慰,以他此時心神修爲,必然不會被對方如此輕易便引動。
瓊涯看着冷冷離去的王墨,尷尬的將手中酒一飲而盡,心下連連感嘆,不該如此開玩笑,之前的一幕觸動,雖然早已過去,但卻依然在他心底纏綿不去。
若不是自己自從認識對方以來,從未有做出社麼逾矩的舉動,恐怕現在的自己,已經是一句死屍了吧?
“不知此次分別,不知何時再能見到那謎一樣的男子?墨蒼你到底什麼樣的人呢?”瓊涯心下感嘆,緩緩起身離去。
只是他眉頭微皺,展露出的一抹風情,使得店中所有看到之人,皆是目錄呆滯之色,而瓊涯好似司空見慣一般,自顧自的離開了。
……
一路迴轉到小院,三日不見的土豆,嘰咕一陣撲到王墨肩頭,用它日漸尖銳的喙急急的啄着王墨的頭髮,使得王墨本就披散的長髮,更顯噪雜。
王墨伸手輕輕安撫躁動不已的土豆,取出數顆妖核喂下,這才讓它安靜下來。
此番離去近三日,之前留給土豆的妖核,必然早已被貪嘴的它吃光,這下卻是餓壞了,之前的舉動,分明就是找不到吃的的孩子,找大人要吃的的樣子。
王墨心下一陣苦笑,看來之前的一番囑咐,全然是被它丟棄。
走入煉器室,看到散亂一地的碎片,王墨便知道自己的猜測完全正確,將土豆抓在手中,盯視着它的眼睛,正色道:“有沒有出去?”
土豆略帶金色的大眼,看了看王墨,瑟縮着脖子左顧右盼,顯然一副顧左右而言他的樣子。
見此情形,王墨面色一沉,當即在其頭頂連連彈了數個腦瓜崩,直到土豆求饒唧叫不已,這才停止。
“哎!”王墨看着眼露委屈之色的土豆,數月來朝夕相處,自然明白它的意思,無奈發出一聲長嘆道:“你這吃貨,不知危險麼?”
想到近日來,夏京修士多出不知凡幾,這小傢伙獨自外出,竟能安然歸來,不得不感嘆其運氣之好。
不過以它貪玩貪吃的性子,自己將其獨自放置家中,長此以往下去,終究不是辦法,暗暗做下決定,待得土豆有所成長,必將其送往深山之中。
王墨在這裡發着感慨,卻是不知,兩女在另一端,卻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
“兩位美麗的小姐,在下...”
楊珊兒此時正煩躁不已,見一不相干之人攔住去路,自然不會有好臉色,連話都不予說完,便直接繞行而過。
而秦素蘭對這樣的人自然也不會有好臉色,緊緊與楊珊兒一同離去。
若是王墨在此,必然會認出攔住兩女的年輕男子是何人!正是他所得第一個儲物袋的主人,四年前被他所挾持的李風雲。
此時的李風雲,雖然經過當年的教訓,但其囂張氣焰,卻絲毫不減。
見兩女不理會自己,李風雲面上怒色一閃即逝,但似想到什麼似的,沒有發作,快步追上兩女誕着臉道:“不知兩位小姐是否有空,小子想請兩位去喝一杯如何?”
“沒空!”
李風雲見楊珊兒如此不給自己面子,面上陰狠之色,再也忍耐不住,當即道:“不知好歹的臭丫頭,敢給少爺我臉色看?”
“啪!”
回答李風雲的卻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李風雲手哆嗦着指向楊珊兒,口中道:“你...你...”
若不是李風雲太過託大,毫無防備,說什麼也不會被,與他修爲相差不多的楊珊兒給掌摑。
再加上,他仗着鑄煉堂在夏京勢力,向來橫行霸道,不虞被人欺辱。加之四年前一事,對其打擊頗大,自此便絕了與大哥、二哥爭奪堂主之位的念頭,破罐破摔,變本加厲的使自己成爲‘專業’的紈絝子弟。
夏京之中,誰人不知四少之首的李風雲,乃鑄煉堂之主李霸天的小兒子?
每天無所事事的李風雲,除了欺男霸女之外,這四年來,修爲也僅僅踏入煉氣二重罷了,而楊珊兒被寧元山看重,納入碧潮宗,功法資源不缺下,修爲進境可謂一日千里,短短四年,便達到了煉氣三重,只差一步便可進入煉氣中層。
其天賦資質之高,就連在宗內被譽爲最有希望,踏入結丹之境的寧元山,也是讚不絕口,稱其資質在自己之上,百歲之前,有望踏入結丹宗師之列!
再加上四年來修習水屬性功法,本就生就的水靈標緻,四年來也越發的清麗脫俗,使得宗內許多青年才俊,對其愛慕不已。
只是,楊珊兒對這些青年才俊,絲毫不假以辭色,向來以冰面示人。
久而久之,這些青年才俊對其愛慕之意,不僅絲毫無減,更有與日俱增之勢,之前對其所言,他師傅要向寧元山提親的陸長空,便是宗門之中最有希望追到楊珊兒的三人之一。
不知道楊珊兒身份的李風雲,被一女子當街掌摑,讓本就生性跋扈的他如何受得了,當即跳腳道:“上,給我抓起來,本少爺要好好調製這兩個小娘皮!”
其話音剛落,便見有四名修士接連躥出,將兩女圍住,看情形,顯然是要做那當街擄人的勾當!
“哼!”兩女自然不會束手就擒,見多方人多,但卻依然不懼,齊齊擎出長劍,與對方交起手來。
怎奈,李霸天因李風雨失蹤,生怕李風雲再遭遇不測,便派遣四名煉氣後層修士保護,雖然李風雲不爭氣,但怎麼說也是自己親生兒子,若是再出什麼事,那陳巧倩還真不得有個三長兩短?
爲此,李霸天便安排人手嚴加保護,並嚴令其不準離開夏京,只要在城中,若是遇到突發事件,想必有四名煉氣後層修士守護,必然會拖到他的救援。
只是,李霸天沒想到,這樣一來更加助長了李風雲的跋扈,將他所交代最,近不要招惹外來之人的話語,拋之腦後,仗着有高手保護,竟是幹起了當街擄人的勾當。
兩女只不過煉氣下層,以她們的年齡,自然是天資縱橫之輩,但怎奈對方實力遠遠超過自身,又是四對二,普一交手,便被打落法器,眼看即將被擒,在兩人眼露絕望之際,卻是被人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