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帝國最開始建立,制定憲法的時候,白亦其實連這個最終裁斷權都不想要的,他雖然接受了建議擔任了帝國皇帝和最高統帥,但作爲新世界的唯一真神,擁有着對世界絕對掌控的他並不想再參與那些繁瑣的政事,自己只要從旁默默監督,安心享受生女兒養女兒的天倫之樂便好。
但很多有志之士就建議道:你這樣不行啊,你也知道議會制的弊端吧?撕逼起來沒完沒了,效率實在太低了啊,你也不想新世界變成那樣吧?
白亦想了想覺得挺有道理,有些問題確實需要一個人站出來拍板背鍋,於是就在心裡唸了兩句詩,答應了這事,並且約定相應的會議自己儘量不參與,讓議會那邊把爭議性問題統一收集整理之後一同報上來他一次性批覆。
最開始整個國家還比較簡單,大家也都很有激情,需要他參與的東西並不多,大部分時候他還是在扮演着吉祥物,也就一個季度參加一次會議,做幾個不算難的判斷題就好。
可後來隨着國家越做越大,人口越來越多,結構越來越複雜,引發的問題也隨之變多,必須要他及時出面拍板的議題也越來越多,參會的頻率從一個季度一次到了一個月一次再到現在每週一次,眼看着就要每天一次了……
而需要他出來裁斷的問題也越來越複雜,牽扯到的東西也越來越多,YES/NO的判斷題也變成了ABCDE的多選題,難度直線上升,甚至有時候還出現簡答題——那些議員直接往地上一跪,萬能的皇帝啊這事我們處理不了了,快用你無敵的規則權柄想想辦法!
其中難度最高的無疑是最後的簡答題,大多又都是惡性瘟疫這種不得不想解決的難題,要處理這種問題對規則的修改肯定不像滿足信徒簡單願望那麼輕鬆,幾乎每一次解題之後他都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心力去維護這個世界的基礎規則。
還好這類問題比較罕見,而隨着整個國家的技術進步,出現頻率也越來越低了。
最後再加上與其他世界的必要外交活動;必須出席的宗教活動;他自己很想參與的學術活動,導致現在的白亦即使大幅度放權也不復當年的悠閒愜意,別說在家裡養女兒了,他都快忘記上次和女兒們吃飯是什麼時候了。
總而言之,新帝國在白亦的呵護之下發展得越來越好越來越快,但他也越來越忙越來越辛苦,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脫,關鍵還看不到誰能來接這個班,彌雅肯定不行,自己的女兒又太小,其他學生甚至都沒這方面的想法。
他倒也找過老逗比,結果迎來一陣幸災樂禍的嘲諷:
“換我來坐你的位置?神經病吧?我現在可是一方神壕,想氪多少氪多少,想氪什麼氪什麼,氪得不爽我就收購遊戲公司,玩膩了就去陪可愛的孫女們玩,再收點比你聽話懂事的學生,我這日子不知道有多滋潤啊!哈哈哈哈哈!”
現在這老傢伙拿着白亦和當年其他學生的孝敬,有錢得很;再加上其皇帝老師、前任皇帝、開國元勳等等一系列耀眼的身份,地位崇高,萬人敬仰,日子怎麼看都比白亦這個皇帝舒服多了。
背景大概就是這樣,在家裡出意外的時候,白亦正坐在自己的寶座上,雙腳翹在桌子上,完全沒聽下面的議員在說什麼,只是默默的盤算着更復雜的問題。
他現在使用的盔甲形態,自從以虛空之力賦予虛空行者真正的肉體之後,形態轉換對他而言就是一個念頭的事,只是大家都更加習慣他的盔甲形態,所以在公共場合和外人面前他還是使用盔甲形態,只有在家裡才使用人形態。
當然了,個別時候,比如三頭豬哼哼想要尋找下刺激啥的,還能切換成觸手怪形態……
而坐在他身邊的是小母龍阿雅,以第四皇后的身份陪伴最高領袖旁聽常務會議是她的一項義務,此時她正穿着漂漂亮亮的禮服,像個溫婉的賢妻良母一般坐在白亦身邊。
說起阿雅,她這些年過得一直不太開心,倒不是被欺負啥的,而是一直沒有小寶寶,莫德雷德畢竟還是撿來的……雖說白亦最開始在書寫世界規則時就儘可能的淡化了生殖隔離,可眼見着三頭豬哼哼都有了女兒,阿雅卻還是沒反應,甚至還提出過是不是用龍形態來嘗試一下,結果被白亦無情的拒絕了,這事也就一直成了她的心結。
於是三位豬哼哼處於同情,便把陪白亦開會這項差事讓給了她,她們則承擔外交和經營家族產業的工作,算是給了阿雅更多的相處時間。
至於是不是因爲這事實在太無聊而故意推給小母龍的,那就只有女人才知道了。
“親愛的,要開始了。”阿雅突然戳了戳白亦的腰,低聲提醒道。
這會白亦才把視線挪到下面的演講臺上——整個帝國議院採用的是劇場式佈局,周圍坐着舉手投票的聽衆,要發言的就去中間慷慨陳詞,有反對意見的也去中間,大家激情辯論,爭取投票。
此時正在中間發言的議員看上去體壯如牛,手裡厚厚的演講稿已經翻到了最後一頁,提議的內容大概是十餘項商品的稅幅增減,所以花的時間有點長。
“我的發言就到這裡,更詳細的東西也呈現在了你們面前。”身強力壯的議員說道,在座的每一位議員面前的魔法光幕上都出現了一份他演講的議案,最後他又問道:“那麼,該反對者出場了。”說罷,他便脫去身上那件被肌肉撐得鼓鼓囊囊的西裝,解開了領帶。
反對者也在這時站了起來,那是個蓄着絡腮鬍,滿臉橫肉,看上去殺氣騰騰的傢伙,壯得就像頭熊,他很是隨意的揚了揚手裡的文件,朗聲說道:“我不像你這個饒舌怪這般聒噪,我不需要什麼發言,反對的意見都已經發給你們了,你們自己看便是。”
每位議員面前的光幕上出現了另一份議案,甚至還有智能程序幫忙將兩人的意見歸納總結並標註出不同點,讓議員們能更清晰的瞭解到雙方的訴求。
熊一樣的議員一邊走向會場中間,也一邊脫下了衣服,露出下面石頭般的肌肉。
“呵呵,你只是個無腦的莽夫而已,並不知道我花時間演講的意義,那正是爲了打壓你的氣勢啊!”牛一樣的議員說着,小跳着走向了自己的對手,滿臉躍躍欲試的神情。
“下那個像牛一樣的傢伙,一單。”臺上的白亦低聲對着阿雅說道。
小母龍連忙摸出手機開始操作,又有些奇怪的問道,“爲什麼是體型偏小的那位?”
“賠率高,刺激。”白亦很隨意的回答道。
等到阿雅剛剛下完注,會場裡突然響起叮的一聲輕響,於是就看見兩位體格強壯的議員直接當衆上演了全武行,兩人拳腳相向,你來我往,打得不可開交,滿場都聽見拳拳到肉的悶響,整個議院瞬間變成了拳擊場。
幾十秒過後,熊議員以一擊漂亮的主手大擺擊中了牛議員的下巴,讓他瞬間失去了意識,早就等在旁邊的醫護人員連忙衝了上去,把失敗者扛了下來,開始治療;勝利者則滿臉驕傲的揚起拳頭,大喊道:“好了!開始投票吧!”
剛剛從刺激的拳擊賽中恢復過來的議員們這纔開始按動桌面的按鈕,投出自己的一票,會場中間的大屏幕上則開始顯示雙方的票數。
可惜最後居然還是同意修改的得票居多,熊議員雖然贏了拳賽,但卻輸了議案,他很是沮喪的離開了會場,嘴裡不停嘀咕着:“我這麼漂亮的KO居然還是沒拉動那些中立派牆頭草嗎?這羣不懂欣賞的混蛋……”
其實帝國最開始並不會用如此野蠻暴力的手段來參政議政,雖說有時候爭吵太過激烈會有些小打小鬧的場面,但總的來說還是在打嘴仗,只是後來有一次白亦參會,看見兩邊像潑婦罵街一樣爭吵,相互扔皮鞋啥的,覺得很難看,就開口說道:“既然要打,爲什麼不放開點打?憑我們現在的醫療水平,還怕鬧出人命?”
於是議院羣毆事件這一黑歷史便發生了……
之後大家覺得雖然打一架挺爽的,比單純吵嘴刺激多了,獲勝方往往更能拉動各種中立派的票,只不過大規模羣毆還是太難看了,索性就像冰球比賽一樣改成單挑吧!於是之前上演的奇葩一幕就這樣出現了。
這一方面是對立兩派的情緒發泄,一方面也是爲了爭取更多的中立票,又有着強有力的醫療體系支持不會鬧出大事,還能取悅一下臺上聽得百無聊賴的皇帝,順便給自己也當個調劑,這事也就逐漸成了保留項目。
當然了,根據科學統計結果,打鬥的勝負對最終的投票影響其實並不大,畢竟能坐進這個議院的人心裡肯定還是有點逼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