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稍微回憶一番暗殺者的經歷,便知道他說出這樣的話並不是託大,他這一輩子面對過最多的場面,就是圍攻,從暗殺被發現,到對面涌出一大票護衛,或是人多勢衆,或是裝備精良,或是配合默契,他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而眼前的場面相比起來,連一碟小菜都算不上,這些學生比起那些兇悍的傢伙實在太幼嫩了,對他來說連熱身的小遊戲都算不上。
其實就算場間的學生們一起上,也休想碰到他的衣角,只不過那樣的話場面會很混亂,容易混淆視聽,看不清每位學生的具體水平,所以纔要求五個五個的來。
可學生們畢竟還在一個年少輕狂的年紀,心高氣傲乃是常態,尤其是幾個貴族出生,基礎不錯的傢伙,見這具盔甲先前出的問題都很簡單,心頭也隨之涌出了迷之自信,這便二話不說操起武器就攻了上去。
“哇呀呀呀呀呀!!!”一位貴族學生怒吼着,揮舞着雙手斧重重的劈向了暗殺者的面門。
然後被暗殺者用兩根手指夾住了...
“氣勢還不錯,不過力量和速度都差了點。”暗殺者搖了搖頭,在說話的同時身體敏捷的向上一躍,躲開了從背後刺來的一劍。
可這一劍被他這麼一躲,就直衝着正面揮舞雙手斧那傢伙的胸膛去了,那貨又正巧因爲武器還被暗殺者夾住,抽不回來,這一幕又發生得太快太出奇,一時間腦子一木,也忘記了鬆開武器這碼事,眼睜睜的看見劍尖就這麼距離自己的心臟越來越近,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結果這時,下墜中的暗殺者恰好在半空中完成了身體的反轉,恰到好處的一腳點在劍尖上,帶偏了方向,救了那傢伙一命,而這讓兩個險些自相殘殺的學生也因爲慣性的緣故撞在了一起,紛紛倒在了地上。
“時機的把握不錯,角度也挺刁鑽,可是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這不是一位合格的暗殺者應有的素質。”暗殺者繼續用有些遺憾的口吻的說着,搖了搖頭,同時又在瞬間化解掉了剩下三人的攻勢,並且在同時讓三人被自己的力量帶倒在地,再興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
五人的圍攻,就在這麼幾秒時間內被化解,還順手救下來一個,果真沒有一人能擦到他的衣角...
或許此時這些學生們才意識到,這位考官的實力恐怕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極限...能應付圍攻或許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在圍攻的同時還注意觀察每人的弱點的優點,給出點評,再順便保護好他們不讓他們自己把自己弄傷,整個過程還行雲流水,自然隨意...這可真不是尋常武者能做到的了。
至少場間沒有那個人家裡的武技老師可以做到這樣的程度,於是第一輪的五位學生雖然都未能拿到這一分,可心頭的興致和期待反倒是被徹底的調動了起來。
能跟隨這樣的老師修行,或許才能真正得到提高和進步吧?就是不知道他作爲一位強大的武者,爲什麼總把暗殺者什麼的掛在嘴邊,那種暗地裡偷雞摸狗的猥瑣貨色和強悍武者比起來,根本就是兩個次元的存在吧?
“暗殺者閣下出乎意料的認真啊,挺好,只要他別想着去潛入什麼的,就是個可靠的傢伙啊!”白亦暗自感慨着,把視角切換到了學者主持的魔法系那邊。
在看清題目之後,他不由得搖了搖頭,怎麼說呢,不是說學者的題目出得不好不貼切,到是相反,出得挺好的,確實是考驗學生天賦和悟性的試題,可怎麼說呢?太中規中矩了,完全就是一道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題目,毫無新意和亮點,他連陳訴題目的興趣都沒有。
這或許就是不動之大賢者的個人風格限制吧?有着這種頭銜的她自然做事穩字當頭...這就難怪當年嫁不出去了,明明顏值挺高的,可是爲人這麼保守又不會打扮,誰要啊?
拋開學者不看,反正不會出亂子也不會有驚喜,白亦繼續關注之前讓他放心不下的煉金術士還有傳教士那邊。
結果煉金術士這邊,居然還是拿出三瓶藥劑讓學生們辨認?顏色還是紅黃藍三色?咋一看好像上一次考試還沒結束似的...
“這一次,我不是要求你們辨認具體哪一瓶更接近治療藥水這麼簡單了,而是要你們就用這三瓶藥水,給我組合出一瓶真正的治療藥水出來。”煉金術士朗聲說道。
“另外嘛,這三瓶試劑和前面那三瓶有點小小的區別。”他繼續說着,然後隨意抓起一瓶在手裡用力的晃了晃,接着再像扔手榴彈一般往窗外一扔...
砰的一聲脆響後,試劑炸成了一團煙霧,碎玻璃滴滴答答的撞擊在附近的硬物上,連帶着還有一大股刺鼻的惡臭傳了過來。
“好了!考試開始!”煉金術士衝着學生們攤攤手,示意他們可以上前來嘗試了。
結果一羣學生站在原地,捂着鼻子動都不敢動一下...顯然是被先前的小型爆炸給嚇住了。
煉金術士不由得遺憾的搖了搖頭,而白亦也隨之在虛空裡搖了搖頭。
這道題雖然看起來好像很坑爹很難,可在白亦看來卻並不是這樣,這道題所涉及到的知識範疇並未超出面前這批鍊金學徒的水準。
而解題的出發點,並要從煉金術士給出的提示出發,也就是那場小爆炸和之後的惡臭,這個演示過程本就是題目的一部分,只是他表達得比較隱晦罷了。
這一題是考察學生天賦的,而所謂的鍊金術天賦應該是什麼?那肯定不是雙手一拍就能練成這種事了...煉金術士對此有着自己的一套判斷標準和答案,比起那種腦洞大開,經常能有些奇思妙想的天才,他或許更中意能夠敏銳的發現他做出的提示,並且有勇氣去嘗試的那種人。
畢竟對於鍊金術這門學科來說,足夠的細心和足夠的勇氣,或許纔是更被看重的天賦吧?
所以白亦想了想,也沒有打斷煉金術士,讓他繼續就好,雖說他的想法可能有些不同,但這種時候還是尊重院系主任自己的選擇比較好...
於是視角來到了傳教士那邊,發現他正在那裡向考生們展示幾張圖片,分別是白色和黑色的過膝襪,褲襪,吊帶襪等等款式,然後要求學生們以一段聖歌或者聖詩的格式,描述這些女性貼身衣物的美妙之處...
考生們自然是一臉懵逼的,簡直不知道爲什麼畫風突變得如此巨大,甚至於分辨率都換了似的?自己到底報考的是神學院還是紳士學院啊?
而就在有人想要發問的時候,發現臺上那具通體潔白,看上去聖潔無比的盔甲顫抖了一番,接着就像是從一位牧師換成了聖騎士那般,雙手大咧咧的在空中一揮,用有點不一樣的語氣說道:“剛纔那道題目其實是爲了效驗你們的品格是否可靠,如果有人真的回答了,便會被做不合格處理,你們都沒有回答,很好。”
“不過,你們也並沒有人敢於提出質疑和反對,這就說明你們對自己內心的公理道義未能貫徹到底,不敢去反抗所謂的權威,你們在關鍵時刻退縮了,不夠堅定...這可是大忌!所以我只能遺憾的宣佈,這道題沒人得分...”
聽見這具好像變了一個人的盔甲這樣說完之後,學生們頓時都露出一臉坑爹的表情,但也有一些聽完這番斥責後羞愧的低下了頭,好像確實在爲自己的不堅定感到懊惱一般?
臨時替換了傳教士的白亦暗中示意在旁的副手記下這幾人的號碼,一邊拽住聖騎士,把他強行塞進了盔甲,並且威脅道:“最後一道題由你來負責,如果整出和你同志一樣的惡性事件,你也去和他享受同樣的待遇吧!”
至於原來的考官,敢在這種場合秀下限的傳教士,自然是遭受了虛空中最慘烈的懲罰——白亦撤銷了對他意識的保護,把他丟進真正的虛空中享受去了。
等到後面再把他意識拉回來的時候,傳教士乖得和只小貓似的,並且保證以後再也不敢秀下限了。
嘖嘖,什麼聖徒?立場居然這麼容易就被改變了?此獠現在信仰的什麼紳士之道,一點都不堅定嘛?
那麼就這樣,其他的考場那邊也大多沒什麼問題,雖然有些系別比如箭術那邊被淘汰的學生稍微多了一點...最後還有希望留下的只剩10來個了。
不過學生們的情緒倒是還挺穩定的?只是默默的垂着頭離開了,沒有破口大罵也沒有趁機鬧事。
或許是因爲那邊的主考官是小妮朵的緣故吧?看見一位這麼漂亮可愛,笑容又那麼乖巧溫柔的考官,別說男性了,就連女性也不會有生氣的念頭吧?
所以考試還是能順利進行下去的,並且很快的,就進入了最後也是最難的第五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