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了任初靜,剛走出房門,小沫便領着幾個驛站的僕從提了幾桶熱水送上來。
“王爺,熱水準備好了。”
“金公子休息了,送去本王房裡吧。”
秦玄順手帶上了房門。
身後的僕役應聲拎着熱水走向迴廊的前端,小沫卻留了下來,看向他道:
“金公子真的是生意人嗎?”
“不然你以爲呢?”
秦玄不答反問。
她並不笨,他對任初靜的種種都被她看在眼裡,會有猜忌也是正常的。
不過,有些事,越描則越黑,所以他索性什麼都不說,由得她去想。
他的眼眸深不見底,讓人根本無法猜透,小沫有些急了。
“那您也贊同她今天所說的事嗎?朝廷怎麼能將土地交給這樣的奸商?”
原本,她還以爲“他”是皇帝。
可是,“他”今天在壩場的決定,以及“他”在酒桌上所說的話,分明就透着銅臭氣。
且不管“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如果“他”真的把“他”所計劃的事付諸事實,那百姓以後還怎麼生活?
“那,依你的意思,朝廷應該讓那幾個村子荒廢掉嗎?”
他冷冷嘲諷着,繼而朝自己房間走去,道:
“本王沐浴過後要休息一下,你下去吧。”
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她現在應該是急於跟她的村民互通消息,商量對策纔是。
他總該給她點機會,讓她去做她自己的事。
朦朦朧朧間,任初靜感覺自己像是又回到了“清風水榭”。
熟悉的氣味,熟悉的感覺,還有那道熟悉的暖人眸光投注在她身上。
“冥……”
她囈語了一聲,是他下早朝回來了嗎?
她想要將他看得更清楚一些,眼皮卻沉沉的,像是脫離了意識的掌控,怎麼也撐不開。
“真是難得,你還記得朕。”
冷冷嘲諷的言語裡,像是帶着一絲慍怒,從耳邊掠過,感覺那麼的真實。
他在生氣?
聽他的語氣不對,任初靜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她又是哪裡惹到他了?
身邊的人在牀沿坐了下來,隨即鼻翼間敏銳的嗅到
了什麼,不由得俯身貼近她脣邊。
眉宇頓時擰成了結,低聲咆哮道:
“任初靜!你馬上給我醒來!”
這一聲乍喝有如晴天霹靂般響徹她的夢鄉,瞬間便震醒了她的理智。
任初靜幾乎是下意識的便睜開了眼睛。
映入她眼簾的是那張再熟悉不過的俊冷容顏。
“嗯?”
她剛纔好像聽到他在吼什麼?
而且,他臉色怎麼不對勁?
看他傾身在她上方俯視着她,那冰冷懾人的氣勢卻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讓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而不自知。
“別告訴朕,你什麼都忘了。”
他一把掐住了她的腮幫子,黑眸裡透露着危險,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逼近她道:
“太醫難道沒叮囑過你嗎?懷孕了竟然還敢喝酒?
你是不是想讓朕直接把你掐死?”
被他鉗制着,她整個頭都動彈不得。
眼珠子轉了轉,纔看明白自己並不是在“清風水榭”。
這陌生簡陋的房間,應該是在天涯城外的驛站裡。
他找到她了!
任初靜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這一點,眼裡立刻盈滿震驚。
她以爲他國事繁忙,加上她留書只說是回“靖麟王府”看看。
他應該不至於這麼着急的找來。
何況,他不是功力還沒恢復嗎?
有時間他不留在宮裡練功,跑出宮外找她幹嘛?
她又不是蹺家不回了。
至於他剛纔說的喝酒,她本能的搖頭否決道:
“我哪有喝酒,只是午睡一會。”
“沒喝酒身上怎麼會盡是酒味?”
她現在境界還真高,連她自己都騙,以爲這樣他就無跡可循了嗎?
本來,她未經他允許,不顧懷有身孕便私自出宮來找秦玄,這已經讓他很不悅了。
說什麼回“靖麟王府”,卻跟着秦玄跑來這種鄉野之地。
如今,更是讓他逮到她醉酒。
一時間,所有的擔心和怒火交織在了一起,不斷衝擊着他的理智。
讓他恨不得將她捏碎在掌中。
“或
者說,朕要先殺了那個灌你酒的人,你才肯承認?”
他可一刻也沒忘記,那時在靖麟王府裡時,她喝過秦玄給的“醉千秋”。
在他房裡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這事在平時就已經夠讓他抓狂了。
更何況她現在肚子裡還懷有他們的孩子。
想到這一點,殺意便逐漸在眸中聚起,他猛的放開了她,站起身來。
“你要去哪裡?”
意識到他即將要做的事,任初靜嚇得差點魂飛魄散,忙一把拽住了他的手。
“你不許去!”
“你還想爲他求情不成?”
他回頭掃視她,隱去了心疼,只剩下足以凍結她的冰芒。
這個讓他不知所措的女人,到底要讓他擔心到什麼時候?
就算,她煩悶了,想出宮了,也可以跟他商量。
偷跑,飲酒,叫他要如何來懲罰她的這些過錯?
“我不是要爲他求情,只是……”
她正愁着要如何解釋,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微微撐起身子,道:
“你靠過來一點。”
秦冥眼裡雖然寫滿了不悅。
但面對她那雙水眸裡漾着的光芒,他仍是耐着性子坐回了牀頭。
不明就裡的瞪視着她。
看他明明就不忍心,卻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任初靜眼裡不禁閃過一絲慧黠。
毫無預警的貼近他,印上了自己的脣。
他的脣溫軟如昔,他的氣息熟悉而撩人。
在相觸的那一刻,房中的蕭殺彷彿無聲褪卻。
一絲曖昧卻在彼此垂落在對方脣瓣上的眼神裡滋生。
她大膽而羞澀的探舌輕掃過他性`感的薄脣,探入他口中吮了一下。
在情`欲滋生之前,及時的推開了他,眼裡寫滿笑意,道:
“現在你該相信,我沒有喝酒吧?”
她身上的酒氣是因爲沒來得及更換衣服。
但她脣舌間並無酒味,這可是無法掩飾的證據。
心裡的怒火因爲這個證實而稍稍減褪,另一股火焰卻在身體深處悄然滋生。
秦冥凝視着她如花瓣般誘人的紅脣,獨屬於她的淡淡幽香彷彿還殘留在他脣齒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