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希望先生壞,明明都出來玩了還要上課,再也不喜歡你啦!”小彌雅在底下小聲嘀咕着,白亦裝作沒聽見的樣子,用昨天那根雞毛撣子當教鞭,對着黑板上的題目指了指,說道:“彌雅,你來回答這道題。”
小傢伙上去在黑板上寫寫畫畫了半天,結果最後還是答錯了。
白亦替她把題目糾正了一番,給出正確答案後再冷冷的問道:“這個問題出發之前我強調過很多次,是一個基礎重點,說吧,是打手心還是罰站?”
“能不能玩下小辮子就好?”小彌雅狡猾的說着,甚至還很主動的把雙馬尾的髮梢塞進白亦手裡。
然後就慘遭罰站十分鐘...
彌雅和緹絲嘉爾這邊在上課,不用上法陣學課的阿蒂和蕾迪茜雅也跑不了,兩人手頭一人被塞了一本伊斯特位面通史,在白亦強調“讀史可以明智”的說法下,縮在角落裡默默苦讀着。
“這上面的字好難懂,和緹絲嘉爾教我那些看起來都不太一樣...”蕾迪茜雅在阿蒂耳邊小聲說着,嘴裡呼出的氣撓得阿蒂的耳朵癢癢的。
阿蒂把小腦袋伸過來看了一眼她手裡的書,琢磨了一會之後,纔開口說道:“你書拿倒了...”
“嚇...”蕾迪茜雅連忙紅着臉把書掉了個頭,這樣總算是能結結巴巴的讀下去了。
上了半天課,快到飯點的時候,白亦總算是結束了上午的課程,然後又從懷裡掏出幾張試卷,分發給四位女孩,“這是今天的作業,晚上我會回來檢查,沒有完成或者錯誤太多的話,哼哼...”說着,他又揚了揚手裡的雞毛撣子,把幾個女孩嚇得花容失色。
午飯的時候,女孩們見到了小夥伴莫德雷德,她此刻的行爲舉止顯得特別怪異和彆扭,和平時的一舉一動不太一樣,看來應該是接受了一上午貴族禮儀課的薰陶。
“嗚...”幾個小傢伙都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把下巴磕在飯桌上,大概是在反省昨天的過火舉動吧?
飯後,白亦又照舊栓着阿雅出去轉悠了,莫德雷德連忙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可回頭一看,自己的小夥伴們卻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彌雅,怎麼了?”莫德雷德關心的搖了搖彌雅的肩膀。
“這些作業都好難,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彌雅從懷裡掏出了白亦今天留下的那份試卷,又看了看身邊的緹絲嘉爾,“嘉爾姐覺得呢?”
結果緹絲嘉爾那邊也是一籌莫展的樣子,“我也很苦惱呢,老師今天留下作業比以往難了好多,又要被打屁股了...”說着,她有些擔心的摸了摸昨天被打的部位,心有餘悸。
“是魔法相關的內容嗎?”莫德雷德探着頭看了看兩人手裡的卷子,拍了拍平平的胸口,很仗義的說道:“不用擔心,交給我吧!”
到了晚飯的時候,白亦帶着阿雅回來了,他先是耐心的等着女孩們吃完飯,然後才把試卷收了上來,仔細端詳着,四個女孩在他面前乖乖的站成一排,像是犯了錯的樣子,在等待後面的懲罰。
也難怪她們會擺出這樣的姿態了,白亦先是看了彌雅和緹絲嘉爾的試卷,氣得他當場就想把試卷撕成碎片,感情兩個小傢伙瘋玩了幾天,把之前教的都給忘了?於是他一手捏住一人的臉頰,用力拉扯着,施以懲罰。
“唉喲...”兩個女孩疼得眼淚直打轉。
然後他又看了蕾迪茜雅的試卷,基本等於白卷,只有幾個地方用蚯蚓般的字跡勉強寫了幾個錯誤的答案。
“希望先生,對不起...”蕾迪茜雅說着,主動把小手伸了出來,攤在白亦面前。
“算了,你基礎差。”白亦擺擺手,放了她一馬,最後纔拿起阿蒂的試卷。
答得不錯,接近滿分了,於是白亦氣得把試卷揉成一團,往角落裡一扔,再衝着阿蒂厲聲喝問道:“誰幫你做的?”
“博物館的講師先生...”阿蒂被白亦這番兇巴巴的樣子給嚇得不輕,只好老老實實的承認道。
“嘖嘖,知識沒學到多少,反倒是先學會找人代考了?”白亦沒好氣的說着,伸手像擰小貓一樣擰起阿蒂,把她摁在自己大腿上,抄起雞毛撣子啪啪啪啪啪的在她屁股上抽了五下。
這一下阿蒂沒能堅持住,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阿雅聞聲趕了過來,得知了大概情況後,過一會樓上就傳來了莫德雷德的哭聲。
彌雅和緹絲嘉爾一邊安撫着阿蒂,一邊在心頭暗自慶幸,幸好莫德雷德仗着自己小小姐的身份找來的法師不懂法陣,答不上那些題目,否則的話,今晚屁股開花的恐怕就是她倆了。
只有蕾迪茜雅比較誠實,她的信仰讓她堅持不能作弊騙人,即使最後幾乎交了張白卷,反倒是唯一逃脫懲罰的人。
就這樣,在雞毛撣子的淫威之下,幾個小傢伙總算是消停了下來,順帶還補充了不少此前遺落的知識,讓這個假期變得更加充實了。
這樣的日子又持續了一週,小傢伙們是變老實了,可結果正事的進展還是沒有取得什麼突破,這爲期半個月的大規模自然環境調查活動還是沒能取得任何進展,唯一讓人欣慰的是,目前出現變化的也僅僅是溫差這一項,其他的各類自然現象都沒有什麼變化,甚至連那些野獸們也因爲適應了這般古怪的變化,逐漸消停了下來。
最後他們得出了結論:雖然還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了這樣的異變,但對整個世界的影響並不大,更不會影響到習慣生活在控溫結界裡的人,所以這個問題遠沒有設想中的那般嚴重。
於是與此相關的高層就難免覺得十分尷尬,一場可怕的危機消弭於無形,原本應該皆大歡喜纔對,可是興師動衆甚至不惜延後重要的收穫節,進而引起民間的騷動和恐慌...想起來就總覺得彆扭。
如此大規模的調查最後得出這樣一番不痛不癢的判斷,特別顧問白亦在期間也發揮了一些影響力,他是第一個提出滅世危機的人,可在後續的幾次信息交流過程中,他卻又暗中引導話題,甚至不惜承認自己判斷失誤,小題大做,讓人們提起的心又慢慢放了下來。
不過也沒什麼人指責他,或許私下裡埋怨幾句他太過敏感,過於謹慎什麼的,但這些並不會對他的聲譽又什麼影響,對待這些事情,本來就應該謹慎且嚴肅。
至此,白亦覺得準備工作已經完成了,這場異變中他的位置已經坐實,他在整個過程中都表現得很自然很坦率,即使後面再出現什麼變化,別人也很難往他頭上去想了。
同時,藉助其他人收集的數據,他也基本確定了常規的手段是無法發現這個異變的源頭的,這最後的獎品,確實很難入手。
他早就嘗試過軍神之劍了,可是卻沒什麼反應,於是最後他所能用的手段就只剩下一個,若是在沒生效,他也只能承認是軍神開了個惡劣的玩笑,空手而歸了。
不過嘛,空手而歸也說不上,至少他還是收穫了小母龍阿雅的友誼,這頭年輕的小母龍現在每天都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光彩照人,早早的就在臨時課堂外面等着白亦下課,那溫婉的姿態活像一位正在等待丈夫下班的小妻子。
但也就僅限於此了,算是親密的朋友,白亦可沒有更進一步的意思,阿雅看起來也是沒有的,兩人都是單身家長,都帶着孩子,身份地位也有着巨大差異,甚至種族都不同,怎麼可能更進一步呢?也就止步於此了吧!至少白亦是這樣想的。
而後面的幾天時間裡,他爲了證明自己的想法,已經不帶阿雅一起出門了,反正王國那邊的調查團都已經偃旗息鼓,沒人再注意此時,反倒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延後的收穫節上面,所以白亦再外出轉悠,也就沒人在意了。
他以實地考察教學爲藉口,輪流帶四位女孩出去轉悠了一圈,阿雅那邊也正好處理手頭積壓的公務,雙方都挺需要這點距離的。
只是阿雅每天都堅持在指揮部門口等着白亦回來,這樣的做派導致本應消退的流言還是沒能安靜下來,有些遺憾。
而今天,白亦帶着阿蒂出門去了,幾個小傢伙又重獲了自由,可是白亦餘威猶在,她們也不敢瞎折騰,只能騎着地行龍在騎士團外面的那片草原上馳騁遊玩了。
等到玩累了快回家的時候,莫德雷德坐在地行龍背上,靠在小彌雅的背後,雙手抱着膝蓋,歪着小腦袋想了想,然後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彌雅,我們要成爲姐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