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他的話起了作用,雪兒突然從他懷裡擡起頭來,依如往昔般笑道: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她的情緒轉變讓無畔有些無所適從,甚至懷疑她剛纔是不是故意的。
可是,他並沒有因此而苛責她。
看到她的笑容,他心裡反而暗自鬆了一口氣,問道:
“什麼辦法?”
“既然你說我不瞭解你,而你又還沒有喜歡上我,不如,我們先相處一段時間。
你允許我來了解你,我也允許你來喜歡我,好不好?”
雪兒眨巴着眼算計着,如果他再敢說個不字,她就跟他翻臉。
這,不就是現代所謂的談戀愛嗎?
無畔凝視着眼前的女孩,她眼裡的倔犟與認真分明就是不容人拒絕的。
看來,她是不會這樣輕易死心的。
既是如此,他就讓她徹底死心好了。
“好,我答應你,如果到時候你瞭解了我,而我卻仍然沒有喜歡上你。
你要答應我,老老實實的回皇宮去。”
還以爲他又要找什麼藉口推託,卻沒想到他這就答應了?
雪兒欣喜的笑道:
“好,就以三個月爲限。”
三個月,應該夠久了吧?
足夠讓他喜歡上她了。
“你是說,你要在外面待三個月?”
古代本來就不允許女子拋頭露面,何況是皇族。
她是想讓秦冥把碧落國翻過來找她嗎?
“你放心,我又不會連累你,我會跟皇嫂寫封信,讓她替我去跟皇兄說的。”
皇嫂是絕對會贊同她多在外面歷練歷練的,有她支持,皇兄那一關就好過了。
說着,她瞥了一眼無畔,補充道:
“不過你放心,我絕不會和皇嫂說起你的。”
現在情況不同了。
她既然要他做駙馬,那末,在沒有弄清楚他和皇嫂之間的關係前,皇嫂就是她的情敵。
她自然不會笨到把他的下落泄露給她,省得再節外生枝。
看來,她早就把一切都計劃好了。
三個月,想到要跟她朝夕相處三個月,他心裡竟不知是喜是憂。
“爲了不讓你耍賴,我們拉鉤,先小人,後君子。”
雪兒不由分說的
朝他伸出了小手指。
見他怔怔的看着她,半天沒動,他不會是連拉鉤都不會吧?
她索性主動的拖過他的手,鉤住了他的小指,強行將拇指覆在他指腹蓋了章。
“喂,你們聊完了沒有?”
地上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驚動了樹上的人。
只見四周不遠處不知幾時竟已被一隊官兵圍住。
手裡還都拿着弓箭,卻都沒有輕舉妄動。
這些人是什麼時候發現他們的?
看來,剛纔兩人光顧着說話,都忘了自己的處境,更忘了山上還有一大票追兵了。
想到自己剛纔說的話可能全讓人聽了去,雪兒頓時一陣面紅耳赤。
充樹下的人喝道:
“你們怎麼這麼卑鄙,偷聽別人講話?”
“哼,光天化日之下,師徒二人躲在這樹上摟摟抱抱,談情說愛。
做了這等有違人倫的醜事,還惡人先告狀,果然不是什麼善類!”
一個有些耳熟的清脆聲喝罵着。
隨即,一個豔紅如火的身影朝樹下走了過來。
竟是昨晚那個險些騎馬撞到她的女子。
“原來是你!”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此刻,看到這女子竟帶這麼多人來圍觀她,雪兒頓時便來了氣,問道:
“你是什麼人,想要怎樣?”
因爲雪兒所在的樹枝太高,紅衣女子站在樹下費力的仰望着,氣勢卻絲毫不減的道:
“哼,告訴你也無妨,我是北城總兵司武祁的女兒司銀佩。
昨天你們傷了我,今天,本姑娘就要讓你們下大獄!”
“四人呸?”
若不是無畔扶着,雪兒險些笑得摔下樹去。
“你們一家人的名字好奇怪啊,你爹怎麼不叫四五六,要叫四五七?”
區區一個地方總兵之女就這麼囂張,哼。
最好是不要讓她逮到她傢什麼罪證。
否則,到時候她就讓她們一家變成“死光光”。
“你!”
司銀佩被氣得險些說不出話來,手上的鞭子一甩,喝道:
“你竟敢污侮朝廷命官,罪無可恕,表哥,給我把他們弄下來!”
隨着她這一聲令下,最先說話的那個男人跑了過來。
看身上的官服像是個領兵,不等他開口,雪兒已搶先一步調侃道:
“你又是四什麼呀?”
“我不姓司,我叫王二。”
自稱王二的領兵拍着胸脯答着,卻被一旁的司銀佩狠狠瞪了一眼。
忙正色起來,下令道:
“給我把他們射下來!”
周圍的官兵立刻靠近了些,手中的弓箭開始上弦準備。
一直沉默不語的無畔見狀,忙一把摟緊了懷中的雪兒。
將她逼進了樹杈中,緊緊靠在樹幹上,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她前面。
將她完全的護在了身後。
雪兒本來是想要亮出身份好好懲治下面的這些人。
可是,此刻,見無畔這樣保護她,她頓時又改變了主意,輕聲問道:
“我們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
無畔幾乎想也沒想便應着,語氣裡的篤定讓她心裡無比的安心。
即便此刻這些人拿箭對着她,她也不怕了。
隨着下面的人一聲令下,無畔手中已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刃。
由於樹枝和樹幹的阻擋,弓箭的攻擊面有限。
當十幾枝箭齊齊飛來時,無畔手中的刀也揮舞得水泄不通。
像一道銀色的屏障,將兩人籠罩其中。
耳邊只聽到“叮叮”脆響,雪兒整個心都揪緊了。
生怕他一個疏忽,就會被箭所傷。
但是又有一種信念,讓她相信,他一定能應付自如。
“啊!”
司銀佩的一聲慘叫讓所有人都怔住了。
弓箭手原本就沒帶多少箭,這會也射得差不多了,聽到她的慘叫聲,連忙住了手。
“表妹,你怎麼啦?”
王二正看得入神,忙轉過身去。
就見司銀佩身後的大樹上竟釘着幾支被削斷的箭頭。
每支箭頭上都掛着幾根紅絲。
細一看,她肩膀和手臂處的衣物竟被什麼撕破了一般,多了好幾道裂口。
雪兒也看到了。
很顯然,這是無畔對他們的警告。
他雖然說他自己是殺手,但他出手卻並沒有要人性命。
“這件事,算不算是我瞭解你的一個開始?你其實心地很善良,對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