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決定,我已經考慮了一個晚上。
從蕭易自殘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
自己不能一味的退縮下去,這樣只會連累更多無辜的人。
至於我個人的生死,我也曾有過恐懼。
不過,現在反而坦然了。
有些事,不是怕就能躲得過的。
該來的還是會來,我們只能去勇敢的面對。
雪兒和李姑姑瞥見我一臉的決然,頓時嚇得臉都白了。
雪兒忙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似乎怕我這會就突然飛了一般。
“皇嫂,你可千萬不能這麼想。
你如果出去,只會是死路一條。
說不定,皇兄現在已經在回程的路上了。
說不定他馬上就會出現,來救我們了。”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
“雪兒,就算是皇帝,也得講道理。
你也看到了,百官現在對我是妖孽的身份深信不疑。
就算皇上回來,以他的性子,必然會和大家鬧得很僵。
也許,會引來更大的**,甚至動搖朝綱,那我豈不成了禍水了嗎?”
說到這裡,連我自己都覺得好笑。
歷史上那些被稱爲禍水紅顏的,哪個不是傾國傾城?
也許,指不定在這碧落國的歷史裡也會留下我這麼一筆。
一個平平凡凡的禍水。
“你怎麼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說笑?
送死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們一定還會有別的辦法的。”
雪兒急得眼眶都紅了。
然而,就在此刻,對岸的人見我們遲遲沒人答話,終於按捺不住了。
四個王爺紛紛拔出了腰間的兵器。
也幾乎是在同時,護島者如同鬼魅般突然現身,阻在了衆人面前。
“我們只是要拿人,並不闖島,還請各位使者通融通融。”
對於護島者,就連那四個王爺也不敢貿然得罪,連忙解釋着。
護島者卻佇立不動,聲音裡不帶一絲感情的道:
“我們奉命護島,只要是屬於這島上的。
無論人或物,都不容任何人侵犯。”
昨天似乎就吃過這樣的虧,四個王爺大概也有了對策。
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道:
“那就只好得罪了。”
話音剛落
,就見一陣冷風驟起。
湖面突然像才燒開過的水一樣,升騰起了透明的水汽。
如同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島與對岸的人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緊接着,風雲變色。
羣臣忙退開老遠,唯恐在一會的混戰中傷到自己。
數十個大內高手同時一攻而上,襲向那十幾個護島者。
與此同時,四個王爺手中的劍也已出動。
帶起一聲龍吟,與那些護島者纏鬥到了一起。
“幾位大哥,你們別打了!”
看到這一幕,雪兒急得直跺腳。
然而,根本沒有人聽得到她的呼喊。
森冷的劍光飛舞着,那些大內高手武功都不是吃乾飯的。
雖然不及護島者的異能,但是仗着人多,倒也並未見落下風。
何況四個王爺看起來都不弱,一時間兩邊難分高下。
場外,奉九儀悄聲對人吩咐着什麼。
緊接着,便有人繞到了湖的另一面,划着小船向島上而來。
“娘娘,怎麼辦?”
看到這裡,李姑姑急了。
不過,關鍵時刻仍是不忘保有一絲理智道:
“不行,您快進去躲起來。
這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您先躲起來,拖延一下時間。
我們在外面替您擋着。”
我沒有動。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湖面上那層看似透明的水汽應該不會那麼簡單的。
就像秦壽用過的火牆一樣,沒有皇族的異能,一般人根本無法進得來。
很快,船便逼近了。
船上的人戴着鬥蓬,看不清究竟長什麼樣。
僅能從他挺拔的身姿判斷是個男人。
就在我睜大了眼睛期待看到那道水汽是如何阻擋住他的時候。
他突然擡起手來,手中已多了一把劍。
只那麼隨意揮舞了幾下,又再度回鞘。
小船卻毫無阻礙的穿過水汽,朝島上而來。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是誰?
爲什麼他可以?
難道,他也是皇族?
雪兒不是說,一共就五個王爺嗎?
那四個王爺現在仍在對岸與護島者激戰,秦玄又不可能……
秦玄?
這個
名字剛一出現在我腦海裡,便將我嚇了一大跳。
會是秦玄嗎?
秦玄和奉九儀是一夥的?
不,應該不是秦玄,肯定不是秦玄。
雪兒和我是同樣的震驚。
但只是瞬間便回過神來,一把拽住我的手,道:
“嫂子,我們快走。”
我還沉浸在震驚之中,卻被雪兒拉着本能的轉身跑去。
正要進殿,就聽一道疾風從耳邊刮過。
緊接着,這個一身青色鬥蓬的男人已飛身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這樣近距離的對立着,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氣息隨着空氣縈繞到了我鼻間。
讓我的心瞬間被冰封。
整個人也像是突然被抽空了一般,只剩下一個軀殼。
呆愣愣的望着薄紗後那個模糊的輪廓。
不只是我,連我身邊的雪兒也認出了來人。
拽住我的手也變得冰涼了,驚呼道:
“四哥?怎麼是你?”
雖然看得不是很分明,但那份神韻卻早已說明了他的身份,正是秦玄。
“跟我走。”
沒有多作說明,也不理會我們的震驚。
秦玄一把便將我的手腕搶了過來,不由分說的拽着我向小船走去。
“娘娘!”
“皇嫂!”
雪兒和李姑姑驚呼着。
正要追過來,秦玄手一揚,身後立刻多了一道像湖面上那樣的水汽。
將李姑姑和雪兒擋在了島上。
我幾乎連掙扎一下的機會都沒有,便被他帶上了小船。
看他並不打算解釋些什麼,我不禁有些火了,衝他吼道:
“秦玄,你爲什麼這麼做?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雖然我早已有被抓住的心理準備,但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抓我的人會是他。
他竟還是選擇了站在奉九儀那邊,甘願替她冒這樣的險嗎?
甚至,要將我親手交給她?
秦玄一言不發的僵立着。
眼神隔着鬥蓬垂下的黑紗看向前方,對我的話彷彿置若罔聞。
這樣的他讓我很陌生,也讓我心裡的寒意更盛了。
“你不應該攪進來的,今天就算你不來,我自己也會出島。
但是,你做了她的幫兇,以後就再也別想洗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