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一切都應該是這般順順利利的纔對,順順利利的結束考試,學生們順順利利的享受假期和節日,白亦順順利利的自己一個人過節,再順順利利的完成招生,之後順順利利的解決教會。
起碼在他自己的判斷中應該是這樣沒錯,結果就在和教會達成口頭默契的當天晚上,他正準備回實驗室裡折騰那套盔甲,結果阿蒂急急忙忙就衝了進來,連門都沒敲。
“你想幹嘛?夜襲嗎?”白亦看着臉頰翻着一抹紅暈的阿蒂,問道。
“主人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有個學生失蹤了!”阿蒂有些慌亂地說道。
因爲白亦一向把學生安全問題看得很重,成績反而都是其次了,從不讓學生去冒險,任何看似危險的行動都是有着妥善的安保措施在保駕護航,包括最危險的鍊金學院也是如此,所以大學以學生安危爲第一要務這個理念算是深入所有老師教授的心,這才讓阿蒂顯得如此焦急。
可白亦卻一點都不急的樣子,反口問道:“真是的,學生失蹤這點小事,犯得着半夜來找我嗎?交給暗殺者他們處理就好。”
大學從三年級開始就一直組織學生外出實踐,像是失蹤這種情況算是十分常見了,說是小事一點都卜過分,特別是刀鋒試煉這種考覈,學生的任務銘牌上刻繪着緊急傳送,定位等等一系列安保法術,再加上刀鋒山又是一個不大的封閉位面,稍微兇殘一點的狠角色都被暗殺者解決掉了,學生又對這裡十分熟悉,簡直宛如後花園一般。
所以在刀鋒試煉裡面有人失蹤,確實不是啥值得慌亂的事。
“與其說是失蹤,倒不如說是在和你們捉迷藏吧?是在監控裡找不到了嗎?”白亦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繼續說道:“雖說那裡佈置了全知之眼這樣的禁咒級監控法術,但哪怕是身爲戰士的你,也應該知道這個禁咒太過古老,早就一堆五花八門的破解辦法了,法師系、鍊金系、工程系的一些學生都會對付這招,這一次,應該是你們的學生從他們那買來什麼古怪的發明道具去逃避監控,好做點見不得人的苟且之事吧?”
大學校規極嚴,風氣也保守而嚴肅,對於學生間的戀愛雖然沒有明文禁止,但也是絕不提倡,否則也不會讓大嘴花鎮守女生宿舍了,而且還禁止亂搞男女關係,像親熱這種白大院長都做不到的事,學生們更不用說了,肯定是不行的。
不過學生都是些衝動的小年輕,也很聰明,知道利用外出試煉這麼一個白亦管不着的機會,失蹤一小會,在野外偷嘗一口禁果,也算是常規操作了,所以說纔會時不時的失蹤一下。
至於各種監控效果,那自然有辦法解決,法師系這些又專門開設反監控的課程,學生們倒也學得有模有樣的,再加上暗殺者開設的隱遁潛入類課程,實際上學生們還真是有挺多花招去失蹤的。
這些歪門邪道白亦自然是清楚的,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畢竟年輕人嘛,太過約束造成心理扭曲變態也蠻危險的,時不時還是給他們開下口子,免得到時候逼出個強姦犯,或是把學生逼得換上女裝讓兄弟們爽爽啥的,他也是難辭其咎的。
“所以說到底,你到底慌個啥?”白亦一邊揉着阿蒂的頭,一邊問道。
這一次,阿蒂沒有聽話的任他摸頭,或是眯起雙眼享受,反倒是用力甩開他的手,再反手一把抱住他胳膊,央求道:“您說那些我都清楚,可這次的情況真不一樣!主人你快跟我去看一下吧!”
說着,連忙搖着白亦的胳膊,繼續央求道:“等問題解決了我賣萌給你看……”
呃……這傢伙是什麼時候從小彌雅那裡學來這套的?這種招數明明是彌雅還小的時候求白亦給她買漂亮裙子時用的,怎麼小貓女僕也學了過來,而且現在也不小了吧?居然還用?
關鍵是,白亦還挺吃這一套的,無奈之下,只好跟着她去了趟刀鋒山。
此時的刀鋒山也已入夜,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傳送陣冒出來的微微熒光,白亦走出傳送陣後沒急着使用照明魔法,而是對着一片看似空無一物的空氣說道:“我來了,情況如何?嚴峻卜嚴駿?”
暗殺者帶着有點鬱悶的氣質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正準備開口,魂甲使也跟着從他背後走了出來。
“哇!你怎麼也在?!差點嚇我一跳!”白亦連忙說道。
暗殺者默默的看了一眼魂甲使,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鬱悶的情緒剎那間變得更濃了,還好他很快調整了狀態,開口說道:“失蹤的是兩個男生,一個叫傑格,三年級生;另一個叫阿偉,北陸交換生,兩人原本的隊伍被打散之後臨時湊了個隊,結果今晚剛入夜時便失蹤了。”
“兩個男生的話,肯定不是常規的失蹤情況吧?所以我們纔有些急,讓阿蒂來找你。”魂甲使在旁邊解說道,他口中的常規失蹤,大概就是上面介紹過的那種事了。
“呃……我爲什麼總覺得這兩個男生也是常規失蹤呢?兩人該不會是跑去哪個山洞裡看些好康的吧?”白亦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又對着魂甲使問道:“然後呢?定位術用了嗎?說話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啊?你們魂甲系的考試清閒到能跑來戰士系這邊幫忙了嗎?”
“定位術自然是用了的,無效……至於我爲什麼會在這裡……是因爲我擔心兩個學生被大嘴花吃了……”魂甲使有些慚愧地說道。
“大嘴花會不會吃人你這個立志成爲訓練師的傢伙心裡沒點逼數嗎?”白亦又好氣又好笑的反問道。
大嘴花怎麼說都是家養的,不是向日葵那種天生的魔物,雖然性子兇悍暴虐,又得到了煉金術士的神秘藥劑和魂甲使的領域加持,被超魔化了,但怎麼說也還是大嘴花,肯定是不吃肉的。
魂甲使肯定是知道這一點纔敢配合暗殺者的想法,不然這超魔化暴虐大嘴花把學生全吃光了,他和暗殺者就要去領悟寒冷即是虛空的真諦了。
“而且這不都是你們折騰出來的亂子?強行把我的大嘴花騙來增加試煉的隨機性和趣味性?結果現在惹出亂子了吧?”白亦繼續訓斥道,像訓學生一樣把面前三人訓得一愣一愣的,還不了口。
但嘴上雖然訓斥,他手上倒也沒停下,在空氣中飛快的繪製着符文魔法,這是一個對全知之眼的強化,能在短時間內加強全知之眼的監控效果,讓那些反偵測手段失效。
因爲只有短短几分鐘強化效果,又必須由禁咒的施術者白亦親手來施加,所以阿蒂纔會去找他,而這樣的強化效果也是學生們應付不來的,只要那兩個學生還在刀鋒山裡,就絕對逃不掉。
結果白亦施展強化法術在原地站了半天,等到法術效果結束,面前的法陣也消散掉之後,他才突然換上了一副極其嚴肅的口吻,問道:“這次試煉一共來了多少人?”
“306個。”暗殺者如實回答道。
“現在只有304個了……”白亦低聲回了一句。
“該不會真被大嘴花給吃了吧?它從小就喜歡咬別人屁股,吃人什麼的,也是能學會的吧?”阿蒂有些驚慌的在旁邊問道。
“不,這兩個學生不是死了,而是消失了。”白亦搖了搖頭,解釋道:“這個強化全知之眼,是我結合了自然之心感悟出來的超級偵測魔法,是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的,連死去的靈魂都不例外,我先前甚至感受到了一些弱小野獸死去的靈魂殘渣,如果是學生死了,我肯定能發現。”
“不過,姑且還是把大嘴花叫來問問吧……”白亦說着,又擡起頭,在面甲上凝聚出了一面微型法陣,接着便聽見他吹了聲口哨,經過這個小型傳音法陣的擴散,整個刀鋒山裡都能聽見一聲刺耳的口哨。
這可把學生們嚇得不清,好多學生本來都入睡了,被猛然一下驚醒,還以爲又出現什麼超不得了的新怪物了。
可白亦此刻卻沒心思去照顧學生們的心情了,他這口哨一吹,片刻後便感覺到大地在微微顫抖,不一會,碩大無比的超魔化暴虐大嘴花便噗嗤噗嗤的跑到了他面前。
“先把它給變回原樣!”白亦看見大嘴花現在這可怖的樣子就有些火大,對着魂甲使命令道。
魂甲使大概也是早有準備,從懷裡又掏出一瓶鍊金藥劑,直接砸在了大嘴花龐大的身軀上,同時自己又再次發動了領域。
片刻後,大嘴花的身軀開始縮小,逐漸變回了原來的尺寸,可結果不知道又是哪裡出了問題,縮小的過程並未停止,大嘴花還在一直縮小,直到變得只有人巴掌那麼大一點……
“你們是來耍我的嗎?”白亦捧起微縮迷你版大嘴花,對着魂甲使吼道。