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卿有些呆愣地看着一臉自信還帶着些傲慢的蘇洛。
這樣的她,在顧雲卿面前再也不會慌張,再也不會害怕,不會落荒而逃,也不會不知所措,信心十足,甚至有些驕傲自滿。
可是她看着他的眼神裡,也再也沒有了愛意,沒有了四年前小貓一樣的溫潤和順從。
不知爲何,這樣的蘇洛不但沒有讓顧雲卿生氣起來,卻讓他莫名其妙的有些悵然若失。
蘇洛輕蔑的舉動讓顧雲卿感到有些不甘心,看着將要漸行漸遠的蘇洛,顧雲卿突然將手中的酒杯往長椅上隨意一放,站起身來便追了上去。
蘇洛根本就沒有想到顧雲卿會這樣死纏爛打,穿着高跟鞋的她剛走出不遠,就被追上來的顧雲卿死死抓住了手臂。
她下意識的驚呼了一聲,一個沒站穩,重重的跌在了顧雲卿的懷裡。
蘇洛一邊掙扎着試圖站起來,一邊暗自慶幸,幸好現在這個時間大家都在舞池中自顧自忙的不亦樂乎,所以並沒有人能夠聽到她的聲音,否則,與顧雲卿故人重逢這種事,必然又會引起一陣風波。
顧雲卿見蘇洛摔在了自己懷裡,也不鬆手,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另一隻手順勢攬上了蘇洛裸露在外面的腰線,又用力讓蘇洛緊緊的靠在了自己身上。
看着依舊冷着臉試圖掙扎的蘇洛,顧雲卿終於看到了一絲四年前的影子,那個倔強的蘇洛彷彿又重新站在了他的面前。
顧雲卿的手慢慢撫上了蘇洛的後背,一寸一寸撫摸着蘇洛的肌膚,將薄脣靠在了蘇洛的耳邊,喃喃道:“洛洛,你說,你是不是要回來勾引我……”
顧雲卿熾熱的氣息噴在蘇洛的耳垂上,讓蘇洛感到很不好受。
可是此時的顧雲卿嗅到了蘇洛身上那一抹熟悉的氣味,竟然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
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四年前的她了!
她已經,不愛眼前這個人了!
蘇洛察覺到顧雲卿束縛着自己的力量變小了,便輕輕的冷笑了一聲,一把甩開了顧雲卿的手。
可是無奈,顧雲卿已經將蘇洛堵在了牆角,蘇洛一時無法逃脫。
顧雲卿被蘇洛甩開,這纔回過神來,不由再次失神。
蘇洛輕蔑的撇了顧雲卿一眼,回擊道:“顧先生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蘇洛如今無論身在何處,又或者是在做什麼事情,應該都與顧先生無關吧?還有,請你內心戲不要太足,我現在,真的是對你一丁點的想法都沒有,看到你都犯惡心!”
這樣的蘇洛讓顧雲卿感到一絲陌生,同時,內心深處也升騰出了一些不甘心。
他一步步朝着蘇洛逼近,眼神中竟然出現了些許怒意。
他將蘇洛逼得緊緊貼在牆角,蘇洛卻沒有一絲害怕,依舊高傲的昂着頭,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着。
顧雲卿則雙手再次環上她的腰,輕聲說道:“那你說,你突然回來是想幹什麼?我說過,讓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的!”
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如果不是你要來撩撥我的心,我……我又豈會失態成這樣?
蘇洛,你走了就走了,爲什麼要回來!
但,讓顧雲卿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即使自己已經做到了這種地步,蘇洛卻依舊油鹽不進。
她看着他的眼神依然冰冷淡漠,就像是在看着一個可笑的小丑。
以前的蘇洛不是這樣的,那個會撒嬌、時而傲嬌、時而害羞的蘇洛,早已不見了嗎。
蘇洛依舊保持着冷靜,並沒有因爲顧雲卿過於親密的舉動而產生絲毫想要逃避的感情,即使身體已經因爲緊張而有些麻木,蘇洛卻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姿態。
她不着痕跡的動了動腰部的肌肉,感覺到顧雲卿熾熱的大手依舊緊緊貼在自己的皮膚上,突然計上心頭。
只見蘇洛突然換上了一副嫵媚的笑容,穿着高跟鞋的腳依舊踮了踮,整個身子朝着顧雲卿毫無預兆的靠了過去,雙手也順勢環住了他的脖子,眼看着蘇洛脣紅齒白的臉龐離着顧雲卿的臉越來越近。
就在顧雲卿以爲蘇洛將要做些什麼的時候,蘇洛卻很明顯的感覺到,顧雲卿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
她心裡一頓,不禁嘲諷地想道:“顧雲卿這傢伙,是在緊張麼?這種沒心沒肺的人也會緊張?”
察覺到顧雲卿的異常,蘇洛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趁顧雲卿不注意,蘇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顧雲卿用力向後一推,顧雲卿便一個重心不穩摔在了地上。
然後,趁着顧雲卿還沒站起來的間隙,蘇洛抓住機會急忙走出了角落。
看着蘇洛快速跑開,顧雲卿則坐在原地一時沒有什麼反應。
不知爲何,面對這個他無法掌控的蘇洛,他的心中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微妙的失落。
無論自己怎麼努力,竟然都不能撼動蘇洛分毫對於。
這樣無堅不摧的蘇洛,顧雲卿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了。
直到宴會結束,蘇洛再也沒有跟顧雲卿說過一句話。
蘇洛因爲王總的原因,留到了最後,滿堂的賓客散盡之後,蘇洛這才準備坐車離開。
就在她準備上車時,她竟發現,顧雲卿又站在不遠處看着她。
看什麼看!沒看到過美女嗎!
蘇洛有些厭惡和不耐,看着顧雲卿逐漸走進,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對他開門見山的說道:“我記得當年你說過,如果我以後再出現在你面前,你就殺了我。可是我爸媽已經死了,我是一定要在這裡呆着了,若你還想殺了我,那麼你就儘管放馬過來吧,看看我還怕不怕你。”
說完,蘇洛對着司機一點頭,司機便會意的關上了車門,用黑色的車門和玻璃將顧雲卿阻隔在了外面。
顧雲卿似乎正打算說什麼,眼睜睜地看着蘇洛毫不留戀的揚長而去,竟然一時間語塞,不知該怎麼開口了。
他怔怔的往回走着,不禁自嘲:自己連說什麼都不知道,竟然已經癡癡地走到了蘇洛的跟前,難道蘇洛回來了,自己就沒有自己的生活了嗎。
既然蘇洛不會被自己所影響,自己又何必時時刻刻關注着她呢。
雖然心裡是這樣想的,可是關於蘇洛的一切回憶卻想流水一般,一遍一遍的沖刷着顧雲卿的大腦皮層。
那些美好的、惡毒的,甚至瘋癲的回憶,全都在一瞬間向着顧雲卿涌了過來,慢慢的將他
吞沒。
顧雲卿這樣想着,竟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家門口。
雖然理智一直在強迫自己不去想關於蘇洛的任何事情,可是內心卻一直無法欺騙自己。
顧雲卿走近走進大廳,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站在巨大的落地窗之前,他一邊回憶着自從蘇洛回來以後對自己的冷漠和無視,一邊一杯又一杯的將紅酒一飲而盡。
他忘不了他的大手觸摸到蘇洛的皮膚時那種觸電的感覺,忘不了蘇洛竟然爲了掙脫自己而不惜對着自己強顏歡笑。
以前的蘇洛不會爲了所謂的生意對着別人低頭哈腰,更不會對着自己不喜歡、甚至極度厭惡的人露出笑顏。
也對,自己本身就是蘇洛極度討厭、甚至嫉妒憤恨的那種人。
顧雲卿搖頭苦笑着,乾脆拿起整個酒瓶,仰頭開始喝起來。
自己到底是什麼,在蘇洛心中是什麼,越是這樣問着自己,自己的心中越是沒有底氣。
最後,喝的醉醺醺的顧雲卿竟然鬼使神差的走進了臥室,那個他已經四年都沒有踏入過一步的他和蘇洛四年前的婚房。
無數次經過這裡,甚至無數次將手放在了門把手上,可自己在心裡鬥爭了千遍萬遍,卻始終沒有勇氣打開面前的這扇門。
顧雲卿知道,在林寧剛剛去世不久的時候,自己確實一直偏執的認爲蘇洛就是害死林寧的兇手。
再加上林寧臨死時所說的那句話,他更是對自己這個想法深信不疑。
當初就是因爲恨透了蘇洛,才一氣之下鎖上了這扇門,發誓永遠都不再踏入一步。
可是隨着自己對林寧的死逐漸變得淡然,對蘇洛的思念卻不知爲何,日益加深。
等自己終於明白自己的心,想要再次走近這個房間時,顧雲卿突然發現,那些對蘇洛的濃烈的思念和無法言說的歉意,竟成了阻擋自己的最大的屏障。
自己再也無法原諒自己的行爲,終是再也沒有勇氣走近這間房。
但今天,在與蘇洛重逢之後,顧雲卿終究還是走進來了。
房間中的擺設依舊與四年前一樣,王媽也按時的打掃着,這裡的一切,依舊像新的一樣。
顧雲卿搖搖晃晃的在房間中一圈又一圈的走着,不時地來回撫摸着房間中擺設的傢俱。
這些傢俱,大到衣櫃和牀,小到梳妝鏡甚至地毯,全都是蘇洛精心挑選回來的。
這裡所有的裝修風格,甚至是顏色搭配,都是蘇洛一心一意、廢了很大的功夫處理的。
四年前的她,對婚姻有着極大的期待和渴望,她將一顆滿滿的赤誠之心都擺在了自己的面前。
而他——
他做了什麼?
不,他不是故意的,他沒想傷害任何人。
他一輩子都在做好人,各方權衡,自問無愧於心。
可對於蘇洛……
他知道,他對得起所有人,唯獨,對不起蘇洛。
顧雲卿一頭栽在那張大牀上,醉意熏熏的來回翻動着,似乎這張牀上依舊殘留着蘇洛的氣息一樣。
他學着蘇洛的樣子,將柔軟的被子緊緊地抱在懷裡,就像抱着蘇洛一樣,那般小心翼翼,又是那樣的不忍鬆開。
蘇洛那柔軟而溫暖的身子,總是會在顧雲卿最需要的時候,被他緊緊地摟在懷裡。
他終於知道,自己不在的那幾個漫漫長夜,害怕黑暗又極度缺乏安全感的蘇洛到底是怎樣度過的。
那麼艱難,那麼恐懼。
自己竟然將蘇洛獨自留在了這裡。
一絲悲傷和悔意從顧雲卿的內心深處悄悄地蔓延了出來,懷中的被子也被他越抱越緊,彷彿要將這被子揉進自己的身體中一般。
曾幾何時,自己也對蘇洛產生了這樣的感情,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多麼的和諧,水乳交融。
可是爲了林寧,他卻硬生生的將自己的真情實感壓抑了下去。
當時的顧雲卿像是瘋了一般,因爲無法接受,那個明明就快要好起來了的林寧竟然就那樣狼狽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顧雲卿那沾了林寧鮮血的雙手都似乎被火燒了一般,火辣辣的不知所措。
也是因爲這樣,顧雲卿總是不願去承認一些事情,比如他在趕蘇洛走之後沒幾天便後悔了,卻強忍着心裡的難受不願去將蘇洛找回來。
比如在他的心中,蘇洛的地位早就超越了林寧這個事實。
可人總是喜歡沿襲自己幾十年來不變的習慣,而不願意接受自己的變化,顧雲卿也是如此。
他寧願強迫自己,甚至說服自己,讓自己相信,自己心中所愛的人就是林寧,而不願脫離這個道德桎梏,勇敢的對蘇洛表達出自己的愛。
又比如,顧雲卿從一開始就知道,林寧的死從來都不是蘇洛的過錯,反而造成了蘇洛悲慘的遭遇,反而應該是他的過錯。
可是人總是習慣性地規避傷害,習慣性地爲自己的錯誤尋找藉口,好像這樣,就能讓滿目瘡痍的心稍微好受一點。
可是就在他終於接受,他被留在了原地的時候,那個從來都是以感情爲大的蘇洛,竟然先於自己走出了那段不堪的回憶。
他的蘇洛,變得更加堅強,更加美麗,甚至更加鐵石心腸。
也許蘇洛早已在顧雲卿所不知道的地方,開始了全新的、美好的新生活,也許從一開始,就只有他自己一個人還活在回憶裡。
顧雲卿躺在牀上胡思亂想着,悔恨的淚水靜悄悄的留下來,不留痕跡的滲透進被子裡。
不知不覺中,顧雲卿竟躺在牀上睡着了,而夢裡的蘇洛,依然是四年前那個純真美好的模樣,正衝着他癡癡地笑着……
第二天一大早,顧雲卿便被手機鈴聲吵了起來。
他捂着因爲宿醉而依舊隱隱作痛的腦袋呢,迷迷糊糊地接起了電話,聽到了電話那頭Tony認真的聲音。
“總裁,剛剛接到了老太爺的電話,老太爺說,他已經在機場了,馬上準備登機,所以,請您一定不要耽誤了接機的時間。”
顧雲卿用力搖了搖腦袋,強迫自己睜開了眼睛,這才聽清了電話那頭Tony的聲音。
他這纔想起來,今天竟然已經到了爺爺回國的日子。
昨晚上爲了蘇洛的事情,自己一直過的渾渾噩噩,竟然差一點把大事給忘了。
顧雲卿敷衍地回覆着Tony:“好,我知道了,公司那邊你先替我看着……”
Tony聽着顧雲卿帶着懶散之意的聲音,憂慮的皺了皺眉頭。
卻始終不能再說什麼,只好一邊應承着一邊掛了電話。
顧雲卿強撐着身子站起來,依舊無法保持平衡的身體搖搖晃晃的走進了洗手間,直到洗了個澡出來,才徹底恢復了一貫的精英模樣。
………………
跟往常一樣,蘇洛還是早早地來到了公司。
剛剛坐定,助理便送上了一杯藍山咖啡。
蘇洛抿了一口,滿意的擡起頭,對助理笑着說了聲謝謝。
第一次看到蘇洛嚴肅的冰山臉上出現笑容,助理竟尷尬地遲疑了一下。
還沒等助理恢復過來,蘇洛便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用手中的鋼筆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對了,Alice,我昨天得到消息,說王總似乎癡迷於書畫,你去查一下,看看這消息準不準。”
Alice趕忙應承着,便急急忙忙的走出了辦公室。
不久之後,蘇洛辦公桌上的電話便響起來了。
她不慌不忙的接起來,電話那頭傳來了Alice的聲音:“蘇總,王總果然喜歡字畫,我想,如果我們能投其所好,送王總一副好字畫的話,這單生意就有把握拿下了。”
據Alice調查,王總最近似乎正癡迷於一副字畫,正是蘇洛的父親在去世之前的一次拍賣會上以高價拍得的,對蘇洛來說,自然是近水樓臺。
蘇洛聽着Alice的回答,心裡卻正猶豫不決,只好不動聲色地回答道:“好,我知道了,我考慮一下。”
知道了對方的命門,蘇洛自然高興,知道自己手上有籌碼,這更是錦上添花。
可是蘇洛所糾結的問題在於,讓她得知這件事情的不是別人,而偏偏是顧雲卿。
若蘇洛聽了顧雲卿的話,將字畫送給王總,就算是這單生意成了,那蘇洛就會欠顧雲卿一個大人情。
就算這單生意不成,只要使用了這個方法,顧雲卿這邊,自己必定是欠些什麼。
可是現在的蘇洛,最不願意做的事情便是與顧雲卿扯上任何關係。
可是不管怎麼樣,只有拿下了這單生意,蘇氏企業才能徹底存活下來,而不至於在行業競爭中被甩出去。
蘇洛正猶豫不決之際,厲景竟打來了電話,約她一起吃午飯。
半個小時後,蘇洛與厲景在樓下的西餐廳碰面。
她一直想着王總的事,沒有將自己憂鬱的神色收斂好,還沒開始吃飯,厲景便將手中的刀叉整整齊齊的放回了桌子上。
正在埋頭苦思的蘇洛聽到輕微的聲響,好奇的擡起頭來,疑惑的問道:“厲景,你怎麼不吃啊?”
厲景則好整以暇的看着蘇洛,悠悠的說道:“你都不吃,我吃什麼!你的眉頭都扭出朵花來了,我能吃的下去麼!”
見厲景看出了端倪,蘇洛也不隱瞞,這些年多虧了厲景,自己才能走到現在,並且能夠越變越好,也是因爲厲景的鼓勵與支持。
所以,對於厲景,蘇洛從來都不打算隱瞞些什麼。
蘇洛索性也放下了刀叉,雙手撐着頭回答道:“我昨晚上在宴會上遇到了顧雲卿!”
厲景一聽到顧雲卿的名字,表情就馬上變得緊張了起來。
可商人畢竟是商人,厲景並沒有多說些什麼,而是靜靜地等待着蘇洛的下文。
“因爲我搞不定王總,顧雲卿就告訴我說王總喜歡字畫……可是若我聽了顧雲卿的話,就算生意做成了,我到底是欠了顧雲卿一個大人情。你知道的,我不願意……”
聽到這裡,厲景總算明白了蘇洛心中所糾結的問題。
果然,無論蘇洛表面怎樣掩飾,怎樣裝的無所謂,說到底,顧雲卿依然是她心中一個解不開的結。
厲景這樣想着,便沒有聽到蘇洛後面的話,直到蘇洛雙手開始在厲景眼前揮舞,這才拉回了厲景的思維。
蘇洛對着厲景撓了撓頭,又將處在胸前的長髮別到了耳後,皺着眉頭問道:“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厲景司速連思考都沒有思考,直接正襟而坐,像個老師一樣對蘇洛解釋道:“你要知道,你現在是個商人,帶領着一整個公司,那麼你代表的就是整個公司的利益,你做的事情就要對公司負責。”
看着蘇洛認真的眼神,厲景滿意的笑了笑,接着說道:“坐在你這個位置上,其實無論你做什麼決定,都不會有人敢提出質疑,但是最起碼,你要對得起自己的內心,做的事情不要讓自己後悔。”
蘇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小聲地回答了一句“知道了”,便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有一搭沒一搭的吃着盤子裡的食物,似乎仍舊在思索着什麼。
厲景見蘇洛這個樣子,也就不再打擾,只是兀自吃飯。
直到蘇洛再次回到公司,這才下定了決心。
還沒坐定,蘇洛便拿起了電話:“Alice,你去我家一趟,把書房中掛着的那副字畫給我拿過來,我要親自給王總送過去。”
剛剛掛了電話,蘇洛便迫不及待的又撥通了王總的電話,起先只是一些不痛不癢的寒暄,王總也顯得索然無味:“蘇總啊,我這邊忙得很,你要是沒什麼事,我們改日再談?”
聽到王總下了逐客令,蘇洛嘴角閃過一絲笑意,終於拋出了重頭消息:“王總,你還記得家父剛剛拍賣回來的那副字畫麼?”
一聽到字畫,王總瞬間來了精神,連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倍:“你說的可是齊白石齊老先生的那副?”
“那是自然,只是,家父突然病故,我一個女孩子也不懂這些東西……”
蘇洛故意拖着腔,等王總上鉤。
“那蘇總,我們約個時間,把合同籤一下?”
一聽到合同,蘇洛便知道計劃已經成功了,話也不多說,只是故作猶豫的說道:“只是……這幅字畫如今也算是先父的遺物……”
王總知道蘇洛的言下之意,蘇洛也正等着王總讀懂她的弦外之音,果然,王總果斷的回答道:“蘇總放心,王某當然不能辜負了老蘇總的一片心意,我們的條款,一定與原先說好的一模一樣,你們還有什麼意見,儘管提也罷!”
聽到這裡,蘇洛纔算是徹底放了心。
很快,二人約好了見面的地點,王總自然是很愉快的就把合同簽了。
送走了王總,蘇洛深深地鬆了一口氣,心裡卻突然想起了另外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