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白亦這個有些突兀問題,狂王原本得意的笑容頓時凝固住了,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當即對着腳下的一塊石頭大喊道:“快殺了他!殺了他!”
周圍那些不怎麼起眼的大小石塊似乎真的聽見了他的呼喚,紛紛浮空而起,當着白亦的面組合成了一個兩米多高的岩石巨人,這正是之前在記憶中見過的那位石頭德魯伊,看來他的力量也沒有被剝奪,反倒是悄然的跟在狂王身邊,扮演着一位忠實的隱身護衛。
“丫的一頭剛大木還不夠,還帶了一臺變形金剛?還是能組合的?”白亦有那麼點小驚訝的說道。
不得不說,這位狂王做事確實是足夠謹慎了,這種明明穩贏的局面,都備下了這樣的後手以防意外,不過話又說回來,僅僅一位石頭德魯伊,真的防得住白亦這樣的意外嗎?
石頭德魯伊顯然是格外自信的,面對依舊被禁錮住的白亦,他很隨意的伸出右手,於是周圍的石塊再次匯聚到他的掌間,組成了一面更爲碩大的巨掌!以拍死一隻蒼蠅的架勢,朝着白亦狠狠的拍了下去!
“脆弱的身軀,脆弱的靈魂,死吧!”石頭德魯伊不屑的說道,他之前就是利用這樣隨意組合的能力把熊先生揍成豬頭先生,而現在面對毫無力量且更加脆弱的希望,那更是不在話下了。
最後,巨掌落下,白亦的身邊騰起了一大股厚重的煙塵,依舊是毫無反抗,只能看見一條黑色的披風在這股巨大的勁風面前被吹得高高飛起,白亦竟是真的像只蒼蠅一樣被人拍成鐵片了?
“哼~不堪一擊!所謂的強敵,所謂的神使,在真神的力量面前,竟也是如此的脆弱。”石頭德魯伊最後還不忘替別人裝了波逼。
而在最近距離目睹了這一幕的小彌雅和緹斯嘉爾,此時卻已經完全驚呆了,她們沒有哭喊,也沒有尖叫,只是木訥的站在那裡,雙目開始逐漸渙散,內心中的絕望與悲慟構成了一股絞痛的感覺,讓她們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能任由眼淚伴隨着內心的傷痛,瞬間爬滿了臉龐。
這一刻她們或許才真正意識到,希望先生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是何等的重要。
“哼!虛張聲勢!”狂王看見希望還是乖乖就範了,心頭也瞬間鬆了口氣,心想自己還是太過謹慎了一些,剛纔竟是險些失態。
他擡頭看着天上正在緩緩飄落下來的黑色披風,琢磨着要不要帶回去當做一件戰利品?這可是比他手中那枚扳指更加可貴的好貨,來自一位神使的遺物。
可就在這時,石頭德魯伊卻發出一聲奇怪的聲音:“咦?”他覺得自己拍死希望的那隻手有那麼點點奇怪,因爲畢竟是由石頭構成的,感覺並不像人類四肢那般敏銳,他只能從煙塵中把手收了回來。
可當他的右手從煙塵中拿出來時,剩下的,竟是隻有光禿禿的一截手臂了?
“這...”石頭德魯伊由石頭構成的冷峻面龐上頓時浮現出一股疑惑的神色。
下一秒,白亦周圍那些煙塵便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勁風所吹散,浮現出煙塵背後的景象,站在那裡的,並不是如狂王預料中的薄薄鐵皮,而是一團被黑色霧氣包裹住的球狀物?看起來像團黑湯圓,那裡面隱約能看見一個人的影子,頭頂還飄着一條與其風格完全不搭調的藍色飄帶?
看見黑色湯圓出現時,狂王的直覺敏銳的提醒他對方十分危險,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這東西應該就是那個該死的希望!
“怎麼可能?!”狂王當即問出了身爲反派的標誌性經典疑問。
“總有一些力量,是連神明都束縛不住的。”黑色湯圓以低沉而威嚴的聲音說道。
接着,湯圓裡那個淡淡的人形生物舉起了自己的右手,用緩慢卻有力的語氣接着說道:“螻蟻理應歸於塵土。”
於是下一秒,石頭德魯伊那龐大的身軀頓時被一大股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黑色火焰所完全籠罩,原本堅硬無比的身體在這股黑色火焰面前像是紙一般,頃刻間,石頭身軀就被吞噬掉了一大半。
這一次,石頭德魯伊總算是知道痛了,他發出一陣殺豬般的慘叫,當即便想丟棄眼前的身體,把意識轉移到其他石頭中去,再重新構成身體,與這個黑湯圓剛一波正面。
然而,白亦卻很清楚的知道這些德魯伊的伎倆,在感應到他放棄眼前身體的瞬間,便用冷笑般的腔調說道:“在我面前,即使是靈魂,也無所遁形。”
說話的同時,他空着的左手便凌空一抓,以虛空之力代替原本的死靈邪力,用虛空版靈魂拘束秘術,把準備逃跑的石頭德魯伊的靈魂精準的抓住了。
“脆弱的身軀,脆弱的靈魂,死吧!”白亦冷冷的把對手先前的話原數奉還,左手猛然合攏,石頭德魯伊連一聲慘叫都沒辦法發出,靈魂便徹底的湮滅在了白亦手中。
雙方只是一個簡單的一個照面,先前作威作福的石頭德魯伊便慘遭秒殺,一旁的狂王臉色更是瞬間變得雪白,有些結結巴巴的問道:“這股力量,究竟是什麼?爲什麼能在力量之神的領域內使用?!”
“沒有回答你的義務。”白亦不屑的說着,卻很奇怪的沒有直接向狂王出手,而是繼續說着:“在你的老鼠洞裡等着吧,作爲逼我在學生們面前露出這副形象的代價,我會慷慨的賜予你最痛苦的死亡!”
他的話語裡暗藏着真切的怒火,老實說,虛空之力這種東西他一直沒有尋找到合適的契機告知學生們,一直擔心他們能否接受這樣的自己,現在可好,在狂王的緊逼之下,倒是提前暴露在了學生們面前。
說罷,他隨手一揮,眼前狂王的身體便瞬間化作一團黑霧,向着四周散去,片刻後,又開始重新凝結,最後在地上組成了一副烏鴉的圖案。
原來,狂王不僅帶了保鏢,甚至本人根本就沒出現在白亦面前,他所使用的手段其實和與維德尼娜她媽見面時的伎倆如出一轍,白亦一開始就發現了這一點,所以纔沒有急着出手,因爲出手也殺不掉...
“得趕快把那頭大怪物解決掉才行。”白亦低聲自語着,順手用虛空之力解除了學生們身上的束縛,又微微偏頭,想看看她們的反應,可又不太敢真的去看,他害怕在女孩們臉上看見那種會讓人真正難過的神情。
可在這種時候,小彌雅卻主動衝着白亦的背影開口問道:“您...您還是希望先生嗎?”
語氣聽起來還算正常,甚至還充滿着滿滿的驚喜和期待,應該也暗示了她心頭對這個形態白亦的看法?
“是的,是我,這是我的另一種力量,可以不受規則約束的力量。”白亦平靜的回答道,頓了頓,又反問了一句:“怕嗎?”
雖然沒有回頭,可他眼角里還是瞥見一條擺動着的雙馬尾,應該是正在用力搖頭才能做出的動作。
“爲什麼會害怕希望先生?我的希望先生永遠都是最厲害,最棒的!”小彌雅真誠的說道。
緹斯嘉爾也連忙在旁邊說道:“雖然老師您身上這些黑色的東西看上去很可怕的樣子,但只要想到您還是以前的老師,那便沒什麼好怕的了。”
有了大小女兒帶頭髮表宣言,其他學生們自然也不甘落後的表達了內心的想法。
“我只知道您是我的教父,不管您變成什麼樣都是我的教父!”維德尼娜第三個說道。
“希望先生,雖然我的信仰讓我這股力量有點邪惡的味道,但不知道爲什麼,我反而覺得更加親切了?”小村姑蕾迪茜雅也跟着補充道,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複雜,很顯然是陷入了信仰和本能的矛盾之中。
至於其他學生,反應大多差不多。
老實說,白亦在那樣的攻擊面前能活下來他們都覺得是奇蹟了,哪裡還顧得上這力量到底邪惡不邪惡?就算真是邪惡的力量又如何呢?自己老師平時的所作所爲大家都看在眼裡,對所有人的照顧和教導也都記在心裡,正義也邪惡也許是虛假的,相對的,但任何人之間的真摯感情,卻是實實在在的。
就連之前總被白亦當狗用,前幾天還因爲偷吃農戶的羊被狠狠打了一頓的狐狸都表示不介意,甚至還想撲過來蹭蹭白亦,以表示劫後餘生的歡喜。
不過,虛空黑炎可不是一般生物能蹭的,白亦連忙退開了幾步,有些感慨,也有些激動的說道:“我現在去解決那個大傢伙,你們就在此地,不要走動,剩下的事,等平息下來之後再說吧...”
“希望先生加油!”小彌雅鼓着腮幫子,揮舞着小拳頭高喊道。
就這樣,白亦懷揣着深深的滿足感,重新運用虛空之力讓自己騰空而起,主動向着那頭正在逼近過來的剛大木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