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支由聖騎士帶着一些貴族私兵,再加上一票徹底倒向教會的法師所組成的教會先鋒軍,從被徵用作據點的閃沙城出發了,他們將開赴到距離亞芬城十餘公里的平原上,在那裡設立一座軍營,方便後面的攻城戰。
在魔法的幫助下,一座土製的臨時城堡只花了半天時間便拔地而起,與亞芬城隔着十餘公里遙遙相望,虛空行者們對此並未有任何反應,中途沒有進行任何騷擾,順利得教會自己都不太相信。
擔當教會軍最高統帥的大騎士長亞文看着前方送來的捷報,臉上洋溢着不屑的笑意,對着隨軍前來的大審判長說道:“看來他們是真的怕了,怕得根本不敢出城了。”
“說什麼虛空無所畏懼,真是個笑話,無知與傲慢讓他們變得愚蠢。”大審判長也冷笑着說道。
“不要掉以輕心。”大主教奧斯丁還算理性的勸道,他負責統管全體牧師和傳教士,神術造詣深不可測,同樣是能參加教皇會議的高層巨頭之一,此次隨軍前來主要是負責率領牧師反制對方的魔法。
教會總共只來了這三位巨頭,剩下的教皇與新任大神官等人則留在聖城坎寧,準備迎接天使的降臨,以及等待前方傳回勝利的捷報。
但這三位的個人修爲並不算強,除了大主教奧斯丁多年研習神術,有着接近半神級的修爲之外,年輕的大審判長和大騎士長只是侃侃進了聖靈級,很顯然是在權屬鑽營方面花了太多心思,個人修爲有些落下了。
但這並不重要,因爲整個教會軍中,還有着包括聖徒約拿等人在內的十位聖徒,其中兩位有着半神級的實力,此外還有三位摸着半神門檻,只差覺醒領域的大騎士,再加上已經晉入半神級多年的聖武士團團長聖扎迦利,即使不考慮天使,教會的高端戰力也自信不虛。
然而貴族那邊就有點難看了,修爲最高的只有一個聖靈級,不朽級都寥寥無幾,這還是掏空家底的情況下,看來強者們大多是不願低眉折腰事權貴的。
倒是法師協會那邊相當給力,由副會長之一,新任會長的有力競爭者,副會長海頓領銜,來了足足六位聖靈級法師,面子算是給得相當足,包括那座臨時城堡也就是靠着這些法師才能那麼迅速的建成,唯一可惜的是半神級法師一個沒來,而六位聖靈級之中,還有着副會長格蘭特這個奇怪的因素。
格蘭特是藉着旁觀戰爭,監督傳送陣使用的名頭來的,根據法師協會的內部規定,公益性質的傳送陣本不應該用在這種勢力爭霸戰中,此前的格蘭特一直以此爲由不給教會行方便,導致其早就上了黑名單,後來大概是醒悟了,明白了沒有任何人能與教會和天使對抗的道理,棄暗投明般的做出了一些讓步,但爲了防止傳送陣被破壞,或是用以各種非人道行徑,他還是以監督者的身份混了進來。
“此獠已然不足爲懼,他僅有的權力和驕傲就剩下這可憐的監督權了,讓他親眼見證昔日黨羽的覆滅也好,能更清晰的知道教會的強大,更透徹的理解與我之間的差距。”副會長海頓很是得意的說着,覺得自己憑藉這番跪舔行爲必定會獲得教會大力支持,會長之爭早已勝券在握了。
而其他暫時沒有權力鬥爭的協會,只是以個人名義派了點臭魚爛蝦湊熱鬧,基本是來觀戰的,不提也罷。
“部隊正在陸陸續續的開赴神罰堡,相應的防禦工作要做好,尤其是補給方面,另外,也要提防對方的魔法攻擊,畢竟只有十二公里的距離,雖然方便我們展開攻勢,但也方便敵人偷襲。”大騎士長亞文看着地圖開口提醒道,他雖然相當驕傲、自信,但應有的戰爭素養還是具備的。
他口中的神罰堡,便是那座今天才修起來的臨時城堡,被取了個十分霸氣的名字,而這場討伐虛空行者的戰爭,也被教會命名爲神罰之戰。
“請放心,我與海頓大師已經做好的妥善的安排,各種類型的防護結界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大主教奧斯丁回答道。
“我不會給他們任何狗急跳牆的機會,爲此我不惜動用了家族的傳家寶,全視之眼,可以監控周邊五公里內的所有魔法波動,這是魔法攻擊距離的極限,他們膽敢妄動,必定逃不掉我方的反擊。”副會長海頓十分得意地說道,並且在話語中暗示了一下自己這次下了重注。
“雖然我認爲這不是太有必要,這羣鼠輩已經被嚇破了膽,居然坐視我們建起了神罰堡,連這種絕佳機會都不敢嘗試,他們已經沒有勇氣應戰了,只會縮着頭,等着刀劈在脖子上。”海頓又繼續說道,又有些遺憾和氣憤地嘆道:“只是可惜了我的一系列佈置,原以爲他們會踩上這陷阱,被我們率先剿滅掉幾個的,真是浪費材料……”
原來對方堂而皇之建設前進城堡的舉動,其實是引誘虛空行者主動出擊的誘餌,只是沒能奏效罷了,衆所周知,法師之間的對決,陸戰不如空戰,空戰不如陣地戰,在敵人提前佈置好的法陣、符文陣列中對決,實力再強都有翻車的風險。
“或許是識破了我們的謀劃吧,但沒關係,神罰堡能順利建設起來便是我們的勝利。”大騎士長亞文開口安撫道,絕口不提海頓爲了設伏所花費的材料經費由誰來承擔這一尖銳的問題。
倒是大主教奧斯丁稍微恭維了一下:“有了海頓大師的幫助,勝利就是如此簡單!”
教會與虛空交手的第一回合,就這樣被教會自我宣佈勝利了。
但在虛空行者看來,這場被命名爲神恩葬曲的戰爭,第一回合都還沒開始呢……
“他們之前在城外偷偷摸摸的做手腳,佈置了那麼多的防禦性法陣,就是爲了建這麼個東西起來?”魔法師站在城牆上,眺望着只是一枚小黑點的神罰堡,有些好笑的問道。
“大概是覺得我們會偷襲吧?”領主也有點好笑的回答道。
“這種隨隨便便就能砸掉的沙雕城堡,還需要偷襲?等人進去多點再砸爛豈不是更好?”魔法師很是疑惑的問道,“果然信教的人腦子都不太正常。”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眼睜睜的看着敵人在眼皮底下豎了座城堡起來,多少還是有些影響士氣的……”領主有點猶豫地說道。
“哦?是要我再鼓舞一下他們?”魔法師作勢又要掏小提琴出來。
“別別別,求您了,千萬別!”領主連拖帶拽的阻止了魔法師再次當衆展現其藝術造詣的衝動,“我昨天花了好大功夫才讓他們相信城裡沒出現什麼可怕的怪物……”
“嘖嘖,看來維德尼娜家的士兵,對咱們的實力有點誤解啊?”魔法師暫時收起了鋸木頭的打算,“那麼明天安排他們都上城牆吧,是時候讓他們瞭解一下虛空是怎樣的存在了。”
又過了一天,一小隊聖騎士混雜着一些貴族騎士正緩緩的騎着馬,趾高氣揚的朝着神罰堡的方向行進着,在他們的身後是一輛輛滿載着物資的馬車,排列得整整齊齊的,這會是第一批運抵神罰堡的給養。
在馬車後面,則是好幾尊巨大的箭樓、投石車、衝車一類的攻城器械,看上去猙獰而龐大,亞芬城的城牆在這樣的攻城器械面前,宛如彈殼般脆弱。
這樣的隊伍行進速度自然很慢,不過負責押送的騎士們倒是不急,就這麼慢悠悠的走着,饒有興致的欣賞着周圍的風景,在他們看來這是一趟郊遊般的旅途,敵人沒有騎兵一類的機動性力量,一整條補給線又佈滿了眼線和偵測魔法,更是在魔法的攻擊範圍之外,安全得像是自家的後花園。
一隻蜻蜓停在了一位騎士高高豎起的茅尖上,那騎士此刻心情極好,倒也是難得的多了幾分童趣,沒有趕走那蜻蜓,任由它那兩對複眼冷冷的打量着後方的輜重車隊,並將看見的畫面傳給遠在亞芬城的虛空行者們。
“怎麼樣?畫面清晰吧?這可是結合了地球科技理念的最新銳偵查型魔偶,看起來和普通的蜻蜓一模一樣,所以我給它命名爲丁丁貓。”工程師頗爲得意的像魔法師介紹道。
而魔法師則冷冷的看着魔法光幕上映出來的畫面,毫不客氣的評價道:“畫質有點差啊?好多馬賽克啊……”
“是你的眼神不好吧?明明已經是40K碼率,0801清晰度了!”工程師說出了一堆不知道是哪個位面的數據標準。
“算了,湊合吧。”魔法師搖了搖頭,從儲物袋裡掏出了一根鑲嵌着數十顆魔力增幅寶石,還沒來得及命名的新法杖,又低聲嘀咕道:“萬界臣服之書傳給了那孽徒,可憐我就只能用這種貨色了……算了,湊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