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傑的聲音夾雜在其中,像是在勸說。
沒過多久,便有人陸續從洞中走了出來,沿着山路走入了叢林中。
“我們過去看看吧。”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雪兒將其中一個最大的山果塞到了他手裡,便轉身走向山洞。
剛纔心頭的憂鬱早已一掃而空。
至少,他開始關心她,在乎她了。
她心裡想家的情緒悄悄被這份甜蜜取代,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山果,再看向走在前面那個快樂的身影。
回想起她剛纔接過山果時那一臉滿足的表情,無畔眼裡不由得多了一抹暖色。
剛纔去打水時,看到路邊有山果,想到她還沒吃東西,便順手摘了幾個。
還擔心她會吃不慣,卻想不到,一個長在深宮中的公主,也會爲了幾個野果而雀躍。
或許,這就是她總能保持一份快樂心情的原因吧。
一個容易被感動也容易滿足的單純女孩。
而且,還是一個很有感染力的女孩。
就連他,也在不知不覺中受她的影響而逐漸變得不像自己。
只是,這樣的改變或許也未嘗不好。
無畔在心裡輕嘆着,跟了上去。
山洞中只剩下王傑和司銀佩。
經過剛纔一番嘈雜過後,司銀佩早就從睡夢中驚醒,此刻,正惶恐不安的縮在牆角。
見雪兒進來,眼裡的光芒亮了一下,隨即又變得複雜。
雪兒上前去扯落了那條封住她嘴巴的布巾,笑道:
“昨晚睡得怎麼樣?司大小姐。”
嘴巴終於獲得自由,司銀佩順了幾口氣後,惱怒的瞪向雪兒,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冒充公主,還敢綁架我,我爹不會放過你們的!”
一旁的王傑聽了她這番話,臉色不由得變了變,眼中多了一絲疑惑看向雪兒。
誰知雪兒看也沒看他一眼,只是笑着對司銀佩道:
“你怎麼就斷定我是冒充的?你就沒想過,我若真是公主,你們司家會怎麼樣嗎?”
司銀佩被她的話震住了。
正好這時無畔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看了看無畔,又看了看雪兒。
想到她爹曾跟她說起過的無畔的身份,一時有些不確定了,慌亂間喝問道: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當然是爲民除害嘍。”
雪兒輕描淡寫的說着,繼而對王傑道:
“你的兄弟都走了,你該把證據交出來了吧?”
司銀佩一聽情況不對,搶過話頭問道:
“什麼證據?我爹可是清官,你們找這個山賊想要嫁禍我爹?
怪不得剛纔還聚在一起分贓,我要去告你們!”
雪兒還來不及開口,身後的無畔便突然擡手示意她不要說話,繼而神色微凝,道:
“他們很快便會找過來了。”
司銀佩臉上一喜,瞬間反應過來。
正要張口呼救,雪兒也不慢。
伸手便將那塊布巾塞進了她張大的口中,再度將她的聲音堵了回去,對無畔道: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跟他們正面交鋒嗎?”
無畔沒有多想,便道:
“拿證物,下山。”
王傑所說的證物竟然就藏在前面山頭的土地廟。
若不是有王傑的指引,誰也不會料到那泥塑的土地神像肚子裡會藏有東西。
雪兒將那本厚厚的帳本交給了無畔保管。
至於證物,因爲埋在另一個地方,便只有等時機到了再去取。
當務之急是先趕到北城,將案子交由監察御史審理。
起初,司銀佩拖拖拉拉不肯走。
被雪兒威脅要殺她滅口之後,終於乖乖的在王傑的押解下加快了腳步。
本來是想從一條隱蔽的小路下山。
卻不想剛走到半山腰,便遇上了一隊官兵阻去了道路。
領兵的人見了他們,立刻便放響了信箭。
“看來,又只有犧牲你了。”
雪兒手裡多了一把匕首,架在了司銀佩脖子上。
同時解開了那條封住她嘴的帕子,命令道:
“叫他們退兵,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司銀佩見狀,臉上已沒了先前的恐懼,倒多了幾分得意。
“所有的山路都被封了,我爹看到信箭,
很快就會帶兵過來,你們跑不掉了。”
眼前幾十個官兵顯然是得了令,又顧忌着司銀佩,並沒有輕舉妄動。
如果每個下山的路口有人把守的話,說明司武祁這次已經出動了金鎮大部份兵力。
也許,他已經猜到了些什麼,纔會做這麼嚴密的佈置。
“不好,我那些兄弟……”
王傑猛然想起分幾路從其它山上逃走的弟兄。
如果真如司銀佩所說的話,那他們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也許,已經被那些官兵捉住,說不定已經滅了口。
“管好你自己吧,我們現在衝過去,若等其它人到齊就來不及了。”
無畔打斷了他的驚呼,說話間,已將雪兒拉到了身旁。
王傑還怔在原地,雪兒忙順勢拉了他一把。
與此同時,就聽遠處有馬蹄聲朝着這邊奔來。
如雷般震天的響動,看來出動的人並不少。
雪兒光顧着看遠處,就聽到突然“轟”的一聲巨響。
緊接着濃煙四起,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無畔拽着衝進了煙霧中。
驚叫聲,咳嗽聲,加上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場面一團混亂。
無畔擊退了幾個擋路的官兵,帶着雪兒迅速衝破了對方的阻攔,朝着另一處密林跑去。
一開始,雪兒還看到王傑跑在自己身後。
可衝出濃霧之後,卻已不見了他的蹤影。
眼看着上百人的鐵騎軍朝他們衝了過來,無畔隨手丟過去一個什麼東西。
又是一聲巨響,煙幕將那大隊人馬隔絕在了身後,只聽到一片馬嘶人嚎。
“怎麼辦,王傑跟丟了。”
待身後漸漸聽不到追兵的聲音,雪兒這才稍稍慢下腳步。
想到混亂中走丟的王傑,不禁有些着急起來。
王傑若落在那夥人手裡,八成會沒命的。
“那些追兵一定還在找我們,我們必須離開這裡。”
在司武祁沒有倒臺之前,他還是這北城的總兵。
只要他一聲令下,便能調動整個北城的兵馬,封鎖所有的要道。
甚至不惜一切殺他們滅口,他可不希望帶着她留在這裡冒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