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武者在臺上都這般的賣力,白亦肯定也不甘人後,他快步趕到了那位老者附近——他正站在觀衆席側面的一個角落裡,雙目緊閉,就連白亦靠近到一個明顯的警戒區域內都沒什麼反應,看來他還真是用了某種靈魂分割的秘術,有一半的意識恐怕附在了維德尼娜身上,所以纔會召喚出地行龍這種超出維德尼娜極限的猛獸。
“嘖嘖,居然敢在大庭廣衆之下玩這麼危險的把戲,那我也不客氣了!”白亦低聲說着,然後大踏步的貼近老者身邊,揮手就是一拳重重的打在他的肚子上。
結果老者的身體卻只是微微顫抖了一番,再沒有更多反應了,好像變成了一根木頭人一般?
“咦?連五感都跟着轉移過去了嗎?”白亦有些好笑的說着,連忙用精神力掃描了一邊老頭身上的魔法反應,一無所獲?居然一件魔法道具都沒穿?連空間儲物袋都沒有一個,這顯然有點反常,難道說都借給維德尼娜了嗎?
“你還真是拼啊……”白亦頓時發出了一陣冷笑,一個沒有裝備的不朽級法師,其戰鬥力怕是連傳說級都不如,更何況還處在靈魂分割的狀態下,怕是一個小孩都能殺了他。
而白亦正想動手取他狗命的時候,學徒卻連忙在旁邊勸了一句,“請冷靜一點希望閣下,在學院裡動手不太方便,況且還可能涉及到公爵這種檔次的大貴族,貿然出手,很可能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說的倒是挺有道理的,但是白亦又怎麼咽的下這口氣?這個老混蛋可是想把小彌雅害死在擂臺上啊!這不單單是小彌雅一個人的問題,他做出這種事也就等同於斷送虛空行者們迴歸的可能!
“廢了他的修爲,留他一條狗命吧。”魔法師在虛空裡冷靜地說道,“這算是最寬容的懲罰了。”
這個建議還不錯,白亦點了點頭,伸出右手向着老者的頭部抓去,他打算用精神力直接把他的精神力全部絞爛掉,到時候他就算活了下來,也和苟延殘喘差不多了,從高高在上的不朽級瞬間墜落凡間,怕是還不如殺了他。
就在白亦第二次要下手的時候,虛空裡又響起了武者那淡淡的聲音,她暫時停下了控制錘頭鯊,開口勸說道:“希望閣下,請等一下。”
你們這些傢伙是被虛空牢籠憋出聖母病了嗎?怎麼一個又一個的出來勸我?白亦不爽的想到,好吧,這兩個傢伙一個人當了一輩子教書匠,架都沒打過;另一個則是打了一輩子架但一個人都沒殺過的女人……他們要是能贊同白亦的行爲反倒是奇怪了。
“這個人的意識並沒有附着在那個小女孩身上,而是附着在這頭地行龍身上,這樣就能控制地行龍的行動,現在已經被我封住了,所以纔回不去自己的身體。”平時沉默寡言的武者很難得的說了一大堆話,語氣依舊是那樣的平靜,“所以他其實並不想傷害小彌雅,只是想把她嚇唬得投降罷了,我想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話,還不至於遭受如此嚴酷的懲罰。”
原來是這樣嗎?白亦不禁回想了這頭地行龍的行爲,明明是很狂暴的野獸,但是面對小彌雅這麼可口的美餐卻沒有急着撲上去撕咬,而是一步步把她往角落裡逼;被錘頭鯊揍得滿地找牙了也只是抱頭鼠竄,沒有乘機逃跑或是發狂的傷害擂臺上的兩個毫無反抗力的小女孩……照這麼看的話,這頭地行龍確實是被人牢牢控制住的,還是用的意識依附這種特別冒險的手段。
難怪說一位不朽級的法師親自下場,最後還只是召喚出地行龍這種相較於不朽級而言太過孱弱的貨色了,看來這老頭還是有意的不想把局面鬧大,否則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召喚出一些更加強大的魔獸,那恐怕就不止臺上兩位女孩了,大部分學生都要遭殃。
多方權衡之下,白亦最終還是收回了手,轉而把一股股細微的魔力刺入他的身體之中,把他身上的魔力迴路全部鎖住,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瞬間讓他變成用不了魔力的凡人。
這是當年魔法師發明的一種秘術,專門用來控制那些不太方便殺掉的危險法師,被稱之爲禁魔令咒,已經失傳了很久很久了,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這種秘術的存在,同時還經過了魔法師在虛空中的進一步改良,讓那些魔力可以依靠受控者本人的魔力一直存在,所以除非這老頭願意進行魔力清洗,自廢修爲,否則這輩子都會處在白亦的控制之下了。
“這個選擇還不錯,一枚不朽級的棋子,比直接廢掉他更具價值。”魔法師對於自己學生的手段表示了贊同。
“先埋下去,等以後需要的時候再動起來。”白亦回答着,再對着武者說道,“我這邊可以了,把他的意識放回來吧。”
“好~”武者輕輕回答道,然後就看見擂臺上的錘頭鯊對着那頭地行龍發起了最後的一次撞擊,先前就埋藏進地行龍體內的水系魔力也隨之發動,從地行龍的體內直接把它的內臟全部攪碎,瞬間死亡,軟軟的倒在地板上,然後再被召喚陣收了回去。
在場的觀衆們並不能看見那些在地行龍體內發動的魔法,從他們的視角上看去,就好像錘頭鯊布偶用力的一撞,就把這頭強悍的猛獸給直接撞死了似得……
這頓時就在臺下引起了一陣激烈的討論。
“喂喂喂,這頭布偶太厲害了吧?哪裡買來的啊!我也去買一個!”
“明明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但爲什麼這麼厲害啊?先是噴出那般恐怖的魔法,又有如此強悍的物理攻擊力,這哪裡是什麼布偶?根本就是什麼失落的神器吧?”
“不知怎麼的,我總覺得這頭布偶認真起來可以毀滅世界的樣子?這樣的錯覺只有我一個人有嗎?”
“區區一隻布偶,竟然恐怖如斯!!!看來我的修爲還是不夠,還得吃更多藥才行。”
就連倒在地上品嚐失敗苦果的維德尼娜,也滿臉羨慕的看着完好無損的錘頭鯊布偶飛回彌雅身邊,用雪白的肚皮在她頭頂拍了拍,然後再重新回到彌雅的懷抱裡,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聲嘆道:“好厲害的布偶啊……我也好想要……”
接着,她便被醫護人員擡着送出了擂臺,裁判也跟着走進了場中,當場宣佈了彌雅獲得了最後的勝利,又一次在學生中帶動起一波掌聲和歡呼,白亦也從看臺旁的陰影中走了回來,抹了抹手上的血跡,跟着學生們一起向着彌雅鼓掌。
在他的背後,則是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老者,他的靈魂剛一回到體內,就看見一支灰色的鐵拳出現在了面前,連忙想要調動起魔力反擊,但卻發現體內的魔力根本不聽使喚!還來不及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麼,就被無情的白亦打了個半死,身上的骨頭都斷了好幾根。
“這是你玩盤外招的代價,我最討厭有人破壞別人的公平決鬥了,所以你就給我乖乖的在牀上躺個半年吧,記住,不許去找牧師,否則的話,你的魔力就永遠不想收回來了。”白亦冷冷的說着,然後伸出一根手指在空氣中點了點,稍微鬆開了一點老者體內的魔力封鎖,讓他頓時恢復到了初級法師的程度,然後又完全封閉起來;再鬆開了一點,讓他恢復到中級法師的程度。
這是在向老者證明不是在和他開玩笑,最後一次把老者的魔力完全鎖住之後,白亦纔跟着問了一句:“聽懂了嗎?”
老者被揍得哪還有說話的力氣?只能躺在地上無力的點了點頭。
依靠偷襲和秘術解決掉這個可能的隱患之後,白亦連忙回到小彌雅身邊,小傢伙剛剛纔走下擂臺沒多久,正被好多同學緊緊圍住詢問着什麼,而小傢伙卻還是隻能發出嗚嗚嗚的叫聲,這沉默術的持續時間居然還沒結束呢?
白亦連忙把學生們擠開,彎腰把彌雅一把抱了起來放在自己臂彎裡,然後又擠出一條路,快步趕回了宿舍。
一路上,小彌雅的臉上帶着傻傻的卻又幸福的微笑,雙手緊緊摟住白亦的脖子,把小臉貼在他冷冰冰的肩膀上,直到回到宿舍後,才被白亦輕輕放了下來,緊接着就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受傷。
“放心吧,她沒事。”武者在虛空裡淡淡地說道,話裡帶上了一絲罕見的溫柔,看來她居然還挺喜歡小彌雅的?
“謝謝你了。”白亦連忙感謝着。
“沒關係,她是個好孩子。”武者說完,就不再說話,繼續保持沉默了。
可惜了,她聲音明明蠻好聽的。白亦默默的想着,然後伸手摸了摸小彌雅的頭,說道:“彌雅,你這次表現得很好,祝賀你……”
“嗚嗚嗚!!!”
誒?忙着回宿舍,居然忘記解除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