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人影見自己的一拳被擋了下來,似乎也覺得十分意外,他停在何曉起身前四尺遠的地方,擺了一個架勢,準備再次發動攻擊。何曉起定睛一看,來人是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年,身材頗爲高大,已經跟何曉起差不多高了,長得濃眉粗眼,頗有英氣,正在對何曉起怒目而視。
小女孩大聲叫道:“哥,別打了,他們不是壞人。”
這個少年聞言愣了一下,便越過何曉起,把小女孩從白若兮身旁拉過來問道:“素素,你沒事吧?”
小女孩搖了搖頭,又說道:“哥,這個姐姐和這個……哥哥都不是壞人,是我先動手襲擊他們的,他們也沒有傷害我。”
少年從小女孩手中拿過三股鋼叉,轉身對何曉起和白若兮說道:“你們是什麼人?來我們家裡幹什麼?”
何曉起正想說話,白若兮朝他擺了擺手,說道:“小兄弟,你放心,我們沒有惡意的。我叫白若兮,這位哥哥叫何曉起,你們可以叫我們白姐姐和曉起哥哥。我們來這附近是想找一個山谷,看到這裡有間木屋,就想過來打聽一下,沒想到驚擾到你們兄妹了。這裡只住了你們倆嗎?你們叫什麼名字呀?”
少年見白若兮先做了自我介紹,便答道:“我叫石戰,這是我妹妹石素。我爺爺去年死了之後,就只有我跟妹妹兩個人住在這裡了。”
白若兮跟何曉起對視了一眼,看來這石戰爲人比較淳樸老實,說話比較直接和實在。白若兮道:“石戰小兄弟,你年紀這麼小就可以照顧妹妹了,真是了不起。我們在荊州看到一家肉店在賣一頭大野豬,肉店老闆說這頭野豬是一名少年捕殺的,是不是你打死的那頭野豬啊?”
石戰自豪地拍了拍胸脯,說道:“對啊,那頭野豬就是我打死的。我要照顧好妹妹,給她買好看的花衣裳和好吃的。哦對了,我買回來的東西剛纔扔在地上了。”然後他放下了三股鋼叉,往回跑去。原來他買完花衣裳之後,還去買了不少食物和日用品,背了一個大包袱回來。他不會飛行,所以落在了何曉起和白若兮後面。他遠遠看到何曉起和白若兮好像跟石素在拉拉扯扯的,心急之下便把包袱放下,跑回來救石素了。
沒過多久,石戰就揹着一個大包袱回來了,他現在已經對何曉起和白若兮消除了敵意,熱情地說道:“白姐姐、曉起哥哥,我買了不少好吃的東西回來哦,你們既然來了,就是我們家的客人,我去做好吃的來招待你們。”
何曉起笑道:“石戰小兄弟,你倒挺大方的嘛。我做菜的手藝也挺不錯的,我來幫你忙吧。”
石戰道:“不行不行,你是客人,怎麼能讓你動手呢?素素來幫忙洗菜洗肉就好了,素素,來幫一下忙。”
白若兮道:“素素臉上頭上都有點髒,我來給她清洗一下,就讓曉起哥哥來幫你做飯吧。”
石戰道:“那好吧。”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情,在他帶回來那個包袱裡面翻了一下,拿出幾件花衣裳,遞給石素說道:“素素,待會你洗完了換上哥給你買的花衣裳吧。”
木屋後面有一口井,石戰從屋裡拿出一個破舊的木盆,從井裡打了點水,便要把肉和蔬菜一起放進去洗。何曉起連忙攔住他說道:“肉類和蔬菜應該要分開洗啊,這樣才能洗得乾淨。”
石戰撓了撓頭,說道:“可是我一直都是這樣洗的啊,分開洗多麻煩啊。”
何曉起頭上冒出三條黑線,說道:“你這也太粗獷了吧,你要再細緻一點,才能照顧好妹妹啊。你看妹妹臉上髒了你也不知道幫她洗一下。”此時白若兮也從井裡打了點水,在另外一旁幫石素清洗起來。
石戰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曉起哥哥,你說得對,是我沒照顧好妹妹。”
石素說道:“不是的,其實哥哥對我很好的。前幾天他出去打獵,好幾天都沒有在家,他打到野豬回來之後就馬上帶去城裡賣了,所以都沒有時間照顧我。其實是我太懶了,想着反正就我一個人在家,也沒必要洗臉了,所以……所以才弄得這麼髒的。”
白若兮笑道:“素素,女孩子要講究衛生哦,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知道嗎?”
石素乖巧地說道:“知道了,白姐姐。”然後她搶過白若兮手中的毛巾,自己用力地擦着臉。
石素在白若兮的幫助下清洗着自己,石戰那邊又出現了新情況。何曉起發現石戰所說的做“好吃的”,僅僅是把食物給做熟了而已,如果他沒有攔着石戰,他又要把所有的肉類和蔬菜一起放入大鍋裡,然後用水煮熟就完事了。何曉起不禁在心裡同情這兩兄妹,看來他們爺爺去世之後,他們的日子過得比較苦啊。
何曉起口中念道:“廚神小杜附體!”然後把他從杜遠致那裡學到的知識,例如:如何處理不同的肉類、蔬菜,如何烹飪才比較好吃,烹飪過程中的注意事項等內容,都一一地講解給石戰聽。他發現石戰家中十分缺乏調味料,便把自己買的各種調味料都分了一半給石戰。然後何曉起再指導着石戰做了幾道菜,味道竟然還不錯。
飯菜都準備好的時候,石素也清洗完了,她換上了石戰給她買的花衣裳,和剛纔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水汪汪的大眼睛,吹彈可破的粉嫩肌膚,精緻小巧的鼻子和嘴巴,白若兮還給她的兩條辮子上紮上了蝴蝶結,看起來十分可愛。
石戰和何曉起一起把木屋內僅有的一張木桌收拾乾淨,把飯菜放到木桌上,四人圍着桌子坐下,吃了起來。石素興高采烈地叫道:“太好吃了,我從來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
“嗯嗯,太好吃了,多虧了曉起哥哥。”石戰含糊不清地說道,埋頭苦吃起來,白若兮很快就發現,石戰的食量竟然跟何曉起有得一拼,而且他攝入食物的速度也不比何曉起慢。沒過多久,滿桌的飯菜便被消滅得乾乾淨淨。
石秀瞪大眼睛看着何曉起說道:“曉起哥哥好厲害,竟然和哥哥吃得一樣多。”
白若兮笑道:“我也覺得很吃驚,石戰小兄弟竟然和曉起吃得一樣多。”四人同時大笑起來。
何曉起說道:“對了,石戰,你是在哪裡獵殺到那頭大野豬的?像這麼大的野豬可不常見,恐怕都快成精了吧。”
石戰道:“從我們家往南走七八里,有一片很茂密的樹林,樹林深處有一處低谷,裡面的植物和野獸都長得特別大。以前爺爺帶我去過,不過他跟我說裡面太危險了,要等我年滿十六歲了才能自己進去。以前我沒到十六歲,只能在周圍打獵,打到的獵物都是直接跟附近村子的獵戶交換食物和生活用品。前段時間我滿了十六歲就自己進去,打了這一頭大野豬,我估計那些獵戶也沒法把這麼大頭野豬搬到荊州去,就自己拖過去賣了。嘿嘿,這頭野豬賣的錢可夠我們用上一陣子了。那個低谷裡面還有不少體型巨大的野獸呢,回頭我的錢用完了再去殺一隻拿來賣。”
何曉起和白若兮對視了一眼,石戰所說的那個密林中的低谷,應該就是公孫出雲以前居住過的山谷了。估計是在這一千年的時間裡,雲夢澤的水域範圍縮減了不少,山谷周圍的地勢和環境也發生了變化,導致這個山谷被隱藏在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